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夜斯爵的聲線很平緩，沒了之前的暴躁。

　其實他還是有不愉快，但努力地壓製住，不再表現出來。

　就算理解她，但他還是不願意跟她分開。

　這種情緒不會因為理解她而改變。

　他說沒有生氣，還是又騙了她。

　他不是沒有生氣了，只是選擇了不生氣，因為剛剛對她的粗魯，還有她的遷就，讓他對她有了歉意，所以才壓下了自己真正的情緒。

　不然，或許他還會更強勢地把她留在身邊，甚至不讓她回美國去跟家人過聖誕。

　哪怕他知道這樣不對。

　但又怎麽樣?

　他就是想這樣做，就算知道這是不對的事，他想這樣做就是想這樣做，他不需要判定這件事是對的還是錯的。

　夜斯爵回想起這兩天尹少桀對自己說的羨慕。

　尹少桀或許並不知道，自己才是羨慕他的。

　他羨慕尹少桀跟小小之間的那種默契和信任，好像彼此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那種高度的默契和信任，是他跟莫小萌之間還不具備的。

　就像這件事，他說了不生氣，莫小萌就放心了，以為他真的不生氣了，看不出他是言不由衷。

　夜斯爵揉了揉眉心，把複雜的情緒隱藏了下來。

　他松開莫小萌，下了床。

　莫小萌卷著被子，眨眨眼睛看著他。

　夜斯爵回身，把她連著被子抱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莫小萌很自覺地抱住他的脖子，知道他是要帶自己去洗澡。

　這一身東西和汗，睡覺也不舒服的。

　只是她沒想到，夜斯爵只是匆匆地給兩人衝洗了下，就抱著她出來，帶她進了衣帽間。

　雖然她才跟著他回來幾天，但他已經吩咐人給她買了兩衣櫃的新衣服，就放在他的衣帽間裡。

　“換衣服?不是睡衣嗎?”莫小萌不解地問。

　都這麽晚了，應該是換睡衣睡覺才對。

　夜斯爵見她恢復了力氣，指腹在她臉頰揉了揉，讓她自己站穩了，給她挑衣服。

　“你換好後就出來。”

　他說完，就讓她自己穿衣服，走了出去。

　夜斯爵走回到房間，在床下撿起了莫小萌的手機。

　一個未接電話，是克裡斯打來的。

　他沉著眼，撥打了回去。

　沒一會就接聽了。

　“你到機場了沒?”手機裡傳來克裡斯的聲音，並沒有任何的不耐，語氣平緩，好像剛剛不接電話的情況並沒有讓他聯想到什麽。

　然而，並不是這樣。

　夜斯爵說道，“謝謝你的安排，但不用你費心了，我會安排她回美國，坐我的飛機。”

　克裡斯聽到他的聲音，好像並不詫異，語氣倒是變了些。

　“她要現在回來，不能等到早上。”

　不容拒絕的口吻。

　夜斯爵很想說一些嗆話，但忍了忍，沒說。

　畢竟克裡斯之前幫過他們，如果不是克裡斯主動退婚，他也很難跟莫小萌在一起。

　只是，他還是很不爽。

　克裡斯這種以莫小萌監護人自居的態度，對莫小萌過於干涉。

　“我知道，我會讓她今晚回去。”夜斯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