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震驚不為別的,只因那女子的手臂上居然長滿了白色的絨毛,長短分布的很是均勻,一直從手腕長到了肘壁的內側,長度大約一寸多,比兔毛要硬一些,比狼毛要軟一些,有點像是水貂,可又比水貂潤滑手感好,摸上去總感覺像是摸著狐皮領子的感覺。 “狐狸毛?”忍不住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見到那老者望過來的眼神,祝藝菲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是狐狸毛為何會長在人的手臂上?這也太不符合生物科學的依據和規律了,難不成是小時候喝了兩天的狐狸奶導致基因突變了?不可能啊,那她小時候喝過羊奶應該長羊毛啊。
想到自己身上長滿了羊毛了,被人追著剃毛的場景,頓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祝姑娘說的沒錯,這正是狐狸毛,暖暖便是因為這個被休回了娘家,哎“老頭說著歎了口氣。
“這是何時長出來的?”紫陽問道,他一個修行之人,只是大略看了眼,便目不斜視,面容嚴肅的問道。
“不過才幾個月,治了許久不見好,夫家便生了嫌棄,可憐了我的閨女”老頭擦擦眼淚繼續道“前兩天還夢見了那狐,他跟我說他妻子病逝了,要娶了我女兒去做繼室,若是不答應便要繼續報復”
“我擦,不是當初說好的嗎,怎麽事情隔了這麽多年,又開始反覆了?”祝藝菲憤憤不平的道,說實話,本來他還挺同情那狐狸一家的,雖說那公狐凶殘狠辣了些,但至少對妻子還是忠貞有愛的,怎麽現在開始禍害起良家婦女來了?
“會不會這當中有出現了什麽誤會”紫陽沒有明說,但是他心中實是很有疑慮的,一般的精怪之物,要麽不死不休的糾纏,但是一旦事情解決了說開了,便不會再繼續尋仇,除非是墮了魔道的妖物,想到此處,忽感到事情的嚴重性,紫陽便又問道“你早年獵殺狐族者居多?”
那老頭歎了氣搖搖頭道“那道沒有,先不說狐者多狡詐之輩,就算是你布置再精密的陷阱都逮不到它們,再說我也沒有那麽高的伸手,只能勉強打些野雞野兔之類的小東西,而且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我也不再做這檔子買賣了,只是每日砍些柴和竹條子編框賣,靠著暖暖做些夥計爺兩個勉強為生罷了”
“看來我是得請上正主問一問了。”紫陽無奈道,其實他本不想太多事,無奈這其中有他的因果,不得不插手過問,再者他也很想知道老者的那夢中之事是不是預示著以後發生的劫數。
祝藝菲一聽紫陽如此說道,立即精神一震,看來紫陽是又要施展什麽神通了,正好也可以跟著學習一下。
“那道長,我閨女手臂上的狐毛可能除盡?“老者問道。
紫陽搖搖頭,緊接著淡然笑道“待我問明了因果緣由自由辦法”
說著話,天色便晚了下來,那位叫暖暖的女子擺好了飯食,小和尚的食量真是驚人,幾乎是吃了三個祝藝菲的飯量,當然說的是現代時候,自從穿越到了這裡她與那些所謂的美食便徹底絕緣了。
晚飯吃罷,已是申時一刻,祝藝菲將紫陽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師父,你覺不覺的那個暖暖有問題”其實她從見到這個女子第一面的時候就直覺的有些怪異,聽了這個老頭的故事後,這種怪異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幾乎折磨的她坐臥不安,非要弄個水落石出方才能心平氣和。
“一會你便知曉了”紫陽神秘莫測的回了一句,剛要走又被祝藝菲拉住,湊近了撒著嬌般的問道“師父,
你就先告訴我吧,啊?” 紫陽抬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笑道“著什麽急,這就要開始了”
“不用等到子時了?’她記得紫陽幾次三番施法都是夜班三更最應該休息的時候,怎麽這次竟是不看時辰?
“不用,不過是請來老朋友說說話罷了,又不是要大動乾戈。”紫陽笑道。
“難道你跟那白狐真認識?”祝藝菲聽他說老朋友,頓時想起那老頭所說的夢境,也許是紫陽早些年前處理過的一樁舊案罷了,可是那夢境中明明也有她,她怎麽就不知道呢?
“你們兩個為什麽貼的那麽近?”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祝藝菲低頭一看,原來是慧通小和尚目光炯炯的盯著幾乎臉就要貼上了的他們。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懂,去去去,一邊玩去。”手掌撐著小和尚的腦袋想將他推走,可是奇怪的是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那小和尚就是氣定如山,紋絲不動。
就在這個空檔,紫陽便逃脫了祝藝菲的魔爪,轉身進了屋內,畢竟外邊氣溫太低,他耐不住寒冷,就算是耐得住,誰會放著遮風擋雨的屋子不進,站在外邊風吹雪淋的,豈不是傻?
藝菲若是知道他如此心思,定要氣憤不已的問:你是在說我傻嗎?想著她撅嘴瞪眼雙手叉腰的潑辣模樣,頓時有些忍不住笑起來,也正是這一笑令他耳畔突然響起瞎眼老和尚的話來,內心中那種還未生根發芽的複雜情感瞬間消失無蹤
屋內的火炕燒的並不太熱,因為冬季的時候,柴也是很珍貴的一項資源,尤其是像老漢家這樣沒有壯年男丁的家庭,面臨漫長的冬季要儲存夠足量的柴想來很難。
村中的人都知道老漢家來了客人,吃過晚飯都紛紛過來觀瞧,年輕美麗的少女鮮少見到紫陽這麽白嫩俊俏的都悄悄紅了臉,當然女子的靦腆在男人的身上便沒有了體現,那些半大小夥子對著祝藝菲一陣猛瞧,那癡癡的眼神令她頓時感覺自己是動物園中的國寶般,就差被一堆手機攝像頭錄影拍照了。
老頭本人倒是很高興,和鄰居們一一介紹著,看得出來,從前門庭冷落雀鳥稀,現在是車水馬龍如蟻聚,當然大多熟人對紫陽還是挺恭敬客氣的。
慧通就比較慘,被那些大叔大嬸大爺大媽一頓神親亂啃外加掐臉,繃著個表情很不滿意,就連對他心癢癢許久的祝藝菲都沒舍得如此掇弄他,這下好了,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不過也難怪,小和尚實在是太可愛了,虎頭虎腦的還很白嫩,比村中那些黑成了碳的小孩子要漂亮上許多倍,實在是惹人喜愛的緊。
紫陽見人如此之多,幾乎爬滿了牆壁,就連那些柵欄的縫隙中都伸著小腦袋,那些孩子的膚色與黑夜已經融為一體,呲出潔白的牙齒時還真是挺觸目驚心的,離遠望去,就跟那突然飄動著一排排假牙似得。
怕影響自己施法,便對那老者道“還是請他們先回去吧,一會我施法時恐有不便。”
那老頭聽罷點頭應著,便將那些鄰裡鄉親都送走了,最後隻留下了暖暖的前夫一家還有那個小姑一家,也就是村頭的那戶,雖然暖暖被休回娘家,可是姑嫂兩人敢情還是很好的,據說他們不但從小一起長大,還是她在中間牽線,才撮合了暖暖和她前夫的這段姻緣,只可惜公婆稍差些,若是小姑還沒嫁出去能幫襯著說些好話,如今嫁了出去便也不好太過問娘家的事。
什麽叫好閨蜜,那就是把你嫁給我哥給我當嫂子。
不知怎麽的突然便想到了這句話,看來現代的人多會說都不如古人多會做,有些明著姐妹暗裡互相嫉妒攀比瞧不起的大有人在。
都說女人之間難有友誼,其實不過是都是自己的欲望在作祟罷了,而這欲望自然是誰都想做主角而不是主角的陪襯,其實想想有時候根本沒有必要,你把自己當成主角那麽你便是主角,而不是靠著如何打壓別人表現自己,你若真的優秀又何必在別人的眼中尋找存在感呢?
人走的走,散的散也差不多了,紫陽便對著老者道:咱們都進來屋內,將門和窗子打開,燈都熄滅,再看我施法請狐。
眾人聞言一一照做,準備好了,一行人或坐或立,皆都屏氣凝神的盯著紫陽,窗外的風並不大,雪也並不大,紫陽一人立在窗前,劍指在虛空畫了個大圈,圈內又畫了個類似符咒般的圖案,緊接著雙眸金光大盛, 低聲吼道:何方小妖,還不速速前來。
話音剛落,隻聞遙遠的黑暗中傳來一聲狐鳴,緊接著便見那雪地上驟然出現一排排細小的腳印,一個巨大的狐頭倏然從窗口鑽了進來.......
那狐頭足足將窗框填滿,頎長的尖嘴探入進來,露出兩排凶狠尖利的牙齒,紫陽反手一拍,打在它的額頭之上,瞬間白光一閃,那狐變小數倍,被紫陽提著脖子便從窗外拎了進來。
正待這時,一旁始終靜默不語的暖暖突然跑上前來跪下,對著紫陽道“還請道長手下留情”
祝藝菲有些詫異的問“怎麽?我們也沒要殺它啊”
暖暖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磕頭,兩三下,那褐色的額上便腫了起來,老頭和一眾人急忙去拖拽,卻沒有人能動彈她分毫,祝藝菲眨眨眼睛,將紫陽手中的白狐一把奪了過來,拽了拽那狐的毛。
兩三根白毛落地,那狐痛的一聲悲鳴,卻始終打著顫,也不敢咬祝藝菲,反而看著她的眼神還很恭敬懼怕。
可這被她拽下的狐毛卻刺激了暖暖,只見她突然竄起,瘋了一般的張開手臂便像祝藝菲撲了過來。
果然不出所料,這暖暖的問題便是在這狐上,祝藝菲先前不過是想做個試驗罷了,見她瘋了般的想要抓自己額頭髮,急忙將那狐舉起大聲道“你要是再來,我可不客氣了”
暖暖果然安靜下來,只是那雙眸子冷的發寒,被那窗外的雪反射著的月光生生染上了如霜般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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