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兩名武士迅速跑進殿內,他們抓起馮淑儀的衣衫便往外面拖去。馮淑儀一聲不吭,面無表情,她既不求饒,也不掙扎,任憑武士將自己拖走,一副淡漠生死的樣子。 忽而,拓跋F縱身而起,對著兩名粗魯的武士便各自踢了一腳。
武士們冷不丁的被拓拔F猛踹,忽然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們迅速起身,而後退了數步,未敢再上前一步。
拓跋F見狀,這才又老老實實的跪倒在地。
這一個飛身卻將馮淑儀直接嚇懵,她不敢相信剛才飛過來的竟然是拓跋F!
“你竟敢為了這個丫頭,在朕面前動武!”拓跋燾眉頭緊鎖,指指點點的說到,“這麽多年,朕的苦心都白費了!教了你這麽多本領,到頭來竟然還不如這個小丫頭!你竟敢對朕不敬!你……你……你是要氣死朕嗎?”
拓跋F看拓跋燾是真的龍顏大怒,便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兩步,繼而又直起身子哀求道:“皇爺爺!皇爺爺!F兒沒有不敬!F兒隻是情急之下一時衝動,便動了武!在F兒心中,皇爺爺是最疼愛F兒、最和藹的爺爺,F兒又怎麽會對您不敬呢!皇爺爺不要生氣!!就求皇爺爺看在F兒的面子上,放過她吧!”
“朕正是看了你的面子,才決定要處死她!你現在竟敢再為她求情!”拓跋燾把自己的好意說了出來,大聲叫囂道。
“皇爺爺,皇爺爺,您常教F兒要為人寬厚,對人坦誠相待,為何F兒想要真心想結交一個朋友的時候,皇爺爺卻要殺了她?難道皇爺爺不想讓F兒有幾個知心的朋友嗎?如果真是因為F兒才要殺了她,那皇爺爺就當F兒從未認識過她,饒了她,F兒不再與她來往便是!皇爺爺,你就饒了她吧!……皇爺爺……皇爺爺……”拓跋F說著說著便淚水漣漣,抽噎不止。
一旁的馮淑儀見到拓跋F苦苦哀求的樣子,緊咬著紅唇,感動的梨花帶雨。
“你……你……唉……”拓跋燾對自己的孫兒束手無策,隻能唉聲歎氣,一直僵持著。
早已坐不下去了的馮昭儀,起身走至堂下,'撲通'一聲也跪倒在地。
“陛下!……”聲音哀婉。
火冒三丈的拓跋燾看見自己的愛妃也跪倒在地,便不禁問起來:“愛妃,你這是幹什麽?”
“陛下,請您息怒!此事與他們倆無關,都是臣妾一人的錯!陛下要罰就責罰臣妾吧!”馮昭儀輕聲細語,話中還帶著一絲辛酸,淚水仍在明眸中打轉,看起來楚楚可憐。
“怎麽?此事竟與愛妃有關?”隨著牽連的人越來越多,拓跋燾心中甚為煩憂。
“是!今日,臣妾帶著這丫頭在禦花園中遊玩,不巧遇見了F皇孫也在園中。F皇孫見這女婢和其年紀相仿,甚是投緣,便請求臣妾放他們去玩。臣妾看他們處的不錯,便一時心軟,果真放他們去了。誰知道他們一時忘我,竟然忘了尊卑有別,忘了時辰,惹陛下生氣!這都是臣妾管教不嚴,還請陛下責罰臣妾,就請饒了這兩個孩子吧!”馮昭儀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就這一個小小的宮女,值得你這樣求朕?”拓跋燾看見馮昭儀屈尊降貴為馮淑儀求情,覺的心有不甘,他覺得至高無上的皇權在被挑釁,“值得你們這樣逼朕?”拓跋燾不願意承認自己無理取鬧,便又一聲令下:“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砍了!”
“陛下!……”馮昭儀一把將馮淑儀攬入懷中,
姑侄兩人放聲痛哭。 “陛下殺了奴婢吧!殺了奴婢,奴婢便可以和家人團圓了!”馮淑儀自請死罪,不想再成為馮昭儀和拓跋F的包袱。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拓跋燾怒目圓睜,怒聲衝著武士喊到,“愣著幹嘛?把她給朕拖出去!否則,朕先摘了你們倆的腦袋!”
這武士哪敢猶豫,上前便硬生生的拉扯著馮昭儀懷中的馮淑儀。
“皇爺爺!皇爺爺!F兒,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過她吧!”拓跋F一連三叩首。
“陛下,你要殺就殺臣妾吧!求你就給我們馮家留下這點血脈吧!”馮昭儀泣不成聲。
拓跋燾立馬喝止武士:“你剛才說什麽?馮家的血脈?誰是你們馮家的血脈?……難道是這個小丫頭?”
“陛下,你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就是臣妾兄長,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了。難道陛下連這點血脈也不給我們馮家留嗎?”馮昭儀全力反駁。
拓跋燾當即驚愕,心裡七上八下。
此前他聽信宗愛的一面之詞,未等查實真相即判定馮邈叛國,盛怒之下便下旨要將一向忠心耿耿的馮朗全家滅門。馮昭儀得知消息,曾多次勸阻,卻都未果,最終馮朗一家未能幸免。事後,拓跋燾得知馮邈無故失蹤,覺得叛國一事定有蹊蹺,便又對自己滅了馮家滿門一事追悔莫及,懊惱不已。這之後,此事便一直橫於馮昭儀與他的心頭, 成為兩人的芥蒂。
如今拓跋燾聽說馮家還有一點血脈,心中既喜又悲。鬧到此番田地,君無戲言,他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你是說她是你兄長-馮朗之女?”拓跋燾又確認了一遍。
馮昭儀點了點頭。
拓跋燾總算明白了:難怪這丫頭的眉目之間會與愛妃有些神似,原來她是馮朗之女!這份膽識估計也是隨了她的父親了。
拓跋燾左一步,右一步,心中細想:馮邈叛國一案還未水落石出,朕便下旨屠了馮家滿門,卻是有些操之過急!朕要是再殺了她,恐怕愛妃和馮家的在天之靈都不會寬恕朕!他們本貴為皇族,皆是因為朕,最終才會國破家亡。如今,這丫頭又因為朕淪為宮女。說到底,她本應該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現在卻……
拓跋燾越想心中越是愧疚,認為此事的罪魁禍首竟是自己,越發的想要彌補馮淑儀。
“只可惜你叔叔馮邈投敵叛國,否則朕怎麽會無緣無故誅你全家?此事並非朕所願,你可不要怪朕!”拓跋燾試圖為自己辯解,“你們都起來吧!”拓跋燾又坐回堂上。
拓跋F聞聲立馬高興的跳了起來,攙扶著馮淑儀和馮昭儀起身。三人擦擦眼淚,笑逐顏開。
“朕讓你們起身,並不等同於你們沒有罪!罪仍然是要判,罰也一定會罰,隻不過有點不同了……”拓跋燾此言一出,堂下眾人皆惶恐不安,不知道拓跋燾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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