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回 悲空飲七恨,謝醉酒盈樽(上)
我看著柳菲兒突然問了一句:“你還記得那幅畫嗎?就是你家那幅奇怪的古畫,那次你救我,後來畫上的人就消失了。”
柳菲兒:“當然記得,世間真是奇妙,如果不認識你還真不知有這麽多意想不到。”
我又問:“你是不是想過,將來我們有一個孩子能夠姓柳?”
菲兒臉紅了:“這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對你父母說了我們的關系?你不會連這個都說了吧?……看你表情這麽深沉,是不是他們不同意?”
我笑了:“我父母如果知道我要娶柳家的女兒,又怎會不同意?我沒說,他們自己猜到了。要不,這次過年我就說了?”
柳菲兒:“再醜的媳『婦』終究也是要見公婆的,只不過現是不是早了點,你還沒有……”
“我還沒有大學畢業對不對?你看看我們班那些同學,放假都有把女朋友領回來的。我尊重的你意見,暫時不點破吧,反正他們也知道了。還有孩子的事,我沒意見,我現考慮的就是將來計劃生育的問題。”
菲兒臉紅了,人卻湊過來捶了我一拳:“你想得還挺多!……我今年用不用到你家過年?”
“年就不用過了,大年初三別忘了上門拜年,你一個人來。”
菲兒:“為什麽不是初一?”
我笑了:“初一我上你家去,青泉鎮你父親家,你給我開門。”
菲兒:“知道了,都聽你的。你可別空手來啊,東西不用太貴的。”
“我會飛到南方叢林中采來鮮的水果,絕對是蕪城見不到的。”
菲兒:“有那來回機票錢還不如……壞蛋,你是逗我玩是不是?對了,風君子上次給我打電話說同學聚會的事,這一班同學想年後聚一聚。我看你來挑頭好了,地點就選知味樓,時間是正月初五。除了路遠不能來的,還有沒有考上不好意思來的,大堂裡放三張圓桌夠了,用屏風稍微隔一下。他們都說要aa製掏錢湊份子,你就事先準備些可口但不要太貴的菜,都是學生,幫大家省省。”
……
上了大學就是不一樣,別看僅僅過了半年,同學們的變化很大。聚會時坐一起很熱鬧,似乎人人酒量都不錯,口才也變好了。從聯合國剛剛通過的決議到王大媽家娶的兒媳,海闊天空有說不完的話題。話越多酒下的就越多,酒越多話也多,喝到後柳菲兒不住的勸大家留著點量。
風君子眉飛『色』舞,一手摟著旁邊常武的肩膀,另一手端著酒杯,對大家講述這半年來濱海經歷的種種奇聞野趣。聚會的話題總是跳躍『性』的,聊來聊去風君子提到有一次他海邊爬山,結果爬到一處山崖的半截上不去也下不來,其它的同學都以為他丟了還差點去報警。田瑋這時候『插』了一句:“風君子,你愛丟人!上次去金陵梅花山,你不也丟了一次?半天找不到你,我們差點沒報警。回來之後還編一個神乎其神的故事騙我們,你當時到底幹什麽去了?”
我另一桌上聽見“金陵梅花山”五個字,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付接曾經就是修行界梅花山一派的掌門,而梅花山的道場據說就金陵一個叫梅花山的地方。風君子去年暑假和田瑋等幾個同學結伴去金陵,還梅花山玩了一天。
風君子當時跑丟了?他這種人恐怕不會莫名其妙的走失,記得他上一次山裡跑丟了那是闖進了忘情宮。而且我現已經猜到,這世上的一切洞天結界與守護法陣似乎對他都不起作用。伏魔大陣、神木林、正一三山、菁蕪洞天他都能來去自如,只要能找到入口。這小子是不是碰巧闖進了梅花山一派的洞天道場?如果是那樣,田瑋他們山中是怎麽也找不到的。
果然,只聽風君子很不服氣的說道:“我說了你們都不信!梅花山確實有個地方,是個很古典的莊園,裡面可精致可漂亮了。估計沒有對外開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個守門賣票的都沒有。我裡面轉了大半天才出來!”
田瑋笑道:“我看你是睡著了做了個夢,要不然後來我要你帶大家去怎麽找不到了?”
風君子:“也奇了怪了,照說我是不會『迷』路的,怎麽就找不到那條路了!”
又有人笑道:“我看風君子是《聊齋》故事讀多了,山裡面撞邪了。你怎麽沒遇到狐狸精?”
風君子喝了一口酒咂嘴道:“我要是山裡面遇到個美女狐狸精,放假就帶回家介紹你們都認識認識!”
我趕緊端了一杯酒走過去打斷他的話道:“風君子,酒可以隨便喝,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你這裡一開口,萬一山裡面有狐狸精聽見了,真找上你了我看你怎麽辦?”
眾人都笑,常武道:“這小子就愛編故事,什麽鬼怪到他嘴裡就成真的一樣。”
風君子搖頭,裝作很深沉的說道:“其實大家都誤會我了!我這個人不願意撒謊。如果還能找到那個地方,我還留下了證據。後院的牆根下,我撒了一泡『尿』!”
“你怎麽這麽淘氣,跑人家院子裡面撒『尿』,小心罰你隨地大小!”
風君子:“不能怪我,當時情況緊急啊,莊園裡我沒找到廁所。”
有人起哄:“風君子你喝多了,當著諸位多淑女說這麽粗俗的話題,罰酒罰酒!”
喝酒的喝酒,敘舊的敘舊,這一頓飯吃的晚上快十點鍾才散。我有事要辦,叫柳菲兒先回家,留住了搖搖晃晃正準備走的風君子。風君子問我:“拉我幹什麽?正準備出去逛夜景呢,到河邊吹吹風。”
“喝這麽多吹風小心酒上頭,水裡有鬼冒出來嚇你。我請你喝茶醒醒酒。”
風君子:“這麽晚了,你那家綠雪茗間還開門呢?當老板也不能太無良了,要給小姑娘多放假。”
“你胡說什麽!知味樓就沒有茶了嗎?我請你到樓上君子居去喝茶。”
風君子直搖頭:“不喝茶,其實我要繼續去喝酒,去昭亭山大酒店二樓的酒吧,去喝三塊錢一杯的乾紅。我今天兜裡有三百,夠喝它一百杯了!”
“有錢沒地方花呀?要不,一起去?我請客。”
風君子:“好,就一起去,但是你不能請客,我一定要結帳!”
“行行行,你請就你請,快走吧。”
風君子已經有了幾分酒意,偏偏這個時候要跑到大酒店的小酒吧去喝什麽三塊錢一杯的乾紅。據我所知蕪城泡那種地方不是大款就是小款,要麽就是紈絝公子。這位風市長的兒子也算蕪城一位公子吧,可以前沒聽過他有這種壞『毛』病啊?走路上細問之下才知道原因,讓我哭笑不得。他是故意去找氣受的,同時也是故意去氣人。
我們班同學楊小康近心情不是太好,前幾天拉風君子出去泡吧,就昭亭山大酒店。那個地方的酒很貴,淺淺一杯往往就要好幾十,兩個學生雖比其它人富裕點但畢竟不是很有錢,所以隻點三塊錢一杯那種便宜的紅酒。酒喝多了牢『騷』就多了一點,談著談著話題就沒邊了。一位前市委書記的兒子和一位現副市長的兒子喝了酒侃大山,口氣難免大了點。結果就遭到了隔壁桌上一位三十來歲酒客的嘲笑。
那是一位從福建來的生意人,就住昭亭山大酒店,忙完了事情睡覺前也來喝一杯。大概是喝多了,沒事找事嘲笑風君子他們——兩個窮學生,跑來窮泡吧,喝三塊錢一杯的酒,說三百萬的話!你說這種人討不討嫌?風君子與那人計較了幾句聲音大了點,結果服務跑過來勸解,沒有理會風君子,一個勁的向那位客人道歉。
這事完了也就完了,本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可後來那位客人結帳臨走的時候,卻站起來大聲叫服務員點了兩杯酒,應該是很貴的那一種,讓服務員送到風君子他們桌上。還高聲的說:“什麽人就喝什麽酒,就應該說什麽話,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
結果你猜怎麽著,服務真給送來了,風君子與楊小康一人一杯。風君子當場就站起來把服務員給罵了一頓,服務員卻反駁說她就是負責服務的,有客人點了酒她就得送,送到哪一桌她不管,言語之中很不客氣。很顯然這個服務員也有點欺負風君子與楊小康這兩個窮學生,不敢得罪那位貴客人。後來經理雖然出來解釋了,那服務員的神『色』也明顯很不屑。
今天風君子知味樓喝了幾杯,又想起前幾天的事,非要拉著我再去那裡。跟他走進昭亭山大酒店豪華的大堂,穿過旋轉樓梯,進了二樓的酒吧。這裡的燈光比較昏暗,放著輕音樂,地方不小,吧台裡只有一個服務員。風君子特意挑了一張離吧台遠處牆角的桌子坐下。過了不久服務員過來了問我們要點什麽?
風君子眯著眼睛笑道:“上次喝的什麽,這次還喝什麽,三塊錢一杯的紅酒,來一杯!”
服務員愣了一下,好像認出了他,有些不滿的問:“兩個人,就點一杯酒?”
風君子:“一個人喝,一個人看。他願意喝,我願意看。你不讓嗎?”
服務員沒說什麽話走了,我突然明白了他想幹什麽,笑著對他說:“這服務員,年紀也不大,長的眉清目秀也是個漂亮女孩,你幹嘛特意來找茬?”
風君子裝作壞壞的說道:“要不是她還有幾分姿『色』,將來學壞了容易帶壞多的人,我才沒這分閑心花錢教育她。……上次當班的服務員就是她。”
第一杯酒上來,高腳玻璃杯只有個酒底,看來服務員故意倒的很淺。風君子指著杯子對我小聲說:“這妞又欺負人,正常一杯酒應該倒到大約這個位置,她連一小半都沒有給我。我如果提意見,恐怕又會被別的客人笑話小器。”
我也笑了:“你別著急,用不了多久,她恨不得給你換個大的杯子還倒得滿滿的。”
風君子:“你怎麽知道的?”
“這種把戲我是跟你學的,今天就好好配合你一把。這杯酒少,你先喝。”
風君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也就見底了。我們卻沒有著急再要,等了一會兒,看見那服務員吧台正忙的時候,我叫了一聲:“服務員,點酒!”
服務員從吧台繞過不少張桌子走到遠處的這邊,我們仍然是點一杯三塊錢的紅酒。她再回到吧台,倒好酒用托盤端過來。我一看,比上一次倒的還少,風君子又一小口就沒了。接下來也沒別的事,我和他見服務員什麽時候正好有事忙,就立刻叫酒。
一來二去足有七、八趟,那服務員也看出來了,這兩個客人恐怕不是單純來喝酒的,就是想溜她酒吧來回跑。等我再叫酒的時候,她乾脆倒好一杯紅酒端過來。風君子卻一搖頭:“這次要兩杯!”這句話分明是要服務員再跑一趟,服務員撅著嘴去了,不一會倒來兩杯。等下一次服務員主動端來兩杯時,我又說:“我們隻想點一杯。”又讓她端回去一杯。
又這麽來回幾趟,服務員終於受不了了,她小聲勸道:“我們這裡可以點整瓶的,一瓶四十,可以倒三十多杯,要不你們就點一瓶自己倒著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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