濔顏不過稍坐一會便離開了,不多時便進來一個消瘦的呆腦小孩,約麽十一二歲的模樣,髒兮兮的臉,衣服和頭髮反倒很整潔,端著一碗發白的肉湯放在桌子上一眼不發的便離開了。 祝藝菲本想從他嘴裡先套出些信息,奈何這小娃子似乎不是聾子就是啞巴,對她的話不作任何反應,放好飯食便離開了。
那肉香十分香甜,離著很遠都能嗅到,若她還是普通人的話定會垂涎三尺,喝個乾淨,忍不住下床一看,只見那肉湯中慢慢的都是發白的肉,有肥有瘦,露出湯面的部分像是豆腐般看起來軟化細嫩,仔細瞧了瞧,在那白色的飄蕩的油光下隱約有一片淡粉色仿若花瓣的東西,祝藝菲拿起筷子撥開障礙,將那東西夾出來一看頓時嚇得倒退幾步。
筷子間那被她夾住的東西居然是一根女人的小手指,而那水粉色的東西並不是花瓣而是染了蔻丹的指甲,這小手指比她的要細短,看起來像是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女孩的手指。
人肉湯?我擦,這群山賊可以啊,吃肉啖血,無惡不作啊,想不到連長得如此精致帥氣的濔顏也如此心狠手辣,果然最毒美人心啊。
祝藝菲將小指不動聲色的放回了碗中,在山洞內來回走著,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般,快要忍受不住這種時間的煎熬和義憤填膺的爆發,隻想快快將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悉數殲滅。
隻可以她雖然是個修行之人,可這一般具有攻擊性的法術對肉體凡胎之輩根本產生不了多大的作用,反倒不如一身蠻力來的直接有效,況且紫陽曾告誡過她,與凡人打交道行事需要遵守禮法規則,若是亂來是要折損道行的。
也就是說她除了來摸底就不能再大肆乾預什麽,如果想要收拾他們必須得請朝廷派軍隊來圍剿。
走到洞口處,看著那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石門,除了一個與她臉差不多大小的窗子,幾乎沒有一點縫隙,祝藝菲透過那小門窗向外一看,只見四周都是環繞的群山,而這群山之間卻是一個十分開闊而平坦的土地,剛好被當成院落。
山壁被鑿了無數的孔洞,高一些的正有人不斷的來回進出,矮一些的也有人在向內趕著牛羊,兩個大洞之間有四五個小洞,隱約可以見到放置了些木盆和碗筷陶罐之類的。
此刻正值午時,一群人正圍攏在院落正中,似乎在看著什麽,不斷的發出高昂的歡呼,甚至有些已經開始脫掉了褲子。
濔顏也在,只不過他是端坐在人群的最左邊,喝著酒嘴裡含笑,似乎在看著什麽極為有趣的事。
祝藝菲怎麽瞧著怎麽不對,腰身一晃遁到地下,向著那人群聚集之地行去,越靠近越覺得土層異常炎熱,熱的她肩膀上的傷口都跟著劇烈疼痛起來。
“老大,威武啊,都一個時辰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聲。
祝藝菲還未靠近,便被這如此多的圍觀人群驚得怔愣住了,因為這裡少說也得有二百多人,二百多人的匪賊啊,在古代來說那是相當於一個縣城一般的人口數量,難怪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二當家的要不行了,哈哈哈,你看”又一個聲音大喊起來。
“去去,別說話,小心二當家的把持不住關口找你算帳”一個壯漢退了那人一下。
祝藝菲納悶,他們這是在比賽?
“若是三當家的肯上就好了,哪個小娘們都把持不住”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一群人哄堂大笑。
“聽說三當家的今天早上帶回來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一個十幾歲的稚嫩聲音道。
“你們是不是最近皮子緊了,開始嚼起老子的舌頭根子了”濔顏突然將酒壺摔在桌上,原本的笑臉也沉了下來。
四周的笑聲突然沉默了一瞬,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道:“不行了,老子不行了,這小娘們太緊了”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激烈的拍打聲,圍在周圍的人轟的一下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二當家的,挺住啊,你看大當家的都還沒過癮呢,你怎麽就慫了呢”
“哈哈哈哈,二當家的不行了,臉紅了”
“二當家的輸了,哎,我的銀子白壓了”
“我也是,早知道壓大當家的了”
“三當家的要上我肯定壓他”
“去去去,三當家的今兒心情不好,咱們可別惹他”
“哦哦哦,也是,二當家的在多挺一會啊,哎.....完了完了,輸慘了”
祝藝菲在地下咬著牙強忍著,那些滿口的汙言穢語都已如風過耳畔,眼前的的一切才是令她今生今世都不能忘懷的畫面,只見那二百多人其實是包圍了一個半弧圈,圈內正吊著一口大鍋,下邊是石塊磊成的一個簡易的灶,裡邊堆滿了乾柴,熊熊大火正在劈裡啪啦的燃燒著。
在那灶台的正前方約麽兩三米遠的地方擺放了兩架高木床榻,看樣子應該是打劫來的,一個床上躺著一個不著寸縷的女子,都已經翻著眼白進氣沒有出氣的多,而她們正在被一個紅臉和一個黑臉的壯漢以比賽的形式施暴,床單上還扔著許多的碎銀子和錢票子,四周的人都是一臉興奮無比的表情。
紅臉的那個滿頭大汗已經結束了,疲累不堪的提著褲子癱坐在地,被幾個人駕住後道:“這場不行了,我認輸”
而黑臉的那個卻似乎還在咬牙挺著,不過也沒過多久便也如他一樣,氣喘籲籲的道:“哎,這幾個是從羅村找來的新鮮貨,確實夠味,老子征戰沙場這麽多年都挺不住,兄弟們誰喜歡便撿了去”
“我我我我要”
“去你的,這個歸我”
“我要二當家的那個”
“你跟我打一場,贏了就歸我,輸了就歸我”
“你他娘的當我是三歲孩子呢.......”原本還規規矩矩的人群瞬間就吵嚷了起來,甚至已經開始就地摔跟頭。
祝藝菲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忍耐到極限了,正要發作,從土中鑽出來來個大殺四方時,突然濔顏說話了:“兄弟們不必爭,不過就是幾個女人罷了,明日咱們來一場大的行動,我知道哪有好貨”
“真的?那太好了,我要新鮮的娘們”
“我也要”
“那這兩個怎麽辦?”
“今兒中午飯夠吃了不,門櫥子呢?”黑臉的大當家的道。
“我在這呢,大當家的,正缺兩個”門櫥子嘿嘿笑著。
“把這兩個洗乾淨煮了吧”
“是是是”門櫥子說著便招呼來兩個夥計將兩個女子抗了下去。
祝藝菲正要出來阻止,突然見到濔顏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居住的洞門口,咬咬牙急忙遁回去躺在床上假寐。
“怎麽沒吃飯?不和胃口?”石門被緩緩推開,濔顏進來瞟了眼桌子上已經涼了的肉湯,對著床上的女子道。
“我不喜歡吃肉,若是有果子就好了”假裝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道:“你吃完了?什麽時候開會啊”
“今天晚上日落”
“哎,為什麽要晚上開?”
“晚上有幾個山頭的客人來,最近有一筆大買賣”
“那你幾點回來?”祝藝菲不動聲色的問道,盡量表現出一種依賴感,聽到居然還有其他山頭的要過來會盟,登時覺得自己還是要忍住,否則會亂了大謀。
“深夜吧,怎麽你有事?”濔顏坐到床邊,忽然將她一把拽過摟在懷中,緊緊的盯著她的臉許久方道:“你可真美,莫不是山間的精靈?”
“沒事,你去吧,我等你”心裡暗道,越晚越好,這麽大的賊窩子,不但要摸好人數,還得摸透地貌,否則這麽易守難攻的地方就算是鹿騫來也不一定能拿下,也好趁著黑給炎晗送個信。
“恩”濔顏應了一聲突然雙眸迷離,低下頭對著她的唇便吻來。
祝藝菲實在沒有那麽強大的心裡建設要與一個吃人肉的男人接吻,將唇側開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裝作眼淚汪汪的道:“我能出去走走嗎?這裡太悶了”
“不行”濔顏想也沒想果斷拒絕。
祝藝菲觀他神色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想著剛才聽到他和那群匪賊說的話,可能她出現在山寨中的事老大老二還不知道,也就是說這小子金屋藏嬌是背著人的。
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到山上的那兩隻魃王,一個詭計慢慢自心底滋生,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影子並調動起了那些沉睡已久的邪惡種子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她曾經跟魅娘子學過幾天幻術,那還是在勾引炎武帝的時候抽空學的,練了幾日感覺不太順手,後來斷斷續續的也沒怎麽研習,只不過對付一個凡人應該是沒有什麽難的。
想到此處,祝藝菲素手輕抬,掌心內粉光流動,正要拍在濔顏的背上時,濔顏突然轉過身站起來開始脫掉外衫,說道道:“我先陪你睡會,等晚上派小啞陪著你,可不許亂跑”
“呃,好的”迅速收回手,見他脫靴上床便向裡挪出一個位置來,然後便見他躺了下去,不一會便鼾聲如雷。
“我擦,長得這麽妖孽,睡覺這麽爺們,真是人不可貌相”嘟噥了兩句,祝藝菲也跟著躺下,翻來覆去一邊想著那兩個悲慘的女子一邊計劃晚上的摸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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