禦熊之人也不客氣,見紫陽亮出了家夥,也飛身而起一躍半空之上,單腿懸浮,另一隻腳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常人幾乎無法達到的姿勢像蟒蛇一樣盤繞在另一腿上。 緊接著兩隻手腕上下翻飛,只見那三隻黑熊齊刷刷仰天一聲長嘯,瞬間化作三團黑色的風斡,像是一隻碗的形狀,毫不遲疑的便向三人的方向打著旋的掃過來。
所過之處,雪影無蹤,露出的乾白色的僵硬土地似乎也像是被挖土機松好了土層一般,被那風斡刮出半米深的長長溝壑,有此可見那力道的凶猛,破壞的強度,三道風斡足以將一棟大樓連根掀起,更何況是紫陽三個輕飄飄的人。
躲是根本無法躲的,祝藝菲連眼睛都睜不開,小和尚死死的抱著她的腿,害怕的縮著脖子,就差鑽進她裙子裡邊去了。
紫陽卻始終鎮定自若,將手中的旗子上下揮動,虛空之中忽現九道血光幻影,霎時飛近,三道一起便鑽進了那風斡之中。
這一切都進行的太快,就算是打開天眼觀瞧都跟不上的速度,只見那風斡突然消散,原地顯出三隻龐大的黑熊,其中有一隻熊皮都已經被拔掉了一般,一隻屍王正將頭插入薄皮薄肉之內咕咚咕咚的喝著鮮血。
半空中那乾瘦男子一愣,夜風中都是刺啦刺啦的熊皮被撕裂的聲音,他凝神細瞧,便見原來是九隻屍王,頓時刀眉凝皺,臉皮繃緊,砸著嘴道“原來道兄連九具活屍王都能收服,小弟我萬分佩服,既然今日一戰我敗了那便不再叨擾,還請告辭了”說著便躬著身子就要開溜。
“哼,先前之時給你告誡,現在恐怕悔之不及了”紫陽說著毫不留情便催動那九具屍王直接將那男子圍在當中。
“不要以為我真怕了你,就這九具屍王,老子我還真不放在眼裡”那乾瘦男子面沉似水,臉皮似乎又繃緊了一個進度,顯得那本來就高聳的顴骨幾乎像是兩隻凸起來的獸角般,怎麽瞧著都不像是個人的形狀。
紫陽這次並沒有廢話,直接一甩旗子,那九具屍王瘋了一般的湧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飛躍而起,身如凌燕,停留子半空之中,這一次是兩隻腿像是麻花一般纏繞在一起,手腕不斷晃動,鈴聲如鬼泣狼嚎般,瞬間四周大地震動,只見無數隻黑色的大熊像是從地獄中剛爬出來一樣,一個個身上還冒著如雲如霧的白色煙氣,極為凶煞詭異。
紫陽晃動手中的旗幟,九具屍王揚天一聲長嘯,並沒有理會那些黑熊,而是如九把飛戟鋼刀般,直奔半空中乾瘦男子攻去。
從祝藝菲的視角上看,就像是九條血紅色的飛龍將那乾瘦男子纏住一般,那乾瘦男子也反應迅速,鈴聲叮當之間數隻黑熊化作黑色的風斡漫上半空阻擋在周身,與九具屍王纏鬥在一起。
一時間空中如盛海戰場,血光穿梭於黑斡之間,仿操戈撞馬之聲,又如風雷卷雨之鳴,嗚咽幽幽似忘川鬼泣,叱吒嘯嘯若蟒蛟拚殺,屍王仗強橫無敵,黑熊化妖風最多,一刻半鍾相對峙不下,恐是黎明來到也難分高低。
黑熊成風,如黃蜂般此起彼伏遮天蔽日,屍王們則是一手一隻,剖膛開肚,扒皮取目。
紫陽鎮定自若揮旗布法,乾瘦人勉強應對分毫,約麽有兩個時辰的光景,乾瘦人氣消力竭,從半空中跌落在那些縱橫交錯的溝壑之中,奄奄一息求饒道“望道長高抬貴手啊”
祝藝菲打開天眼,只見他頭頂之上冤魂無數,血煞衝天,頓時知曉此非善類,
留不得到世間害人,便對紫陽道“師父,不要聽他言語” 紫陽歎了口氣,手中旗子微微一動,九具屍王頓時躍入坑中,如群狼分食般瞬間將其掏心挖肺,啖血食肉,不消片刻,只剩下一具枯骨殘骸。
紫陽將旗子倒豎,默念兩句“還魂到府,歸命歸極,速速,歸極”
只見那九具滿身是血的屍王瞬間化作九道血光飛入五彩旗子之中。
祝藝菲瞪大了眼睛,瞅著紫陽將那旗子複揣入懷中,湊上前去問道“師父,你什麽時候還留了這一手?”
“是那老仙人傳授給我的,只是囑咐這九屍王怨氣太重,不宜多用,恐以後壓製不住”紫陽道。
祝藝菲恍然大悟,小和尚已經跑到了坑邊對著那殘骸看了看說道“我當是個什麽東西,原來是隻泥鰍啊,怪不得這麽不成氣候”
祝藝菲也上前去看,只見血肉模糊間倏然有一條臂長的白骨,蜿蜒成節狀,脊很細軟,幾乎彎成了圓形,看起來像是臨死之前掙扎時留下的最後一個僵硬動作。
“這怎麽能看出來”祝藝菲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大約能猜出是條魚骨,可怎麽能看出是泥鰍呢?
“當然是看骨頭啊,你打開天眼看不就好了”小和尚見她的樣子有些無奈的道。
“哎?你怎麽知道我天目開了”
“因為我天目的境界比你高,自然能看見你的天目”小和尚得意洋洋的抬了抬雙下巴,似乎剛剛嚇得要鑽進她裙子裡的不是他似得。
“你這麽點怎麽天目就比我高了呢?”
“我還能看見紫陽哥哥的天目呢,何況是你”
“我的三觀啊,我的天眼啊”祝藝菲也凌亂了,難不成這小和尚真是天賦異稟?那應該也能耍個風弄個雨之類的吧,怎會如此膽小。
紫陽這時也邁步上前,青色袖袍一揮,瞬間風起,將那些被翻起的土重新填入坑中,不多時那剛剛戰鬥留下的可怖地貌便消失無蹤了,連同那具泥鰍骨也被深深埋葬起來,只是看著光禿禿的一片與周圍那些銀白色的雪地形成鮮明的對比,總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我們怎麽辦?”祝藝菲看了看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紫陽道。
“還能如何,繼續趕路吧,前方不遠處應該是阜陽城,我們走過去也正好卯時末,辰時初,城門也應該開了,進到城中再做計算吧”
“啊?又步行啊,架雲可以不?”祝藝菲一想到要靠自己的雙十一路,就一陣想要就地躺倒從此拒絕起來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過十幾裡的路程罷了,人也多了起來,最好還是莫要架雲而行”紫陽道。
“可是,可是,慧通快遞小師傅這麽小,腿這麽短,怎麽.......”
“妖女,你說誰腿短呢?”小和尚瞪大了眼睛瞅著她,那意思明顯是:你再敢說一遍試試。
“沒有,呵呵,我哪敢說你啊”急忙用手掌扇了扇臉頰,好似在驅散熱氣一樣。
“放心,慧通走這麽短的路程還是沒問題的”紫陽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兩道劍眉一錯,鳳眸眯起在濃密的長睫之內,嘴角斜揚道“他的內修比你高,就是徒步行百裡都沒有問題”
祝藝菲被紫陽這表情真是給刺激到了,她就不信自己好不如一個五歲的孩子,於是立刻鬥志昂揚的拍著胸脯道“這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也能”
說著便大步朝前走去,走了幾步見兩人還沒跟上又停下回頭得意的道“快點趕路啊,否則一會別說我不等你們”
紫陽笑著揚起下巴望天,似乎是在抑製自己要放肆大笑的衝動般,半響才搖搖頭歎了口氣。
小和尚也有樣學樣的跟著咧嘴仰天搖頭歎氣,那動作神似無比,簡直一氣呵成。
祝藝菲看著這兩個一大一小的明顯嘲笑她的表情,頓時氣結,仿佛有一枚乒乓球哽在喉中不上不下的,只能哼了一聲化悲憤為步伐,毫無淑女形象的甩著手臂向前進。
果然剛開始的時候,是她一馬當先,走著走著就變成了紫陽在前邊她在中間,小和尚在最後,等到又走了幾裡路的時候,就變成了小和尚在前邊,紫陽在中間,而她斷後了。
而且這個陣型一直持續到了黎光破曉,朝霞祈露之時,遠遠望見阜陽城的石牆銅門之時,祝藝菲擦了擦額間溢出的汗,都已經冷了許久,小和尚和紫陽都是臉不紅氣不喘,中氣十足的說到“一會進了城中還是先吃個飯休息一下吧。”
此刻很想舉雙手讚成的祝藝菲真的是提不起半隻手來,只能勉強點著頭。
三人還未走到城門的時候便發現了不對,只見那本應來來來往往熱鬧非凡的城門處居然駐了兩排的士兵,鐵甲銅盔,裝扮齊全,不但如此,對往來的車馬行人盤查極為嚴格,幾乎連一隻耗子都不放過。
排著隊一點一點走入城門的陰影處,祝藝菲眼尖的看到左右兩個士兵手裡還拿著個畫像,正對著被盤查完放行的人一一對照。
估麽著是抓什麽逃犯呢吧。三人都是平時不做虧心事的,都也不縮縮藏藏的,便大大方方的就跟著進了城門。
沒想到剛過了第二個盤查口便被幾個士兵團團圍住,為首的那位銅盔上插著一束紅櫻,看起來應該是個總兵之類的.
一把扯過那士兵手中的圖紙就對著紫陽和祝藝菲上下打量了幾圈後,大手一揮便操著一方類似四川的口音道“給我帶走”
“唉唉,這是幹什麽?”本來還要辯解幾句的祝藝菲看著淡然自若毫不反抗就被五花大綁的紫陽,心裡想著罷了,跟著他混總不會錯的,於是便對上來綁她的士兵道“大哥,輕點唄,你看我身嬌肉貴的”
那大哥極為訓練有素,根本不吃她這套,兩條大鐵鏈子連聲招呼都不打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重量若她還是現代時的身板直接就能壓斷兩條大腿。
士兵捆完後還問道“稟將軍,這小和尚怎麽辦?”
那個紅櫻將軍看了看一臉呆萌天真可愛童真無邪的小慧通估計也是真下不去手,便道“不用綁了,一並帶走就行。”
“是”那將士應了一聲,一揮手,就見紫陽的腦袋被一個黑布袋子套上了,緊接著就是自己。
眼前一黑,祝藝菲忍不住歎道“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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