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頓時急切起來,祝藝菲一手推開木頭架子,從地上一躍而起,望著前面那個披頭散發的黑影,一時間也沒看清楚樣子,只是覺得這語調莫名的熟悉。 “仙妃娘娘深夜不在皇宮休息,怎麽閑的逛到了小道的院裡”
“啊,你你.....”終於想起來這聲音是在哪聽過,不就是白日裡那個與她在假山後要生辰八字的小太監嗎。
“小道陶治,娘娘可以稱在下為小陶”
聽到對方像是在講冷笑話一般,頓時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沒想到自己居然不但被發現,還被認出了身份,難道說他知道自己今夜要過來,還是特意利用蒲蘭之死引誘自己過來的?
“那個,小陶,呵呵,今兒晚上月色不錯啊,那,你看”祝藝菲伸手向天上一指,本以為對方會跟著抬頭向上看,自己好出其不意的遁到地下逃走,沒想到她還沒等到施法,那男子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欺身上前。
“仙妃娘娘可真美”他的聲音極度冰冷,像是那種一開口就能吐出一片冰霜般,簡直能將人瞬間從裡到外動了個透徹。
瞧著與自己只有不到三寸距離的那張臉,下巴削尖,眉眼細長,尤其是那皮膚,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真與那秋霜冬雪一個顏色,光華無比的肌膚連個毛孔都沒有,略有些透亮,幾乎可以與自己白的程度相媲美。
白日裡他戴著宮人的帽子沒有看清,現在仔細一看,那印堂之上透著一縷紫黑之氣,使得本來還挺俊俏的一張面孔頓時無比詭異駭人。
“呵呵呵,你也很帥啊,帥哥”祝藝菲乾笑著,這家夥的力氣真大啊,而且還是有法術在身的道士,自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帥?”兩道細長的清眉微皺,似乎有些不理解這個字的意思。
“就是美男子,美男子,呵呵呵.....”覺得自己的笑聲在這黑夜裡顯得無比尷尬。
“仙妃娘娘可真會說話,比起我那刁蠻任性的師妹要好太多”言罷,陶治突然松開她的手退後幾步站著不動了。
“呵呵呵,那個你師妹是不是周佳宛啊”偷偷揉了揉頭手臂,斜眼一瞧,尼媒的,都掐青了,又無冤無仇的,搞什麽雞毛。
“她若是有你一半的眼光就不用我如此費心了”似歎似怨的聲音幽幽飄蕩,真有那麽幾分深閨怨婦的意味。
聽到他這默認的話,內心已經基本明白了,這是一對師兄妹加三角戀的故事,當然男備胎還幫助女主角害人,而目的就是為了將男主留在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身邊,還真是諷刺啊。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祝藝菲打算勸一勸,畢竟來一趟,也不能無功而返,杯酒釋兵權當然要比大動乾戈要好的多。
“什麽話”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話音剛落,頓時覺得不妥,這不是勸他移情別戀,這是紅果果的勾引啊,急忙擺擺手又道“不對不對,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你所言我又何嘗不知呢,我們八九歲時便相識了,她是高官之女,而我,不過是個亡命天涯的過客,如何配得上”
“你看,就是因為你這缺乏勇氣和毅力,所以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走了,一看你就沒表白過吧”
“表白?”
“就是告訴她你喜歡她,然後要拚死拚活的與她長相廝守”祝藝菲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我暗示過”
“暗示,
有什麽用,難不成你讓她一個女孩子先挑明了跟你說?” “她仰慕富貴,我自是不能阻攔她”
“.........那你也不能幫著她害人啊”祝藝菲這才明白,原來周佳宛是個女強人的性格啊,嫁給炎晗也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皇后之位去的。
“兜了這麽大的圈子,這才是你要說的吧”他的聲音由幽怨突然變得清晰冷厲起來。
“其實,我只是同情你罷了,若我是周佳宛,定不會像他一樣選擇”
“只可惜,你不是她”陶冶閉了閉眼。
祝藝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許久方才問道“蒲蘭的亡魂呢?”
“在我手中”
“她人都死了,你還要魂做什麽”
“撒謊,就要受到懲罰”
“撒謊?什麽意思”
“她跟我說仙妃娘娘有瘋癲之症”
“.........我是有啊”祝藝菲覺得似乎是自己害死了蒲蘭。
“你沒有,不但沒有,還冰雪聰明”
“呵呵呵,你是第一個誇我聰明的”乾笑了兩聲,其實她現在寧願自己瘋癲。
“蒲蘭的亡魂恕我不能相送了”
“為什麽?”
“因為我需要吸收女子的亡魂來練功”
“你,不是道士嗎?怎麽好好的正路不走.......”突然想起紫陽來,沒想到同為道士,做人的差別真的好大。
“這,似乎與你無關”
“我不能讓你再害人了”
“勸你還是莫要多管閑事”
“嗨,今日老娘還真是要管到底了”
“哼,本想留你一條性命,地獄無門你偏闖那就怪不得我了”言罷,只見他雙手突然握在胸前,掌心交疊,迅速的搓著。
只聽黑暗之中突然發出一陣咣當咣當的響聲,仔細一看,竟是那些散落在地的小木人居然瞬間站立起來,不但如此,還漸漸長大長高,直到與正常人一般大小。
“有什麽事好說好商量啊,怎麽就動手了?”這裡四周都是民宅,又緊鄰皇城實在不是個打鬥的好地方。
“仙妃娘娘也不是凡輩,小人今日正好領教一下所謂名門正派的道術”
“等等,我們尋一處無人之地在鬥,這不太方便”祝藝菲手掌一伸,給了個暫停的手勢,雖然知道這樣可能有點傻,可是這裡不是皇宮,地大人曠,收拾人面血蠱不用擔心殃及百姓,若是在這四方小院之內動起手來,曉不得會惹出多大的動靜。
“娘娘盡管放心,在下施了屏障術,這裡就算天翻地覆,外邊也不會受到絲毫干擾。”
祝藝菲聽他如此之說,急忙向四周望去,只見一條條暗紅色的絲線不知何時已經將整個院落包圍了起來,如捕魚之網般,上下不通,左右不透,竟是一方困陣。
在玄清禦輪天書中,困陣極為好布置,卻是很費時間,因為你要在布陣的范圍之外找尋一個個借氣之點,差一分一厘都會產生漏洞。
大的困陣至少要布置三四天,小的則也需要四五個時辰,瞧著這陶冶的困陣,少說也得兩三個時辰,是在自己進來時就已經布置好的,不由分說,先前那段對話也是為了在啟動困陣而拖延時間。
“你算計我?我與你無冤無仇”意識到自己中計了,頓時火冒三丈的怒吼道。
“仙妃娘娘還是省點力氣,興許還能見到明早的太陽”陶治說著將交疊的雙掌搓的愈發用力,只見一縷縷紫黑色的光霧成絮狀一般瞬間飛出,直擊在木頭人的身上,頃刻間就聞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此起彼伏,那些木頭人仿若活了一般,張開手臂,邁著步子就衝著祝藝菲的脊背握拳揮來。
祝藝菲早已不是先前的她,經過這許多次的打鬥,心裡承受能力以及反映能力都有了一大截的提高,聽到後方呼嘯而來的聲音, 頓時側身躲過,於此同時一把抓住那木頭人的手臂借力一帶,便將它甩了出去,剛好砸在正前方攻來的木人身上,一下子兩個木人同時飛出三四米遠,撞在了圍牆之上,落地的那一霎那還發出吱吱吱宛若老鼠被鐵夾子夾住時發出的聲音。
趁著空隙的功夫,數了數大概十幾個木人,經過剛剛的一次交手,心裡大約也有了些底氣,一邊計算著如何應對,一邊再次躬身躲過木人揮來的手臂,順勢從下方的空隙鑽出,繞到木人身後,抬起腳用力一踹,便將其踹飛,頓時擊倒了四五隻欲要攻擊的木人。
就這樣左躲右閃,手腳並用,雖然那些木人並不是她的對手,可勝在數量多,還不會疲憊,而且異常的結實,幾乎用盡全力擊打都不會散碎開,而自己體內的玄清真氣卻消耗極快,可以說若是長久戰,必輸無疑。
該怎麽辦?再次被七八個木人圍在當中,祝藝菲額上已經出現了一顆顆晶瑩的汗珠,喘息也變得急促起來,這種車輪戰術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就算她不是一般人,都要承受不來了。
就在因疲倦而失神的那一瞬間,幾個木人已經迅速將她的手腳別住,緊接著將她整個人舉了起來,然後向著院中的那口硬瓷的水缸拋了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祝藝菲一把抓住其中一個木人的脖子,將半個身子已經飛起來的自己頃刻控制住,而後腦海中靈光一閃,嘴角綻出一絲邪笑,轉瞬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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