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爾突然覺得心慌，下意識地避開了他過於直視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穿透入她的心，直直地看到了她的心裡深處，這讓她忍不住地心慌。

“你……你不舒服的話，怎麽不在房間裡休息?應該多休息的，對了，你睡了那麽久，起來的時候吃東西了沒有?她們有沒有把粥給你端過去……”

“有。”夜斯爵打斷她的手，他抬起手想要搭在她的肩上，可是卻想到了什麽，手指曲了曲，收了回來。

“我聽她們說了，這粥是你試了很多遍……”

“沒有啦！”這次，換安妮爾打斷了他，有些局促地捋了捋耳邊的發絲，嘴角抿了抿說，“畢竟你是……為了救我，才生病的，我也想你快點好起來啊，所以我怕你吃不慣這裡的食物嘛，所以才……那樣的，所以你不要……”

“我知道你心裡還是關心我，擔心我的。”夜斯爵眼神灼灼，不讓她逃避。

“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安妮爾想要找借口。

“只是朋友嗎?不是吧?你心裡很清楚，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戀人。

夜斯爵多想這樣說，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樣說。

他心裡很懊悔。

他想過很多，如果在中國的時候，他跟她表明了心意，兩人是不是就能兩情相悅了?就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他突然難受地咳了兩聲。

安妮爾本來下意識要拒絕的，但看他這樣，又不忍心了，“你想問什麽?”

“如果，”夜斯爵的視線穿過鏡子，對上她的眼睛，跟他此刻的病容相反的是，他的眼神那麽灼熱，“我在中國的時候，跟你表白了，你還會回來訂婚嗎?”

安妮爾放在大腿上的手震了下。

“我要你說實話。”夜斯爵不讓她逃避。

安妮爾的眼眶裡浮起了一層水霧，聲音帶著點哽咽地說，“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但我想知道答案，告訴我，跟我說實話，好嗎?”

這一次，夜斯爵的語氣帶上了請求，甚至說是哀求。

安妮爾看著這樣的他，隻覺得心臟像是被石頭壓著，說不出的難受感。

她抿了抿嘴唇，終於開口說，“不會……”

雖然兩人在中國的時候是住在一起的，而且他吻過她很多次，有過其他的親密行為，甚至在別人的眼裡，他們好像是一對的，但安妮爾還是一直不確定，他真的是喜歡她的嗎?

安妮爾從沒有戀愛過，其實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他的。

不，不應該這麽說。

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她不確定的只是，這份喜歡有多深。

只是身在異國的一次豔遇，還是能攜手一生的那種深愛?

而他呢?

對他來說，她算是什麽?

安妮爾自知不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不像小小那麽機靈聰慧。

她有時候，甚至很笨拙。

其實從另一方面來說，她是個很偏執的人。

如果他沒有很肯定地告訴她，他是喜歡她的，他需要她留下，那她就無法確定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