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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人已帶到。”
年長些的黑衣人玄一,朝著司徒景天抱拳說道。
“確認了嗎?”
司徒景天收回看向老者的視線,朝著黑衣人玄一輕聲的問道。
“已經去看過了,確實是老者的女兒,午時左右便失蹤了的婉兒姑娘。”
玄一朝著司徒景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方才,這老者一見到草席揭開後露出的容顏,便一下子如瘋魔了一般的撲到了女屍上。那悲慘的哭聲,直叫見過無數鐵血的玄一和玄二,都有點承受不住了。
“老丈,老丈,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得了準確的回復,司徒景天點點頭,有去看想自打進來之後,便兩眼無神的站在那裡的老者。
可惜,老者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對於司徒景天的呼喚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不會是太過激動,受刺激變傻了吧?”
看著眼前如布偶一般呆滯的老者,柳隨風不由得擔憂的說道。
“老丈,難道你就不想替你的女兒報仇嗎?難道,你就讓你的婉兒白死了!”
走到了老者的身旁,司徒景天在他的耳邊猛地大聲說道。
“報仇?對我要報仇!”
一直對外界沒有反應的老者,在聽到司徒景天的話之後,猛然的睜大了雙眼,而後轉頭緊緊的盯住了司徒景天。
“我,我見過你,還有你,你是巡捕營的隊長……”
終於清醒過來的老者,這才是發現屋子中居然有好幾個人,而且有兩個人居然還是他白天見到過的。
“不錯,老丈還記得我們吧,我是巡捕營第三大隊的隊長謝天,這是大皇子殿下,這位是柳大將軍的公子。”
站起身走到了老者的面前,謝天一一的介紹了一下,屋中人的身份。
聽得屋中人的身份都不一般,尤其是身旁的這名公子居然就是大皇子殿下,老者震驚的瞪大了雙眼,而後忙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草民拜見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您要為草民做主啊!”
恢復了神智之後,老者的判斷也就恢復了正常,他知道這是為自己的女兒申冤的絕佳機會了,忙撲到了司徒景天的腳旁,哭訴起來。
“老丈,你且起來說話,你放心,你的冤情我們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上前將老者扶了起來,柳隨風朝著謝天使了一記眼色,讓他也趕緊的過來安撫老者。
謝天忙扶住了老者的另一邊,兩人一齊使力,這才是將老者扶了起來。而後,兩人將老者扶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這才是轉回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這裡怎有草民的位置……”
老者坐在椅子上惶恐不安,便想要站起身。
“老丈,你精神波動太大,還是坐著說話吧,否則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司徒景天抬手壓住了他的肩頭,示意他坐下無妨。
“還請老丈說一下姓名,已經你是哪裡人,來這安靜靜城中所為何事?”
“是,草民叫周岩,小女名叫周婉兒,我們是江州府人,因著家鄉遭了災,屋舍田地全都被淹了,無法,草民才想著帶著女兒到這安京城中投奔遠房親戚的。
可是誰能想到,隨著逃難的人群走了將近兩個月,這才到了安京城中,卻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早知如此,我們就是留在家鄉吃草根樹皮,也不會到安京城來的!”
說了兩句話,周岩便忍不住悲從中來,又哭泣了起來。
“那你們投奔的親人是何人,有找到嗎?”
謝天安慰了周岩兩句,隨後問道。
“並沒有找到,那是我的遠房親戚,我們已有二三十年沒有聯系過了。當年只知道他在安京城中過得還不錯,似乎還做了一個小官。
可是這麽多年沒聯系了,他給的地址早就變成了集市了,根本就找不到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周岩的心中,此時十分的後悔自己想要來投親的舉動。
“江州府離著安京城那麽遠,你為什麽不到周邊的朝廷的安置區去,卻一定要大老遠的來到這裡呢?”
想著這一對老父女,從那麽老遠的江州府走過來,這一路上的吃了多少的苦啊。
而且這放著朝廷賑災接濟災民的安置區不去,千裡迢迢的吃苦跑這麽老遠,尋一個二三十年都沒聯系過的親戚,這也太兒戲了吧!
想到這裡,柳隨風不由得奇怪的問道。
“二十年前倒是有收到過親戚的信件,說是添了一個兒子,取名字叫虎兒,還說找大師傅給算了一下,他的兒子要娶自家的堂表親的姊妹才能保證一路福祿亨通。
所以他才開始聯系了一下多年不聯系的老家的親戚,就是想看看家族中還有那些親戚,家中可有女兒。”
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周岩接著說道。
“我們周家本就不旺,再加上貧窮度日,家族中人早就死的死走的走了,老家也就剩下我這一支了,可是也就是我和婆娘兩人。
那時候我們也才成婚每兩年,還沒有孩子呢,但是那親戚也和我們約好了,如果有女兒了,就到安京城和他兒子做親。”
“到安京城太過遙遠了, 再說親戚也多年沒有聯系過了,誰知道女兒嫁到那麽遠會不會受欺負,所以在我們有了婉兒這個女兒之後,我們也沒有去聯系過這門親戚。
就想著等女兒長大之後,在周邊縣城找一家好人家,將女兒嫁了。到時候離得近,想見一面也近一些,互相照顧一下也方便。”
“原來如此,你就只有婉兒一個女兒嗎?對了,你的妻子呢?”
謝天又問道。
“草民的婆娘早幾年前因病去世了,還有一個大兒子,因為家裡窮也一直沒有娶親,這次發洪水的時候,被泥石流給衝跑了,也已經……”
哽咽的抽泣了兩下,周岩的眼中一片通紅。兒子死了,現在連女兒也死了,周家這一支算是徹底的斷後了。
“就是因為失去了兒子,我和婉兒一商量,便決定離開那個傷心之地。可是我們一輩子沒離開過家鄉,也不知道去哪裡好。
正巧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封二十年前的書信,草民便想著帶著女兒來投奔這個遠方堂哥。如果他的兒子還不錯的話,也能讓婉兒有個歸處。”
聽了周岩的講述,司徒景天和柳隨風、謝天三人對視了一眼,全都搖了搖頭。
本想著找到親戚奔個出路,誰曾想居然會遇到這種事情,真是人生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