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婭愣了一下,隨即覺察到這巨蟲體表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芒,將焰擊術爆發出的烈焰擋在體外,這才意識到巨蝕蠕蟲具有天生的法術抗力,自己剛才運氣不佳,焰擊術未能突破對方的法抗。
好在法術抗力生效與否存在很大的隨機性,冬妮婭定了定神,開啟“驅離蟲害”結界做好防護,接著準備下一個攻擊性神術,不信自己的運氣還是那麽差。
巨蝕蠕蟲被焰擊術打斷了攻勢,眼睜睜看著棕熊由自己嘴邊逃走,滿腔怒氣全都轉移到冬妮婭身上,先是縮了縮身軀,隨即如同繃緊的彈簧被釋放,猛地竄出地表,直奔冬妮婭撲過去。
咚!巨蝕蠕蟲一頭撞上驅蟲結界,像是被無形的牆壁阻擋,痛苦地擺動頭顱,連聲嘶吼,接觸驅蟲結界的皮膚自行爆裂,體液飛濺慘不忍睹。
冬妮婭確信巨蝕蠕蟲無法突破結界,一心維持施法專注。然而她還是低估了對手的強大,巨蝕蠕蟲隔著一道法術結界依舊有辦法發起攻擊——環繞口部的眾多卷須突然噴射過來,如同無數粘稠的繩索纏向冬妮婭。
“糟了!”
冬妮婭臉色頓變,猝不及防之下被粘稠的卷須纏住四肢,“心形魔石”脫手掉落。無奈之下,被迫取消施法準備,奮力掙扎。好不容易扯斷兩根卷須,雙臂恢復自由,然而“心形魔石”已經被巨蟲搶先一步以觸須卷走,使她無法借助魔石施展幻化靈體逃脫困境。
巨蝕蠕蟲發出狂喜的長嘯,腹部鼓脹如球,醞釀一口“死靈之酸”,正要狠狠噴向被卷須纏住雙腳無法逃脫的德魯伊少女,棕熊米莎護主心切,斜刺裡衝了過來,試圖阻止它傷害冬妮婭。
巨蝕蠕蟲被棕熊撞得一陣搖晃,狂怒促使它轉頭撲向米莎,竭力張大喉嚨,一口將這棕熊囫圇吞下。
巨蟲體型雖然龐大,生吞一頭棕熊也頗為艱難,喉嚨被撐得鼓脹起來,透過繃緊的皮膚,隱約可見米莎在它體內奮力掙扎,仿佛就要撐破喉管。然而米莎的抗爭還是功虧一簣,被巨蟲緩慢而堅定的吞咽下去,順著喉管滑向胃袋。
冬妮婭急得幾乎落淚,奮力撕扯纏住腳踝的卷須,隻想盡快脫身好去營救米莎。正焦急的時候,眼前閃過兩道劍光,颯颯破風聲隨之傳來,頓覺腳下一輕,那兩條討厭的卷須已被斬斷。
“羅蘭!”冬妮婭望著夜色中走來的高大身影,眼中滿是驚喜。
“收到你的魔法傳訊,我才得知街上爆發蟲疫,可我怎麽也沒想到,還有塊兒頭大到如此誇張的毒蟲。”
羅蘭自冬妮婭身旁經過,順手在她肩頭拍了一下,加持4環神術“行動自如”,使她徹底擺脫巨蟲卷須束縛,腳步沒有停留,仗劍逼近對面那條巨蟲。
巨蝕蠕蟲還在努力吞咽米莎,看到一個渺小的人類徑自走向自己,並沒有當回事,蠕動身軀直挺挺地朝羅蘭碾壓過來,自認為可以輕松將這不自量力的生物碾碎,然而事實證明它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面對當頭壓下的巨蟲,羅蘭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手中神劍杜蘭達爾噴吐璀璨劍氣,刹那間延伸至四十尺長。羅蘭隨手一揮,夜空中綻放一道金霞,力場光能劍氣橫掃而過,巨蝕蠕蟲的身軀微微一僵,隨即攔腰斷成兩截,巨大的創口截面光滑齊整,恰好剖開胃囊,將棕熊米莎解救出來。
羅蘭收劍入鞘,走到神態萎靡、大口喘氣的米莎跟前,先施展“移除疫病”幫她消滅附著在身上的寄生蟲,而後拍上一道“聖療”治愈巨蟲胃酸造成的灼傷。
米莎接受治療過後立刻恢復精神,感激得蹭了蹭羅蘭,無意間看見巨蝕蠕蟲上半截身軀還在艱難蠕動,試圖逃進坑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撲上去痛打“落水蟲”,一頓熊掌狂毆,把巨蝕蠕蟲的腦袋拍得好似爛西瓜,徹底斷了氣。
巨蝕蠕蟲橫屍街頭,然而冬妮婭可沒忘記它體內還共生著大量毒蟲。倘若任由毒蟲逃逸,難免造成後患,於是施法引燃一圈火牆,將兩截巨蟲屍體包圍起來,連同體內毒蟲一並焚燒成灰,徹底消滅隱患。
此時寇拉斯堡街頭仍有奈落教團的狂信徒在進行恐怖活動,“蠕行衍體”也還沒有消滅乾淨,冬妮婭拾起“心形魔石”,顧不得跟羅蘭客套,匆匆道謝過後就問他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要進宮找父親和熱妮婭阿姨,米拉也在宮裡,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冬妮婭遲疑了一下,覺得羅蘭與家人會面,自己摻合進去未免名不正言不順,就搖頭回答:“街上仍有不少流竄的毒蟲,我和米莎還有的忙呢,就不陪你進宮了,見到米拉,記得替我問好。”
羅蘭點了下頭,臨別前擁抱了冬妮婭一下,在她耳畔柔聲叮嚀:“你多保重。”
“嗯,你也多保重。 ”冬妮婭踮起腳尖,大著膽子輕吻他的臉頰。直到目送羅蘭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街頭,她的兩頰還在一陣陣的發燙。
棕熊米莎守在冬妮婭身旁,東張西望,裝出認真搜尋毒蟲的樣子,烏溜溜的眼睛藏不住笑意。
……
“熱妮婭,我敢對命運女神發誓,王宮裡真的沒有什麽鬼魂!”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柳德米拉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撫懷孕後精神過度緊張、以至於時常出現幻覺的母親,握著母親發燙的手,柔聲說:“時間已經很晚了,快睡吧。”
“米拉,究竟要我怎麽說你才相信呢?我真的不止一次看到鬼魂,有時是在走廊裡,有時是在客廳裡,還有一次是在浴室裡,看上去是個年輕的女人,穿著漆黑的紗衣,若隱若現的懸浮在半空中,我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盡管她不說話,可我能從她眼中看出強烈的恨意……”
葉芙根尼婭腹部微微隆起,半躺在墊有鵝絨抱枕的床上,緊握著女兒的手,以夢囈般的口吻描述遭遇鬼魂時的情景,越說越怕,臉色變得愈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