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藝菲在竹簾的縫隙處看的是真真切切啊,那個綠裙粉衣的女子正合一個男子在西廂房內喝酒,那女子背對著她,那男子她認識,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裡給她送飯的小夥計,兩個人說說小小的好不快活,那小夥子被連著灌了幾碗酒,約麽是喝多了有些上頭,便開始手腳不老實的拉那女子的衣服。 祝藝菲看的莫名其妙,剛才不是跳水缸了嗎?那個打她的大個子男人呢?怎麽又跟夥計開始勾搭了,她正想著,那女子的衣服都快脫沒了,解下了綠裙,是一條雪白色的褻褲,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透,隱約可見到優美的股溝,上身的粉色夾襖和長袖對襟襦也脫了,只剩下了一見粉色的肚兜,再看那夥計,兩眼發直的傻笑著,雙手不停的開始摸索,那女子淺笑了兩聲罵道“不要著急,早晚都是你的。”
門外的祝藝菲聽著她這四個加號的甜膩聲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沒離開繼續在門口那聚精會神的瞧著,腦子裡開始了些限制級的畫面的想象,有些做了壞事後激動的想笑,還有些憂慮和猶疑。
屋內的兩人已經坐到了床上,那女子也不矜持直接坐到了夥計的腿上,兩個人開始互相親吻,那夥計的手抓著那女子的****,身體開始左搖右晃,女子口中也發出鶯聲燕語,極為誘人心魂,轉瞬之間,那夥計起身將女子抱到桌子上,騰出一隻手將桌子上的酒菜掃到地上,將女子按在桌子上毫不留情的前後聳動著,祝藝菲這時候哪裡顧著看她們這****的畫面啊,地上那些所謂的酒菜落地的霎那都變了樣子,一條條雪白的疽蟲,黑色的毒蠍子,老鼠崽子滿地亂竄,酒壺裡流淌著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粘稠不堪,祝藝菲最怕這些惡心的東西,當即沒控制住“啊”的一聲驚呼起來。
屋內兩人頓時轉過頭來,那夥計噗通一聲倒地閉氣身亡了,那女子搖身一變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衝出來,一雙尖利如刀的手直接刺向祝藝菲的喉嚨,前後不過幾秒的時間,她哪裡躲得過去,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女子慘白的臉心想完了,今晚怕是要交代了。
眼看就要挨上她皮膚了,忽然一個高大身影自她身後竄出,一把拉住女子的頭髮將女子拖拽到地上開始拳打腳踢,口中罵罵咧咧著什麽********又偷人之類的,祝藝菲緩了半天隻覺得心臟都要崩裂了,眼瞧著那男子將女子拖到院中那個枯樹下開始了暴力擊打。
她扶著牆壁好不容易站穩身體,急忙向著院外跑去,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是什麽那可真是傻透腔了,可是好不容易走到門前,那敞著的大門忽然啪的一聲緊緊關上了。
那男子打夠了,並沒有理會祝藝菲而是回了西廂房將那夥計的屍體拽了出來,又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爛斧頭,當著她的面就開始劈裡啪啦的剁了起來,不大一會那夥計就被分屍了,內髒血糞遍地都是,那男子還不解氣直到將夥計剁成了肉醬方才消停,祝藝菲早嚇哆嗦了,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那男子從地上撿起夥計的一片衣角將自己的斧頭擦乾淨,又從腰間找出一條絲絛將那躺在地上的女子狠狠勒住脖子,那氣息虛弱的女子這才又掙扎起來,過程中瞧見了祝藝菲伸出手夠她,眼中還泛著淚花。
她還真有些猶豫了,這女子剛才還要殺她,若是救了她會不會恩將仇報,可是不救?這男子看起來比她還凶殘,一會就得過來收拾她,要不何必把大門關的折磨緊呢?可自己又有什麽辦法殺這男鬼呢?打昏過去?那等他醒來還不得找自己算帳?不管?可是自己剛才已經打過一次得罪他了,
況且他砍那夥計的時候看她的眼神也不對勁,明顯是在說“等會老子再跟你好好算帳” 那女鬼被勒的臉都變了行,嘴唇不停的蠕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麽,祝藝菲看了半天還真看懂了,她說的是“燒畫。”
說時遲那時快,她站起身就往廳堂裡邊衝,進了東廂房提著油燈就奔那畫去了,正勒女鬼的男鬼似乎意識到什麽,搖身一甩頭就飛進了廳堂一把抓住祝藝菲的腰身將她甩到了院子那口養魚的石壇子裡,那女鬼趁著這個空檔剛好跳進水缸中,祝藝菲就看著那男子拎著個斧子呲牙咧嘴的叫罵也跟著化成一股青煙消失了。
此時正好雞鳴三聲,西廂房的燈突然就滅了,祝藝菲躺在石壇子裡好懸沒摔死過去,額頭上磕青了一大片,心裡頭罵著紫陽,大口的喘著氣,直到天色大亮,才推門走出了這個院子,本想按照先前的路線回到平添客棧去問問掌櫃的到底怎麽回事,就見掌櫃的帶著兩個官府的衙役緩緩行來。
這幾個衙役有兩個祝藝菲還認識,早前跟著刀疤男抓過她,後來聽說那京令自己那晚上審完她後就死了,師爺也死了,刀疤男被瘋狗咬斷了腿,後來紫陽幫著破了案子,祝藝菲本就是死了的人也就被放了,至於她死而復活之事目前還是鮮少人知道,至少除了紫陽,淮府,承平王,基本也沒人關注這件事。
當然這些官差對她也印象深刻,那是個絕世的美人啊,滿個太京城內就沒有這麽漂亮的,如今兩方相見都愣住了,祝藝菲愣住是因為想到夥計死在了她的院裡,她沒法交代,怎麽說?說是兩個鬼弄死的?誰信啊,沒人信。
那兩個官差愣住了是因為這女的在大牢裡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青天白日的見鬼了?
掌櫃的以為是官爺貪圖美色也就美好說什麽,直向著祝藝菲使眼神,意思是你趕快走,祝藝菲這時候激靈些了匆匆就擦過去了,她白裙子本就很長,再加上身姿優美輕靈飄逸,路過官差時就跟飄過去似得,頓時嚇的這兩官差一激靈,冷汗就冒下來了。
“你......那個......你看見什麽沒”其中一個官差問掌櫃的。
掌櫃的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愣了愣搖搖頭“沒有啊,官爺,您看見了?”原來啊他這平添客棧鬧鬼有些年頭了,每隔一月總是莫名其妙的死人,女子呢?都是被勒死,男子都是被分屍,開始的時候都懷疑是掌櫃搞鬼殺人,是間黑店,於是就把上一個掌櫃的抓去了,屈打成招冤死在牢裡,原來掌櫃的兒子就把客棧賣給了第二任掌櫃,第二任掌櫃圖著便宜,尋思找個和尚道士之類的做做法事也就算了,沒想到接連死了三人之後他也被捉去詢問,這調查來調查去也沒調查出個所以然來成了懸案,第二任掌櫃的被贖出來之後心灰意冷又賣給了第三任掌櫃,就這樣一直轉手到了現在這掌櫃的這已經過了七八手了,這掌櫃的是個外地人,盤下客棧的時候根本不知道這裡邊的情況,本身也沒有多少錢,就圖個便宜,高高興興的買下了重新裝修後開張了,自他接管後不知怎麽回事這客棧好了,也不死人了,生意就慢慢做起來了,但是今年六月份開始又開始出事了,接連死了幾個夥計,都是在這個院子,他這才跟混熟了的街坊鄰居那裡聽到些情況,後來因為這事反覆進了幾次官府,京令又是個拎不清的糊塗蛋,不過幸好他有些錢財,還不至於坐大牢,京令呢?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這案子也就一直壓著,可是原本很好的生意卻開始逐漸沒落了,他就惦記要賣掉平添客棧,十裡八村街坊鄰居的都知道情況,根本沒人買,外地的也有來看的,他這人實在就都實話跟人家說,這一實在自然就賣不出去了,愁的頭髮都白了,趕巧早年期間他在老家救濟過紫陽,兩人打那開始經常來往,成了忘年之交,紫陽一來到太京聽說他在這就上門去看他,兩個人酒桌子上他就把這事情說了,紫陽笑了,說還有一個月才到日子我這剛好有些麻煩事,不過明日先去你店裡給你看看。
掌櫃答應了,這紫陽看完了也沒說什麽就說你放心,一切沒問題,這才有了後來唬弄祝藝菲住進來的事。
他以為官差說的是看見那個殺人的鬼呢,嚇的直哆嗦看了又看再次確認道“官爺,您看這什麽也沒有啊。”心裡還暗道,這官爺難道有陰陽眼不成。
那官爺見祝藝菲大大方方的擦身過去了,這掌櫃的還沒看見八成真是鬼魂來找他們了,當即腿就開始顫上了,一想想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呢,再說這青天白日的應該也沒事,就鎮定了下心神來到那所最便宜的院子,大門四下敞開著,一群人你推搡我我推搡你好不容易進了院子,一看滿地的血和碎肉,就連牆上都沾了不少,不過好在這種情況連著幾個月來都見過了,所以眾人心裡素質還是不錯的,照常的問了些話就將掌櫃的又帶走了,這次死的是店裡最後一個夥計,本來掌櫃的聽紫陽說就把祝藝菲關進去不用管她,掌櫃的哪知道,想著是個姑娘在裡邊呆個一天一宿餓都餓死了就派夥計去給送吃的,這夥計來了兩三趟就被鬼給套住了魂,晚間時候迷迷瞪瞪的從床上起來就進了院子,然後就死在了裡邊。
祝藝菲見官差去而複返的壓著掌櫃的正往門口走,只見不遠處匆匆行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衣道士,俊俏無比,三兩步就來到了眾人跟前擺手道“官爺,抓錯了,不是他。”
那官差見著是個道士,而且看起來氣質不俗,知道保不齊是個得道高人,隨即也客氣起來,歎了口氣說道“師傅,您說這出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官府也跑了好幾趟,您要是知道什麽就幫個忙,我們也好有個交代。”
“哎,也是怨我,走的太匆忙沒有交代清楚,今晚恭請各位達人來看我捉鬼降妖,破了這個冤孽。”
兩位官差聽到這麽一說,頓時興奮起來,在炎武國對於道士和尚什麽的修行之人很是尊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皇帝好這個,上行下效的也就都多多少少有些跟風,早前炎武國有個大清官,還是當今聖上的小舅子,審過一樁菏塘沉屍案,審鬼問怪,雷厲風行,據說有不少老百姓觀瞧,可謂轟動一時,但是民間包括官府內大多見到的都是騙子,有真本事的很少,如今聽見這個道士說要捉鬼破案,兩位官差朝後邊一擺手,手下就將掌櫃的身上套著的鐵鏈子解了下來,掌櫃的也是個很上道的人,給了些跑腿的茶錢打發了他們。
正躲在樹叢的祝藝菲一見官差被紫陽三兩句話唬弄走了,就從旁側的花影樹叢裡鑽了出來,指著紫陽就喊道“你個大騙子,你......”第二句剛開了個頭只見面色陰沉的紫陽朝她眉間一點,頓時說不出話來,接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恰好被送了官差的掌櫃的看見,掌櫃的有些懵,見著這兩人青天白日的一個出家人一個美貌的女子拉拉扯扯的有些不成體統,就走上前去想勸兩句,沒想到紫陽倒先開口說話了“咱們找個地方再細說。”
掌櫃的見他神色不似尋常,知道可能不是好相與的事情遂點頭道“跟我來。”
他在前邊帶路,紫陽扣著祝藝菲的手腕就跟在後邊,祝藝菲也感覺奇怪,被紫陽一掐住手腕就渾身無力,根本掙扎不了只能乖乖的被他拖著。
三人來到一間小廳內,圍著個桌子就坐下了,掌櫃的自己沏了茶水倒了三杯茶遞給二人就坐下來面色頹喪的歎氣道“都怪我啊,沒聽你的話。”
紫陽松開祝藝菲的手腕端起茶飲了兩口,他早起知道出事了就急匆匆宮裡出來往這趕,確實有些口渴了。
“你這個大騙子,我昨晚差點沒被砍死,你不是說你半夜過來的麽?說話不算話的大騙子。”祝藝菲氣憤的指著紫陽,額頭上的淤腫也鼓了起來。
紫陽看了看她無奈的搖搖頭道“也是怪我沒交代清楚。”
“你還有什麽沒交代清楚的啊,就是說話不算話的大騙子,喂,掌櫃的,虧你還信他,我跟他認識這麽久了,沒一次靠譜的。”說著用力一拍桌子,從椅子上又站了起來。
她這舉動嚇了掌櫃的一個激靈,看她的眼神都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昨天見她還是個挺溫柔安靜的女子,今日這三觀被顛覆了個徹底。
紫陽皺著眉頭問道“小田怎麽會去那個院子?”小田就是那個死去的夥計,從小孤苦無依,被掌櫃的收養後跟在他身邊也十幾年了風風雨雨的當成親侄子般,紫陽也跟他很熟。
“嗨, 我尋思著祝姑娘自己一個人早上來的,估麽著沒吃飯,就讓他去給送飯,後來又送了些茶水。”掌櫃的抹著眼淚,聲音都有些發顫。
紫陽又轉頭看向祝藝菲問道“你吃了?”
祝藝菲點頭嗯了聲接著道“掌櫃的人很好,飯菜超好吃,我都吃了。”她在那手舞足蹈紫陽卻氣的險些吐血。
“你怎麽能吃飯呢?你吃飽了之後呢?”
“我吃飯怎麽了?我在客廳吃完飯就回東廂房睡覺了?一覺就睡到黑,期間都沒醒過。”她看著紫陽的臉色由青變綠由綠變藍由藍變黑,沒有來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出那間屋子,你怎麽去的客廳?“紫陽咬牙切齒的,有種想撕了她的衝動。
“小夥計叫我,我就去門口拿飯,然後就回客廳吃飯,怎麽了,你對我凶什麽?我欠你的麽?”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跟兩個鬼在一起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又親眼見人分屍,還險些被摔死,從小哪受過這種委屈,如今見到他本來也不指望能說些好話,沒想到卻冷言冷語,大呼小叫,越想越委屈,一生氣一跺腳想也不想便推開門跑了出去。
“哎,藝菲........”紫陽知道自己情緒有些緊張了,有些尷尬的對著在一旁看呆了的掌櫃的說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先去追她,你在客棧等我,今天就不要開張了,去準備些朱砂和一隻一年整的老公雞等我就行了。”見掌櫃的木訥的點著頭,紫陽歎了口氣也提步匆匆離去。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