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正是謀財害命時。 祝藝菲被紫陽扣住手腕,正待那刀槍棍棒挨到之際,頓時感覺身體像是化成了一灘水般,就見那把對著自己腦袋砸來的燒火棍哐當一聲砸在了床板子上,緊接著便聽到三人不約而同的“哎?”了聲。
床頭三人呆愣之間,紫陽已經飛起一腳便蹬在了老板娘的肚子上,那掌櫃的見他們居然醒來了也不管不顧的提著菜刀一下子砍在了紫陽的肩膀上,就聽見哐當一聲好似鋼鐵相互撞擊的聲音般,黑暗中突然冒出星星火光,一瞬而逝,那菜刀不但卷了刃,還從中斷成了兩截。
再看原地那處,哪是紫陽,分明就是一個石頭人。
若是普通人家見此必定要害怕的逃跑,可這店家顯然是個道上混的,喘著粗氣罵了一句“雜種的道士”便扭動著矮肥的身子撲了上來。
祝藝菲和小和尚還坐在床上,那夥計見老板娘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直叫喚,急忙放棄棒打兩人,轉身返回去扶那老板娘,趁著這個空檔,祝藝菲抬手打出一張定身符,直接貼在了那掌櫃的身上,卻沒想到好不容易擊中一次居然不管用。
“你那符咒只能對付妖魔,對人是不起作用的”小和尚裝著大人般說道。
“我的天那”祝藝菲喪氣一拍腦門,就感覺這事件一樁樁的接踵而至,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仿佛是老天專門為了折磨她而特意安排的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無比精彩刺激。
正待想著時,迎面突來一陣強風,祝藝菲還未放下額上那隻輔助歎息的手,便向後翻身一躲,衝著她呼嘯而來的燒火棍便再次擊打在床鋪之上。
這一次是真使了力道的,那本就不怎麽結實的床板被她這一滾,再被那夥計一砸,頓時從當中破了個大洞,緊接著就斷裂成了兩半,祝藝菲還沒站穩,就被這晃蕩的床板卡在了縫隙裡。
眼看著燒過棍再次襲來,急忙低頭將能活動的上半身鑽進被褥之內,剛鑽進去不到一秒,脊背上便老老實實的挨了一下,那力道,就跟遇上殺了他全家的仇人似得,若不是祝藝菲身具仙骨,早就被打斷脊柱死翹翹了。
小和尚跳下床也不知道躲去哪裡,祝藝菲蒙在被子裡挨了四五下,也火了,猛的一用力,將床鋪整個掀了起來,向夥計的方向一推。
那夥計正在揮動第五下棍子,沒有防備她突然來了這麽一招,棍子直接插在兩條木床板子的縫隙中卡住了,緊接著整個人還來不及躲閃,便被那床鋪壓在了下邊。
祝藝菲將頭上的被褥胡亂掀下,飛身一躍,便踩在了那被壓得半死的店夥計的腦袋上,氣憤的踢了幾腳,直踢的口鼻嗆血,昏迷過去方止。
老板娘在見自己的姘頭居然被祝藝菲打暈了,急忙大吼一聲衝了上來,張開雙臂扯開如蒲扇般的手掌似乎要將她當成死一般。
祝藝菲比起她來要靈活的多,矮身躲過那鋼鐵一般的臂膀,順著從那老板娘的胳肢窩下鑽過去,一股極為難聞的臭味險些將她熏吐了出來。
質量太大,慣性自然也不好控制,老板娘刹車太急,腳下沒站穩,居然一下子撲到,好巧不巧的胸口正對著那店小二插在床板上的燒火棍子,那棍子的頭部漆黑鋒利,一下子便穿透肥碩強壯的身軀,黑暗中就聽見一聲慘叫,老板娘兩隻手在木頭床板上胡亂的抓了兩把,便一動不動了。
那正和紫陽纏鬥的掌櫃,聞聽聲音轉頭一看,頓時目齜俱裂,哀嚎一聲“葫蘆鳳啊,
我的妻” 再轉過身氣喘噓噓的瞪著祝藝菲似乎要將她瞬間碎屍萬段一般。
祝藝菲有些好笑,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居然還眼含淚水,情深義重了起來,當然對於這種奇怪的夫妻感情她是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紫陽趁此機會又飛出一腳踹在了那掌櫃的腰上,對著祝藝菲道“咱們快跑”
說著三步並作兩步,便衝著那門口衝去,祝藝菲有些納悶,按照紫陽的身手幹嘛要跑,不打個滿地找牙都不痛快,何必如此窩囊?
不過她卻沒有時間多問,急忙拉著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小和尚跟著紫陽向那門口跑去。
紫陽這一腳不輕,踹的那掌櫃的哼哼唧唧坐在地上始終都沒有起來,祝藝菲瞟了他一眼便越了過去,沒想到剛跑出客棧的房門來到院中,紫陽居然停了下來.
祝藝菲見他脊背僵硬,頓覺不妙,三兩步追到近處向前一看,只見那個乾瘦乾瘦的男人正站在院中,而他身後那三個高大的裹著黑布的身影也一動不動。
粗粗的掃過去,只能看見六雙異常詭異無比的發著橙色幽光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野獸在面對實物和敵人時本能激起的警覺和威脅。
“這是又怎麽了?”瞧著這架勢就知道保不齊又要開始一場惡戰,這怎麽好好的日子就非要如此折騰成科幻電影劇情呢?在外邊睡了兩夜,兩夜都不得安寧,若是知道哪個缺德的東西安排自己如此悲催的命運,定要送給她無數個倒讚,並且送上一句,老娘不奉陪了,你丫的有多遠滾多遠。
“兄台可是有事?”紫陽勉強笑著問道,那笑確實是很勉強,在紫陽的臉上能見到如此表情十分不易,由此可知祝藝菲的內心吐槽其實都是有紀念意義的。
“我們是來取眼睛的”那乾瘦的男子說道。
取眼睛?什麽意思。
祝藝菲看著紫陽雷打不動的側臉,納悶的想著難道紫陽剜了人的眼睛?
“那兄台可能是找錯人了,這件事問書墨想必最清楚”紫陽冷著聲音回道。
書墨?這又關書墨什麽事,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凶狠的吼叫“我要殺了你們”這人正是那個矮胖的禿眉毛掌櫃的,手裡不知從哪又弄來了一把完好無損的菜刀,看樣子首先的目標就是奔著祝藝菲。
沒想到那矮胖子跑著跑著,還沒到近前突然就跟被印度毒蠍轟在了腦袋瓜子上一般瞬間上半截身子就爆成血霧,幾乎都沒有整塊的碎肉和腸片,一股血腥味夾雜著屎臭瞬間彌漫開來,祝藝菲捂住鼻子乾嘔了兩聲。
“道長既然知道事情的始末,那還是先將你身邊這位女子乖乖交上來吧”那人看起來似乎不太想出手般,只是指著祝藝菲對紫陽道。
“恕難從命”紫陽還不等祝藝菲要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便突然攥住她的肩膀,連帶著小和尚,指點眉心,長袖一揮,瞬間消失在院內。
“哼,還想跑”那乾瘦的人冷哼一聲,突然一躍而起,騎在最中間的那個黑影的脖子上,搖了搖手腕上的三隻紅鈴鐺,便見那三影身上裹著的黑布瞬間被漲破,緊接著長高一米左右,周身的黑毛油光鋥亮,碩大的腦殼也全部顯現出來,竟是三隻碩大無比的黑熊。
狂風驟起,三隻黑熊便如三道閃電般竄了出去瞬間湮沒在夜色中.......
紫陽定神收功飄身而落,便瞬間被三道黑影圍在當中,當即皺起兩道劍眉有些不悅的道“我與你無因無果,無冤無仇,何苦要如此糾纏不休?”
“呵呵呵,久聞紫陽道長乃三清之外玄清之派,道法高深精妙無比,竟然連老八都敗在你手裡,小妖我今日是特來尋求指點的”那騎在黑熊脖子上的乾瘦男子站起身來,怪聲怪氣的說道。
原來這是尋舊仇的啊,那個老八是誰?紫陽也不像是逞凶鬥勇之人,何時結下的這等仇怨?
祝藝菲想著便插嘴問道“你們那個老八是哪個?”
“你這一雙眼睛真的太美了,用來當做首飾送給我那個婆娘,她一定會無比高興”乾瘦的男子先說了這麽一句,繼而又道“老八嘛,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太京酒半仙啊”
酒半仙?感覺自己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頓時疑惑不已。
“就是那個煉製活屍的道士”紫陽小聲道
“你們是兄弟?”聽紫陽一說,祝藝菲頓時感覺不妙,那老道後來自己惡有惡報,沒落個好死的下場,難不成他的家人來報仇了?不會吧,明明是他欺人太甚在前,再說了她臉上和背上的傷還不知道要找誰算帳呢。
想到此處張了張嘴,還想再辯解幾句,卻突然發現即使是說了又有什麽用處呢?像他們這種陰私溝壑的人, 是根本聽不進去任何道理的。
“呵呵呵,不是,我們都是聚仙洞麂子大仙的弟子,他排行老八,擅長煉屍,我排行老九,擅長驅熊,本來麽他是我師父最得意的弟子,沒想到書墨那個小家夥回去說有人將他弄死了,於是我就來看看是哪位得道高人”乾瘦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那感覺就跟已經對著一堆骸骨在自言自語般。
“不可能,書墨不可能這麽說”祝藝菲有些激動的反駁道,其實她也不知為何,心裡就是不願意相信。
“呵呵呵,我那個大侄子最近也很少回家,師父聽說他在外邊有了個相好的要毀婚,正好也派我將你順路捉回去,這如仙如畫的小娘子是比我師妹長得好多了,也難怪那小子為你癡迷不聽勸戒”乾瘦的男人似乎很體驗這種聊天的感覺,他身下的三隻黑熊喘著粗氣,似乎許久沒有如此運動了這般。
紫陽瞧了瞧祝藝菲的慘白的臉,轉頭對那黑熊上的乾瘦男子道“今日,你若是識趣,貧道我還能心慈手軟留你一條性命”
“哦?好大的口氣,如若不然呢?”那乾瘦男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哼,如若不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紫陽言罷,雙眸精光閃爍,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支五彩小旗子來,半張臉大小,由上到下酒紅暗黑湛藍土黃墨綠的排列,祝藝菲看著無比眼熟。
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忍不住笑道“師父,原來你的其人之道指的是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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