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所謂的條件其實很簡單,總結概括的一下就是要自主權。 祝藝菲也點頭答應了,本來麽自己級別該夠不上收長白普天兩大神獸做護法,白撿的便宜見好就收,只要是幫手總比敵人要強。
三人繼續順著小路潛行,兩側普陀生花殷紅似血,除此之外,四野曠平,安安靜靜的一絲聲響也無,只有三人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這還要走多遠”祝藝菲以手遮目,望著那蜿蜒不絕似乎永無止境的小路問道。
“快到了”長白說著濃眉皺起,一雙微狹的長眸眯了眯,停下腳步,潔白的衣袖一甩,面前的景色登時微微扭曲了幾下,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長白率先飛入那斡旋之中,祝藝菲緊隨而入,普天斷後。
甫一進入,四周的色彩瞬間褪去,滿目只剩下黑白二色。
手中的冰火劍開始微微發熱,正是這烈焰魔君化作的單鋒對於魔氣的感應,祝藝菲曉得這是要步入魔界的范圍之內了。
身前的長白速度極快,仿若一道流光閃電般,不多時三人便落在一片漆黑的荒涼之地。
無窮無盡的沙漠一般,泥土都是漆黑的色彩,高山不見,矮丘起伏,綿亙萬裡,仿若滄海驟起的波瀾,一望無際的將天地相銜在那蒼茫之處。
祝藝菲眺目遠望,不遠處隱約看見幾方模糊的巨大黑影,飄渺不定,法眼之下只見其中有隱約的魔光閃爍,便駐足問道:“那些便是所謂的魔窟?“
長白轉過頭瞧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這裡是魔界的逐流地,要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魔物生存在此,要麽就是有奇能異族的大魔犯了錯被囚禁在此,所以,這裡既安全又非常凶險”
“那吊魂草在什麽地方”祝藝菲並不關心是安全還是凶險,她現在隻想快點尋到吊魂草。
“魔窟之內”長白道。
“這裡這麽多魔窟,你知道在哪?“祝藝菲翻了個白眼。
“大體的方位知道一些,需要我們慢慢尋找”長白笑道。
瞧著他那猥瑣的笑容,祝藝菲無奈的歎了口氣,總覺得自己是收了個豬護法。
“這魔界是沒有方位定向的,也就是說你看到的前方也許正是你的身後,我站在你的左側,也可能恰好是在你的右側”長白道。
“什麽意思”祝藝菲有些不太理解這麽深奧的東西,便笑道:“難不成我的眼睛長在了前面,看到的卻是腦後的景象?”
“恩,也可以這麽說”長白也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在逗你”普天冷著臉道。
祝藝菲無奈的道:“好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間”
“恩,你們跟在我身後,這逐流地也算的上是界路中的一種,有可能稍稍錯身,我們便望不見彼此”長白收起笑容,皺了皺眉。
祝藝菲點點頭,緊緊跟在長白的身後,一步一步的行走著。
腳下的路似土非土,似石非石,踩在其上時軟時硬,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不過十幾分鍾的功夫,仿若撥開雲霧見日月了般,那些巨大的黑影緩緩露出楊沫,果然是一座座平地而起的裸石洞。
幾乎都是呈半球狀,上有凹凸不平的尖刺一般的石角,洞口也是七八個,有的巨大的石窟居然可打上百個,極像是放大了數倍的蜂巢。
祝藝菲心頭微微一動,便止住步子,對長白普天二人道:“先不要走,你們聽”
長白普天見她神色肅穆,
表情古怪,也是一怔,停下步子,靜默了一會,有些莫名其妙的瞧著她,正要說話,卻見其突然身形一動,竄到長白背後,虛空一抓,但聞一聲古怪的哀嚎,只見祝藝菲手中正死死的掐著一隻黑色影子的脖子。 那黑影形若幼猿,正手腳死命的撲打著,似乎不甘心就這樣被掐住要害一般。
“不好”祝藝菲見它哀嚎慘烈,卻是高低錯落,很有節奏,顯然是藏有一絲通風報信般的意味,急忙打出一張破魔符,將其燃成了黑色的灰塵。
“這是壁猿,魔類中探路小兵,看來咱們要遇上麻煩了”長白那慣常玩世不恭俊顏終於有了一絲鄭重其事的模樣。
“你們為何感受不到魔物的存在?”祝藝菲有些擔憂,這長白普天二人似乎帶路還可以,但是兩次遇見隱藏的魔物卻似乎並沒有什麽感應。
長白撇開眼,似乎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普天卻突然開口道:“我們兩個雖然是神獸的轉世之身,可先天的神靈之根已毀,當初被派下凡界守護門派也是由此原因,其實跟在你身邊,也是想等你飛升之後,沾些功德,圓滿神果”
“神靈之根已毀?為何?”祝藝菲驚詫的問道。
“哼,不過就是因為替人渡劫罷了,如今不想再提”長白有些氣憤道。
“替我們原來的主人擋天地威劫時毀掉的”普天冰冷的聲音中也帶著一絲怨懟。
“可就是那個開創了太清派的老祖?”
“恩“普天靜默了半餉,方才點點頭。
“不成想一個大能之輩居然如此絕情絕義”祝藝菲覺得心底一片寒涼。
“哼,天界之仙神,不過是將我們的獸身當做寵物罷了,不亂是神寵,還是仙寵,不過都是看門守家,外出的遊玩之物,即使承天地氣運而生,反倒不如一些大能的妖仙,至少被嫌棄也能獲得一種自由”長白憤憤不平的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說起來,你們也算是被貶謫下來的,放心吧,若是跟在我身邊,定會將你們當做親人一般”祝藝菲長歎體一聲,突然覺得自己先前那種所謂的孤獨感正在一點點被驅散,有了這些朋友在,飄渺的異世結伴而行,未嘗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經歷。
“這點我相信”長白看著她笑道。
“哦?你怎麽相信我,萬一我是個騙子呢?”祝藝菲也笑了。
“你肯為了一個前世有夙緣之人隻身闖入太清派祭天殿剜我的心,可見是個講義氣的”長白道。
祝藝菲默然“其實是我前世對不起東暝”
“沒有什麽對的起對不起的,就算是你心懷愧疚,可以你如今的身份如此待他也算是難得了”長白言罷,向遠方望了望,耳朵稍稍動了動,繼續道:“跟我來”
祝藝菲和普天跟在長白身後,一路前行,路過那些荒涼的魔窟時忍不住看幾眼,問道:“這些魔窟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孵化”長白簡略答道。
“孵化?什麽”
“魔卵”
“你是說這些魔窟是用來孵化魔卵的?”
“恩,我猜先前之所以出動那麽多的魔物前來劫吊魂草,又被藏在魔窟之內,應該是與魔卵的孵化有關”長白神色鄭重的道。
“那吊魂草究竟有什麽作用”
“傳說可以衍生三魂七魄,聚之不散,哪怕是身死人亡,都如活人一般,非但如此,據說食了吊魂草之人還會獲得某種神秘的力量,顧家夫婦秘密尋找多年,耗費了不少財力物力,為的就是顧東暝的性命,當然還有顧家偌大的家業”
“也就是說吃了這吊魂草,就算是顧東暝因無心而死,卻也能如常人般活著?”祝藝菲問道。
“恩,雖死猶活”
“那豈不是如僵屍一般”
“不,比屍族更可怕,如果顧東暝會變成怪物,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義無反顧向前麽?”長白回頭望著她,眼光中隱藏著的複雜情感閃爍不明。
“自然,他原先就是個怪物”祝藝菲想起那條巨大的黑蛇,相貌凶惡無比,尤其是一雙帶著血煞戾氣的眸子,卻唯獨望向她時無比溫柔。
無論他變成什麽,只要他能保住性命,她都願意為其去做。
長白蠕了蠕唇,欲言又止之際,突然四周傳來一陣轟鳴之聲,只見那些原本堅硬無比的魔窟炸裂開來,飛沙走石,黑塵漫天, 祝藝菲一把拉住長白普天二人,架起護體法光,虛空瞬移,百轉騰挪,方才躲開那些尖銳無比的石塊。
塵煙消散,三人甫一落地,便被無數的黑影圍在當中,定睛一看,竟是無數大小不一的壁猿,形貌與普通的山猿沒有什麽區別,只是長目飛耳,高者身長一丈,矮者不足三尺,皆是彎臂駝胸,尖齒獠牙,血紅色的長毛遍布周身,唯有腹背相對的一側是顏色發黑,看起來極像是穿著一層鎧甲背心般。
“看來我們被圍攻了”祝藝菲深吸一口涼氣,緩緩道。
“恩,不過這些都是小嘍囉,沒什麽大事”長白言罷,戲謔一笑,原地踏步躍起,雙掌齊揮,打出數道白色華光,宛若極光電雨一般,對著那些壁猿野魔屠戮而去。
見他如此出手,祝藝菲手腕一抖,冰火劍祭出,接連幾招使出,虛空中冰光火影,呈滔天瀚海之勢,以劍身為中心,四下綻出,風犀浪湧般推搏而開,瞬間蔓延百裡之外。
壁猿對此似乎十分驚懼,紛紛瘋狂退散,偶有幾隻幼小之輩被那冰火吞沒,瞬間化作黑塵,撲簌簌落在地面之上。
長白一見,登時覺得有些丟臉,看著自己剛才一招打倒在地上嗷嗷直叫的大壁猿,覺得這殺傷力怎麽就是不在一個層次上,明明自己的道行修為都要高出許多啊。
祝藝菲收招後也是一愣,對著普天驚詫的眼神頓了半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呵,用的招式有點猛了,誰想到他們這麽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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