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也是一種愛!
李奕被抱嶷的話,刺醒了靈魂。
確實,我留下來只會對清兒造成困擾!如果我走了,或許陛下,或許濟陰王,就不會再為難太后!
沉思了許久,李奕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我該怎麽出宮?”李奕憂傷地問道。
“今夜子時,奴才會帶人來接李宿衛!到時候,李宿衛等著就好!”
抱嶷在來的路上,便已經打好了盤算。他是琢磨了許久,才覺得~劫獄之舉,勢在必行。
“嗯!”
李奕點頭答應了。
他這一點頭,或許是與她的無言告別,他這一點頭,或許是與她的終生不見,他這一點頭,或許是對她的最後一點點愛。
“一定記得,是今晚!”抱嶷又鄭重其事地叮囑了一遍。
李奕又連著點了點頭。
抱嶷見李奕真心同意,心裡欣喜若狂。雖然古人有雲,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但是李奕與馮清如的這種姻緣,只能是可歌可泣卻不可容,抱嶷也只能為他們惋惜,而不是祝福了。
約定好了時辰,抱嶷便又匆匆忙忙地離去。
今晚的計劃,聲勢浩大,他也不得不好好地從頭布置一下。
好在~這麽多年,他為拓跋濬養得那些死士還在。
……
與此同時,馮楚楚也回到了楚仙宮。
她剛一踏進殿,正好撞見三個奴才正在殿內竊竊私語,議論后宮的主子。
他們還沒有看到馮楚楚!
“看來這鸞夫人是鬥不過郡主了!這郡主真的有可能成為后宮的主子!”一身材略高,臉上長著星星點點黃斑的宮女說道。
“我看也是!到時候~這鸞夫人如果真的生了皇子,恐怕就連她的小命都不保了,還爭什麽主子!”一個身材矮小,臉上白淨,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宮女接著說道。
“那會不會,郡主以後也生皇子?小命不保!?”一個看起來傻了吧唧的,單純卻又懵懂的小太監,直白地問。
“你真是笨!郡主就算生了皇子,那也生的不是皇長子!不是皇長子,就當不了皇帝,怎麽會小命不保?”身材略高的宮女指著小太監的頭皮臭罵。
“是!一般都是立皇長子為太子,繼承皇位的!”另外一個宮女也跟著附和。
“原來是這樣啊!”小太監什麽都不知道,明顯是新入宮的。
“咳!咳!”
馮楚楚從背後乾咳了幾聲,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三個奴才回過頭,卻看見馮楚楚正站在他們的身後,頓時,三人都不由得慌了神。
“郡主!”
“郡主!”
“郡主!~”
三個人慌慌張張地喚了一聲,面色嚇得煞白。
馮楚楚什麽也沒說,對剛才的事隻當作視而不見,她徑自走至了桌前,輕輕地坐下。
此時,這略高的宮女卻瞅準了機會,笑盈盈地湊上前,開始為馮楚楚端茶倒水,極力獻殷勤。
馮楚楚抬頭看了一眼,接過茶水,仍是不予言表。
她對這高個兒的宮女,並沒有什麽好感。
這種喜歡在背後爛嚼舌根的奴才,又有哪個主子會喜歡?
“郡主,我們,我們剛才……只是說著玩!郡主,可千萬不要當真!”
這高個兒的奴才卻比另外兩個精明了許多,知道來打迷糊了。
馮楚楚接過茶,悠然地飲了一小口,而後將茶杯徐徐放回桌上。
她又抬眼看著高個兒的宮女,開始認認真真地訓誡道:“這后宮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作為一個奴才,這些關於主子的事情,你們還是不要議論的好!免得~你們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就招來了殺身之禍!”
話音剛落,殿裡的三個奴才“撲通”一聲,都哆哆嗦嗦地跪下了地。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三個奴才齊聲求饒。
這三個奴才此前在禦花園對馮楚楚不管不顧,如今馮楚楚平安無事地歸來,他們又怎能不擔心,怎能不害怕馮楚楚會報復於他們?
然而,馮楚楚卻並沒有像他們擔心地那樣做。
“你們起來吧!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們,並不想取了你們的性命!在宮裡,你們還是少說話,多做事,處處小心謹慎一些,這樣才能生存下去!”馮楚楚親身攙起了高個兒的宮女,真誠地關懷道。
馮楚楚以德報怨,卻感動了這三個奴才。
三個奴才涕淚沾襟,嘴上一顫一顫地說不出話來。
“謝謝郡主!沒想到郡主這麽心善!不僅不計前嫌,還這麽關心奴才們的性命!奴才們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好好地伺候郡主!”高個兒的宮女,感激涕零。
“是!是!我們一定會伺候好郡主的!”
“是!是!一定會!一定會!”
聽到高個兒宮女向馮楚楚折服,另外兩個奴才也急忙跟著隨聲附和。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況這三個人看起來也並不是那麽壞。
看到這情形,馮楚楚對這三個人,瞬時面容改觀。
“好了!你們倆也都起來吧!”馮楚楚笑盈盈地說道。
“是!”另外兩個奴才應聲起身。
“你叫什麽名字?”馮楚楚看著面前的高個兒宮女,輕聲地問道。
這麽平易近人的主子,還是第一次見!
高個兒宮女心裡不禁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奴婢叫落葉!”高個兒宮女喜滋滋地說道。
“落葉!”馮楚楚嫣然一笑,轉頭又看著身旁站起來的另外兩人,溫柔地問道,“那你們倆呢?叫什麽名字?”
“奴婢叫流星!”
身材嬌小的宮女叫流星。
“奴才叫小楓!”
那個傻乎乎的懵懂小太監,叫小楓。
“好!那以後,你們三個就留下來照顧我!如果我不在,你們也要互相幫助,謹言慎行!”馮楚楚考慮的倒是長遠。她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在這楚仙宮,是住不久的。
“是!奴婢謹聽郡主教誨!”
三個奴才一齊行了個禮,這就痛痛快快地答應下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想先休息一會兒!”囑咐清楚,馮楚楚這才放心地準備去睡一覺。
這一路騎馬,顛簸勞頓,使她這個剛剛受過傷的人,身體覺得虛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