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禹本身也是沉穩鎮定的性子,只是因為蘇文月的事情才會稍微亂了心神,意識到自己現在狀態的不妥,便是調整過來,他這樣白白擔心也毫無用處,倒不如快點把事情做好,早些趕回去,好在派了翟黎回去,最起碼媳婦不會出事,還是安下心來處理好現在手上的事情,所謂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事關成敗,更是關係他們全家身家性命的事情,不能有半點的疏漏。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是劉秀被劉軒忌憚了,劉秀不但和劉文庸長子劉潛交好,而且還處處防備,甚至是和劉軒作對,再加上劉秀和韓禹的本事實在不容人小看,這對於劉軒來說絕對是個很大的威脅。
劉軒是個心狠手辣的,心胸又狹窄,對於劉秀等人早有記恨,並不只是想把劉秀他們趕出沛城,而是想將他們徹底剷除了,不然劉秀和韓禹也不會做到今天這一步,畢竟這是在沛城,不看僧面看佛面,很大程度上他們還得顧忌劉文庸。
不過好在劉文庸對這個心大的兒子也有了想法,對他們一些動作幾乎是默認的,不然難度就更大了,也主要是劉文庸的身體不行,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也開始為自己屬意的接班人鋪起路來。
發出信號,劉潛那邊便是和他們一起發起了行動,只是事情沒有預料中的順利,雖然最後還是成功了,剷除了劉軒身邊最大的兩股勢力,以後再不可能有和劉潛一爭的實力,劉秀和劉潛這邊也有一些損失,事情直到第三天才大致處理好,韓禹也是這時候才能抽出時間,立馬就往家裡奔趕。
他沒想到中途會遇到那麼棘手的事情,拖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媳婦這兩天怎麼樣了,回到家立刻就往內院走去,恨不得立刻就見到媳婦。
韓禹一回來,大家就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翟黎,這兩天下來有些挺不住了。
雖然那天星哥兒把蘇文月給勸住了,蘇文月沒有再繼續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按著平日正常的作息,可是任誰都看得出這件事情對夫人的打擊有多大
「夫人如何了?」韓禹急急的回去,到了門口反而停了下來,對一直在蘇文月身邊伺候的李嬤嬤和書香問道。
沒回來之前是擔心,回來了反倒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雖然這件事上韓禹覺得自己沒有對不起媳婦的地方,可想到媳婦那愛吃醋的小性子,還有那思維不太正常的陳麗也不知道添油加醋在媳婦面前說了些什麼,韓禹心裡是帶著幾分緊張和不確定的。
韓禹這樣的人,面對千軍萬馬和再艱難的困境都不曾有過一絲怯意,反倒是害怕自己的小媳婦。
「夫人這幾天都不大好,那天陳小姐過來不知對夫人說了些什麼,等到陳小姐出去之後,夫人的神色就很不對,把人都趕了出來,一個人悶坐在房間里幾個時辰,還是大少爺進去才把夫人勸轉了。雖然如此,夫人的心情還是不大好,當著少爺小姐的時候還好些,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很是傷神,也沒怎麼吃東西,少爺小姐陪著的時候才勉強應付了幾口。夫人的身子本來就不是太好,這樣下去老奴實在怕夫人身子吃不消,還好大人您回來了。」
李嬤嬤邊說的時候還不忘觀察韓禹的臉色,見到韓禹對蘇文月一如既往的關心,心裡的擔心才少了一些,不管怎麼說,大人還是在乎夫人的,哪怕真在外頭有了什麼,就憑著這份關心和少爺小姐們,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撼動夫人的位置。
韓禹聽了李嬤嬤這些話,本來就皺著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開口就想要訓斥,可心裡也明白自己媳婦是什麼性子,真要犟起來哪裡是這些下人可以勸得住的,還好三個孩子懂事,不然等他回來還不知道媳婦成了什麼樣子。
韓禹最關心的莫過於自己媳婦的身體,為此沒少費心思,便是這些日子再忙也不忘囑咐下人。
急步走近房中,入眼看到床上縮成一團的小身子,縱然是睡著,眉頭也是鎖著的,很顯然是不開心,本來就不是很豐潤的小臉,才沒幾天的功夫就變得更小了,下巴尖尖的,看了讓人忍不住心憐。
韓禹毫不猶豫的把人抱在了懷裡,哪怕身上還沒有清洗很是髒亂也顧不得了,心裡才有了安穩踏實的感覺,更是心疼壞了,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是怎麼折騰自己的,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就瘦了這麼許多,抱在手裡的份量都輕了,哪怕連著被子一起,也是輕飄飄的沒什麼份量。
蘇文月這幾日本來就睡不好,雖然她心裡極力勸著自己要相信韓禹,最起碼要等韓禹回來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可感情的事情又哪能真的做到那麼理性,再加上韓禹遲遲沒有回來,外頭又有些不好的動靜,內外交困,心裡的煎熬可想而知,所以韓禹一抱起她,她就醒轉過來。
蘇文月眼睛倏然睜開,看著眼前仍然俊朗,卻帶著幾分狼狽和髒亂的男人,第一時間不是想要質問周瑤那個女人的事情,反而是關心韓禹這幾日都去做了什麼?尤其是在韓禹身上,她還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再加上這兩日外頭很不正常的動靜,蘇文月心裡更是發緊。
「可是城主府那邊有了什麼變故,你為何是這副模樣?」蘇文月今日不曾聽說朝廷那邊有什麼動靜,而能讓韓禹這般的必然不是小事情,在沛城內,也只有和城主府有牽連的事情才能造成這般動靜。
韓禹見媳婦第一個開口問的問題竟是擔心他的安危,心裡一暖,到底是他的好媳婦,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媳婦你猜的不錯,是城主府那邊發生了一些變故,劉軒大約是察覺到了我們在暗地裡的動作,怕我們這邊和劉潛聯手對他的威脅太大,所以想要搶先一步對我們下手。」
蘇文月聽到是劉軒要對韓禹他們下手,面上擔心的神色越發濃厚
「那事情都解決了嗎,劉軒那邊……」
「媳婦放心吧,自今日之後,劉軒會沉寂下來,他已經沒有了一爭的能力,最多不過是個富貴公子,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蘇文月聽韓禹這麼說卻沒有安心,所謂打蛇不死反被其傷:「可是劉軒的為人心性,只要他還在沛城,即便沒有一爭的能力,怕也不會甘心。」
蘇文月說的委婉,韓禹明白自己媳婦的意思:「這樣的人能斬草除根當然最好,只是咱們還在沛城的地界上,不論如何得看劉文庸的面子,劉文庸不想劉軒權力過大威脅他選定的繼承人,所以才默認了我們的舉動,沒有干涉,但是卻不代表會看著我們傷劉軒的性命,所以哪怕明知道留下劉軒會後下許多禍患,咱們也不得不如此。」
蘇文月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心裡擔心,給韓禹提個醒,聞言便也不再多言,韓禹既然心裡有數,自然會做好安排,這些事還輪不到她來操心。
心裡的擔心放下了,蘇文月便又想起陳麗說的那些話來,面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冷淡。
韓禹一看蘇文月這樣,便知道媳婦這模樣為的是那般,正想要開口解釋,蘇文月已經開了口。
「你和周瑤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頭那些傳聞……」
「我和那個女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媳婦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願意相信那些傳聞是真的,只是我也是個普通女人,那個女人的是不光是傳言,外頭傳的有模有樣的也就罷了,偏有人還親眼看到了,你又要作何解釋?!」
蘇文月說到這兒臉上露出氣憤痛苦而又失望的神色,她相信陳麗不會在這一點上騙她,如果是謊言,等到韓禹回來肯定就能戳穿。
韓禹見到媳婦這樣質問他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最起碼媳婦沒有因為陳麗的話就給事情下了斷言,這番話可以說是質問,也可以說是等著他解釋,媳婦心裡還是相信他的,比起之前那幾次的反應,媳婦顯然是聽進去了他的話,所以才會等著他親口解釋。
「媳婦,陳麗看到是真的,也是假的。」韓禹如是說道,心裡把陳麗給罵了無數遍,果然是她壞了事,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個安分的,在外頭蹦躂來蹦躂去,看到她也有些功勞的份上也就算了,偏要跑到他媳婦面前攪事,還好媳婦這次遇事冷靜,等著他回來解釋,不然要是按媳婦以前的性格,還不定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要是平時韓禹這麼說,蘇文月便是好奇心居多,現在卻是沒那個閑心,有些心浮氣躁:「什麼真的假的,你只要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故弄什麼玄虛!」
韓禹見媳婦如此,也不敢拖沓,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周瑤是劉軒那邊的人,劉軒靠近韓禹,也是劉軒的授意的,無非就是想要在韓禹身邊安插一顆棋子,這些不光是韓禹,劉秀也是知道的。韓禹不願意讓別的女人近身讓媳婦誤會,只是當時情況已經很糟糕,劉軒咄咄逼人,韓禹不得不和劉秀定下計謀,讓周瑤接近來麻痹劉軒,以便他們計劃的進行,果然到了現在他們也贏了,順利的打擊了劉軒。
「媳婦,咱們這邊的局勢緊張,當時我不得不這麼選擇,不過你放心,我一直記著你的話呢,絕不會碰別的女人,哪怕到了那時候,和那女人有肌膚之親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安排的一個侍衛。」韓禹看媳婦臉色越來越不好,連忙解釋道
蘇文月這下是真的驚訝了,嘴巴微微張開,一副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應的樣子,她真沒想到事情原來是這樣,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韓禹會……,在表面看來,周瑤怎麼也算是韓禹的女人了,沒想到韓禹會主動給自己帶一頂『綠帽子』。
「相公……」蘇文月這時候心裡有些激動,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表達自己有些複雜的心情
蘇文月哪怕沒有說出來,情緒這麼外露,想法都表現在了臉上,韓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媳婦的想法,也不枉他這麼費心安排。
「媳婦,這次你能有這樣的表現我很高興。」韓禹把懷裡的人摟緊了一些說道
蘇文月聽聞這話微微抬起了頭,就聽韓禹繼續道:「我很高興你這次並沒有聽信陳麗那女人的話,而是等著我回來親自跟你解釋,可見你是真的把我的話聽進去了,真正的開始信任我相信我,我很高興,以後咱們也要這樣。」
「嗯,以後都這樣。」蘇文月這時候心裡也很感觸,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比起前幾日沉重的心情,這時候格外的輕鬆和高興。
這次的事情之後,不知道劉軒是不是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張狂四處找事,安分了下來,在沛城的日子也渡過了比較平靜的一段時間,外頭的事情安置妥當,韓禹也不再那麼忙,也有時間偶爾留在家裡陪著妻兒。
「這樣的平靜的日子真難得啊。」蘇文月懶洋洋的靠在韓禹懷裡感嘆了一句
韓禹聽到媳婦這話臉上卻出現幾分擔憂之色,劉軒那人他看的明白,絕對不會是能夠安分下來的人,也不會甘於失敗,更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城主的位置落入他人之手,即便他已經失去了一爭的能力,這樣的平靜,絕對不是真正的平靜,地下醞釀的是不一般的風波。
韓禹的擔心,不光是他這麼擔心,劉秀和劉潛也同樣是如此擔憂,一直派人盯著劉軒,卻沒有抓著什麼把柄,也就是在這兩天才發現劉軒和一些不明人士有秘密往來。
有了這些擔心韓禹免不了要囑咐幾句:「這些日子你還是少出門,帶著孩子們乖乖待在家裡,這樣我才能更放心。」
蘇文月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麼,沒有盤根問底,乖巧的點了點頭,讓韓禹欣慰不少。
然而事情發生的比想象中的要突然,儘管韓禹等人做好了劉軒會反撲的準備,還是沒想到劉軒會這樣不顧一切,甚至是勾結朝廷中人,裡應外合,為了要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朝廷的兵馬吃了好幾次虧,這次行動更加隱秘,再加上有劉軒的幫忙,哪怕是韓禹等人已經發現苗頭,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在大家猝不及防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攻打沛城。
也好在劉潛和劉秀韓禹都知道劉軒的性子,所以防備的很全面,才沒有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下被朝廷攻破,勉強守住了城池,不過依然損失嚴重。
隨著朝廷攻來,好不容易平靜的日子又被打破了,這樣異常緊張的形勢和氣氛充斥在每一個人心裡。
身為韓禹的夫人,蘇文月知道的自然比一般人更多,更加明白形勢的嚴峻,然而這時候除了擔心,維護好內宅的穩定,卻是沒有了別的法子。
已經連續十天都沒有見到韓禹了,好在身邊有得力的人打聽到韓禹的消息,蘇文月才能稍稍放心。
韓禹不愧『戰神』的稱號,即便是劉軒和朝廷的人馬裡應外合,讓情勢一度緊張,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便從開始的劣勢,漸漸地將局面打回,而這樣的情勢下,劉文庸和劉潛父子不甘心對朝中佞臣俯首,一咬牙,果斷的把手中的權利交給了劉秀,至此,劉秀已然成為了沛城實際掌權人,。
兩個月後,朝廷兵馬敗退,劉秀又將周圍大大小小的城池收歸屬下,勢力極大的擴張,已經能和朝廷一爭高下,再然後,劉秀為了一統天下的野心,還是娶了北方勢力恭王外甥女郭氏。
蘇文月重生以來,很多事情和上輩子不一樣了,可歷史的軌跡卻似乎又沒有變多少,還是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著,而司空凌等人和蘇文月記憶中一樣,陸續的都投靠在了劉秀麾下,劉秀的勢力越發的狀大,朝廷已經不能與之抗衡。
六年後,劉秀在韓禹等人竭力輔助下,終於平定天下,登基為帝,建立新年好,比蘇文月記憶中的時間早了三年。
「回來啦!」蘇文月看著一聲官服,顯得格外英俊威武的韓禹,有些看入了迷
「第一天上朝感覺如何?皇上有沒有封賞於你。」新帝登基,按例都是該大肆封賞功臣,蘇文月半開玩笑的說道,這麼多年,韓禹南征北戰,終於結束了那樣動蕩不安的日子,能夠徹底的安頓下來,此刻她心裡是無比安寧的
韓禹寵溺的看著迎到門口的媳婦,臉上冷峻的表情隨即變得溫和,身上的氣勢也隱藏起來,笑著牽過媳婦的手。
「這是自然,皇上封我為超一品的鎮國侯,你以後就是超一品侯夫人了。」韓禹笑著說道,所謂夫貴妻榮,這正是他當初期盼的,後來付出的種種也不過是為了今日,只是真正到了這一日,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所謂狡兔死走狗烹,皇上如今登上了這個位置,就再不是以前的那個人,雖然對他似乎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畢竟情誼和旁人不同,但是對其他有從龍智功的功臣,已經生了忌憚的心思,遲早有那麼一日……
「真的,那可太好了,超一品的侯夫人,我可真是風光了。」蘇文月臉上的笑容咧開了,她沒想過自己還有今日,上輩子韓禹也只是正一品的將軍,這輩子居然是超一品,她再不是那個被拘在後宅見不得人的小妾,一切都跟做夢一般,不要說她虛榮,那個女人再這樣的時刻能不高興。
韓禹見自己媳婦如此,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一些,雖然心裡有著擔憂,但是難得讓媳婦高興一下:「是,超一品鎮國侯夫人,以後除了在宮裡,在外頭你就可以橫著走了。」
這話才說完,又有下屬前來報信,說是朝廷給蘇文月封發誥命的禮官已經在路上,韓禹聽聞這則消息,卻是沒有高興,臉色反而有些陰沉。
皇上對自己媳婦曾經有過心思韓禹是知道的,所以那時候才會讓媳婦躲著皇上,只是後來還是被皇上發現了端倪,雖然皇上沒有明說,韓禹心裡十分確定皇上已經知道了媳婦就是他曾經大費周章要找的那個人,不過興許是礙著他,也或許是時間久了,皇上已經淡忘了,所以後來並沒有了動靜。
現在看來皇上還是對自己媳婦有著心思,才會對自己媳婦這般特別,這時候別說滿朝文武的家眷,連宮裡的娘娘分封都還沒有下來,他請封的也不單單是自己的媳婦,皇上卻單單給媳婦分封了誥命,這代表著什麼。
「相公,你怎麼了,我怎麼看你不高興的樣子,明明朝廷給我頒發了誥命是好事。」蘇文月不明所以的看著韓禹,有了朝廷封發的誥命她才是名正言順的正一品侯夫人,這其中難道有什麼緣由,蘇文月隨即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劉秀對待自己的不同,蘇文月其實也感受到了,曾經有幾次私下撞到劉秀,尤其是第一次撞見,劉秀那驚訝的表情,還有後來的反應,蘇文月哪裡能感覺不到,蘇文月雖然告訴了韓禹一些,有些怕韓禹多想,並沒有多言。
「相公,你別不高興,其實這誥命夫人我當不當無所謂,你要是不喜歡,我不要就是了。」蘇文月見韓禹明顯不高興的樣子,連忙說道,心裡估計韓禹是因為聯想到什麼和劉秀有關的事情,連忙說道,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在乎那份虛榮的東西,要是因為這個讓韓禹不高興就不值得了。
韓禹見媳婦如此,心裡有些後悔把情緒表露了出來,難得媳婦高興,便是揉了揉媳婦的腦袋:「傻媳婦,這誥命哪裡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何況這是好事,你就安安心心的當你的誥命夫人,不用操心別的。」
蘇文月點了點頭,開始準備起接旨的各種事項,果然不久之後有禮官到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即冊封為超一品鎮國夫人,欽此!」
禮官宣讀完聖旨,一臉喜意的將聖旨交到蘇文月手裡,臉上帶著討好和巴結,不管是鎮國侯還是鎮國侯夫人都是皇上重視,他不能得罪的存在:「恭喜鎮國侯,恭喜鎮國侯夫人,鎮國侯聖寵當濃,獨得帝心,皇上才會如此重視,超一品的誥命夫人,滿朝內外也就鎮國夫人有這樣的殊榮,再沒別人,奴才在這給夫人賀喜了!」
「李大人客氣了。」蘇文月因為心裡有了想法,此時也並沒有先前的高興勁,不過面上不動聲色的打賞宣旨的禮官,寒暄了幾句,讓管家好生把禮官送走。
「恭喜夫人,夫人如今是超一品的鎮國夫人,除了宮裡,夫人您以後能橫著走了,威風啊!」韓禹有意逗蘇文月高興,見禮官離開便是故意打趣道
不管怎麼樣到底是喜事,蘇文月心裡還是有幾分高興的,見韓禹如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星哥兒兄弟三人也連忙給娘親賀喜,一臉的喜氣。
韓禹和蘇文月夫婦看著已然長大成人的三個孩子,心裡越發的欣慰。
這一刻韓禹心裡更多了幾分釋然,即便皇上對自己媳婦有心思又能如何?!媳婦心裡只有自己,他們孩子都這麼大了,皇上最多也就是心裡想想,哪怕表露出來都不能,不光是他們之間的那份情誼,皇上不會也不能那麼做,坐在那個位置上其實真的只有這麼自在,一舉一動皆被人關注著,並不能真的隨心所欲。
長久以來的戰爭結束了,朝廷里的戰爭卻才剛剛開始,皇上要穩固自己的皇權,后妃間的爭寵,朝臣各派系之間權勢地位的爭奪,一幕新的大戰才拉開了帷幕。
韓禹是個很通透的人,自然看得明白,不然不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當初他的雄心和目標已然實現,並不打算攙和到這裡面去。
而事實上他喜歡在戰場上實現自己的雄心報復,卻不願陷入朝廷的各種陰暗和爭鬥當中,不是沒有那個能力,而是不想和沒那個必要,何況他現在聖寵優渥,地位超然,封無可封,甚至功高震主,與其這樣爭權奪利,日漸消耗和皇上之間的情誼,等到哪一天情誼盡了,倒不如自己識趣一些,做個閑散的侯爺,也好多陪陪妻兒。
韓禹將兵權交還到皇帝手裡,又表示了自己的態度,皇上不管是為了面上好看,還是真的信任想要繼續重用韓禹,都要做一番樣子,除了收回兵權,其他堅決不準,韓禹有些無奈也有些欣慰,不管怎樣,皇上還是記著他們之間的情分的,最起碼沒有因為那個位置而將一切都抹滅,只這一點他還是沒有跟錯人的。
不過他能感覺到他交回兵權時,皇上即便掩飾的好,那一瞬間的情緒變化,更加堅決了心裡的決心,哪怕他現在還正值壯年,確實有那麼一絲絲的遺憾和不甘,急流勇退,才是他這時候的自保之道。
「怎麼樣,兵權交回去了,皇上可是答應了?」
外頭的事情韓禹都不會瞞著自己媳婦,所以韓禹今日要做的事情蘇文月也清楚,早早就讓人在門口候著,等著韓禹回來,見到韓禹便是立馬問道。
「這樣也好,從前你南征北戰忙的不可開交,也沒時間陪陪孩子,現在這樣正好,咱們做咱們的自在閑人,不摻和到朝堂中的那些事情中去,憑著你和皇上過去的情誼,一樣沒人敢小看咱們,你可是答應了要陪我去好多地方的。」
蘇文月見韓禹神色不明,便是笑著說道,她何嘗不明白自己相公心中的感覺,這樣說也是要寬慰韓禹,何況她心裡是真的覺得這樣好,算起來韓禹真的是好些年沒好好陪陪她了,轉眼孩子們都大了。
韓禹看媳婦這般心裡暖暖的,尤其如此夫復何求:「皇上收回了兵權,卻並沒有答應讓我賦閑,說是我正當年輕力壯,正是為國效力的好時候,更何況新朝初立,百廢待興,更需要人才,說什麼也不準。」
「怎麼這樣,他都霸佔你多少年了,也該把你還給我,我都想好了要你陪我去哪些地方,你也答應了,不能食言的,不然我可自己帶著孩子去了!」蘇文月嘟著嘴說道,帶著幾分任性的口氣,實則心裡也是擔憂。
她經歷了上輩子的事情,更加明白功高震主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那時候扶立皇上登位的,後來有幾個得了好下場,不光是當今,歷朝歷朝莫不如此,即便皇上現在對韓禹還有情誼在,又能延續到何時,她怕韓禹落得那個下場,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也不願意去冒那個險。
看媳婦這樣小樣子,韓禹失笑:「真是越發膽大了,居然想要撇下我獨自離開,你要是真敢,我就給你手上栓根鏈子,綁在我身上,讓你****跟在我身邊哪兒也去不了!放心吧,相公答應了你的事情就會做到,我自有法子讓皇上答應,你且等我一等可好?」
韓禹說著捏了捏媳婦不怎麼有肉的小下巴,心裡想著一旦空閑下來了,最先要做的就是要把家裡這小東西飼養的白白胖胖,看著瘦的,這些年跟著他南征北戰,媳婦著實辛苦了。
得到了韓禹肯定的答覆,蘇文月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蘇文月說著想起韓禹身上還有傷沒有恢復,又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呢,給我老老實實上房裡躺著去,好好的養傷,要是落下了毛病可怎麼好?到時候別怪我嫌棄你。」
說完,蘇文月便是把韓禹拖著往裡走,心裡又是一陣憂愁,自古得到與付出都是成正比的,韓禹能有如今,便是拚命的結果,這些南征北戰身上大大小小的,哪能不落下毛病,哪怕韓禹身子再怎麼強健,尤其是到了雨季濕氣重的時候,腿上的寒疾便會複發,痛得不行,看的蘇文月心疼,對韓禹的身體越發著緊了。
「好,聽你的,管家婆,越發的嘮叨了。」韓禹嘴裡如是說著,卻沒有不耐,而是聽從蘇文月的吩咐往房裡去。
「嫌我嘮叨,也不想想自己這麼大個人了,越發的像個孩子了,以前還老叮囑我要注意身子,自己卻這般不注意,尤其是這初春時節雨水多的很,到時候腿疾複發疼的可是你自己!」
蘇文月沒好氣的說道,這傢伙居然還嫌她嘮叨,不過也真被她說中了,這天氣才晴了沒多久,就開始下起雨來,淅瀝瀝的一下就下了個沒停,看著陰沉晦暗的天空,蘇文月心情也沒由來的有些煩躁,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
「夫人,宮裡頭麗貴人派了心腹過來,說是想請夫人您得空的時候進宮一趟,想和您敘敘舊。」
「麗貴人?」蘇文月挑了挑眉,如今後宮主位還沒有定,郭氏、陰麗華、還有陳麗都被封為貴人,這時候正是敏感的時候,麗貴人請她進宮,恐怕不會是敘舊那麼簡單,哪怕當初她似乎和麗貴人有那麼幾分交情,也不值得她摻和進這些事里。
只是既然來請了,若是生硬拒絕,怕也不大好,總歸是得罪人的,蘇文月還沒想好妥當的法子,便是又得到了陰麗華派人相請的消息,一時之間更是頭疼。
對於陰麗華,蘇文月心裡也有感概,上輩子那時候陰麗華因為劉秀的看重,主動讓出皇后之位,佔據了最有利的位置,這輩子事情發生那麼多變化,這個時候的陰貴人遠不如那時候受寵,怕是沒那時候信心,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加入後宮主位的角逐。
「相公,你說她們一個兩個都要請進宮,會不會是為了後宮主位的事情?」蘇文月頭疼,便是請韓禹參詳,不過想來也就是這麼個緣由了,主要的是想讓韓禹給她想想招,該怎麼應付才好,在這一方面,蘇文月覺得她有是個腦袋也比不過韓禹一個。
韓禹見媳婦這幅頭疼的樣子就心疼了,而且這次麗貴人和陰貴人都在這個時候找他媳婦,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不光是皇上早間的試探,他剛從宮內的眼線得到一些消息。
「你可還記得那天我們在花燈節贏回來的那盞七彩玲瓏燈,後來被司空凌得去的那一盞,如今被他獻給了皇上,有確切消息,那盞宮燈裡頭藏著藏寶圖。當初那七彩玲瓏燈也曾落在咱們手裡,皇上怕是也知道了消息,今日也曾試探於我,麗貴人和陰貴人怕是也想從你那兒打探消息,若是真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在皇上那兒立了功,離那個位置也就近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怎麼都湊在這個時候請我進宮。」蘇文月這才算明白了,不過既然明白了陳麗和陰麗華的目的,蘇文月又愁了,就是因為這般原因,哪怕她委婉拒絕,後宮中那兩位也不會那麼容易放棄吧。
韓禹這時候卻是開口了,他實在看不得自己媳婦這幅眉頭緊皺愁眉不展的樣子:「有什麼好憂愁的,關於七彩玲瓏燈該說的我都和皇上說了,至於那些后妃,你不願意見直接回絕就是了,用不著顧慮什麼,到了如今,你已經不需要委曲求全,有什麼事情都有我給你撐著,你是超品的鎮國夫人,莫說如今後位未定,即便是皇后之位定了,皇后也要禮讓顧忌你三分,著實不需要這般為難自己。」
蘇文月一聽這話立即茅塞頓開,眼神亮晶晶的:「相公說的是,有你給我撐腰我還怕什麼,要是畏畏縮縮的反而辱沒了我鎮國夫人的威名,何況你連朝廷中的事都不想攙和了,我更加不想摻和進後宮的事情中去。」
韓禹笑著點了點頭,他媳婦雖然有犯傻的時候,可是該聰明的時候從來很通透,不用他仔細指點便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對了,關於七彩玲瓏燈,那張藏寶圖?」
蘇文月的話題又轉到了那張藏寶圖上,當初的事情她和韓禹都清楚,尤其是皇上已經問到了韓禹身上。
韓禹卻是握住了蘇文月的手:「那張藏寶圖是真是假與咱們並沒有關係不是?我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會摻和到這裡面去,這件事情就無須去關注了。」
蘇文月點了點頭,回握韓禹的手,心裡瞬間安定了,氣氛一瞬間溫情起來,韓禹卻是忽然皺起了眉頭。
「相公你怎麼了,可是腿疾又犯了?」蘇文月連忙問道,看韓禹這樣子,便是連忙把韓禹扶著躺在床上,卻沒有慌亂,韓禹這腿疾發作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已經能夠從容應對,不過到底心疼韓禹,連聲命令下去,讓人立即去請太醫過來。
「可是疼的厲害了?你這腿疾越發嚴重,御醫每次來也就是那麼著,除了減緩一些疼痛,根本沒什麼實際的效果,根本是治標不治本,依我看還是早日找到木神醫,木神醫醫術高超,說不定能設法治癒你的腿疾,你也不必每次承受這般痛楚。」蘇文月早就是這樣想,也派了人出去尋找木神醫,只是木神醫行蹤不定,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來,想到這蘇文月眉頭皺的更緊了。
「傻丫頭,別擔心,木神醫我已經聯繫上了,而且昨日就到了京城,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真的,那太好了,也不用去請御醫了,現在就去請木神醫過來,有木神醫在,豈不比什麼御醫都有用。」蘇文月高興的說道,說著便是立刻就要付諸行動,被韓禹攔住了。
「先別,還是讓御醫過來……」
蘇文月轉頭看向韓禹,因為心急所以沒想別的,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韓禹的用意:「你是想……」
「媳婦就是聰明,我如今舊疾複發,疼痛難忍,連走路都艱難,自顧且不暇,更遑論朝中諸事,實在是力不從心,只有請皇上另用賢能,至於媳婦你,肯定是要留在府中照顧我。」
韓禹含笑說道,他本就有請退之意,現在也算是一個好時機,既達到自己的目的,也不會損皇上的顏面,而且這次七彩玲瓏的事情,皇上怕是心裡還是有疑心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不然必然會被卷進去。
「相公說的是,相公現今情況嚴重,一個御醫怕是不夠,要多請幾個御醫來,商量商量有沒有診治的法子。」蘇文月順著韓禹的話,便是立刻又去做了安排,至於韓禹的腿疾有沒有這麼嚴重,蘇文月一點都不擔心,既然韓禹說出來,必然是做好了打算的。
不多時,幾位御醫便是被鎮國侯府的下人火急火燎的找了來,見到在窗前抹眼淚眼睛紅彤彤的鎮國夫人,還有躺在床上一臉虛弱蒼白,冒著虛汗的鎮國侯,哪怕心裡方才有一絲抱怨,這時候也不敢表現出來,慎重的替韓禹把脈看診。
鎮國侯的傷勢一直是宮裡的御醫在診斷的,御醫們都知道韓禹有腿疾,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還有身上的舊傷也沒有養好,正值這樣的時節,一個不好便是全部迸發了出來,一個不好,即便不會致命,卻也會纏綿病榻。
韓禹身上的傷當初御醫就沒法根治,更遑論現在更加嚴重了,幾位御醫圍在一起討論了半天,也只是相出了一個比較穩妥的法子,何況這樣的病不是幾日之功能夠治好的,只能是慢慢的靜養,便是留下方子進宮復命了。
皇上對鎮國侯府的情形尤其關注,韓禹舊疾複發去請御醫,皇上立刻就知道了,在宮中等待御醫診斷的結果。
「鎮國公的情形真有這樣嚴重,連床榻都下不了了?」劉秀似乎有些焦急的問道,神色卻帶著幾分莫測。
御醫小心翼翼的將診斷的結果稟告皇上,額頭上全都是汗,君威難測,聖上的想法不是他們能夠揣測的。
得知韓禹的情況真的這樣嚴重了,劉秀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面上的擔心之色卻是真實了許多,既然御醫這麼說,這就是真的了,去了這麼多位御醫,醫正還是他的心腹,不可能做的了假,想到韓禹這一身病痛的來由,劉秀心裡更是添了幾分愧疚和真情,疊生吩咐御醫好好替韓禹診治,便是讓御醫退了下去,一個人坐在御書房不知道想些什麼。
這一次韓禹遞了請辭的褶子上去,果然異常的順利,立刻就被批准了,隨後宮裡有接連來了許多賞賜,都是關心韓禹的傷勢,讓他好好養傷之類的,韓禹夫婦恭敬的接了賞,關起門來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半年之後
「相公,你可是答應了我要去XX看風景的,我看這時候天氣正好,秋高氣爽,咱們是不是該啟程了。」蘇文月這些日子惦記的就是到外頭去遊玩的事情,當初因為韓禹的腿疾,再加上在皇上面前的說辭是舊疾複發,自然不好立馬就出門遊玩,不然豈不是拆穿了自己的謊言?好不容易終於等了這麼長時間,就耐不住了,央著韓禹說道
韓禹這段時間倒是和媳婦膩在一起過的快活,知道媳婦這些日子憋壞了,而且他現在有錢有閑,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爽快的答應了:「好,就依你的,這兩****將府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後日咱們就出發。」
「相公,你太好了!」終於得到了韓禹肯定的答覆,蘇文月樂得差點跳了起來,連忙讓人去給星哥兒兄妹三個傳信,準備起旅途中要用的行禮,算著路途上會遇到的突發事件,凡事多多準備總是沒錯的。
只可惜千算萬算,蘇文月卻沒想到,才剛出城門,身體就開始不適起來,以前也不暈馬車的,哪怕是隨著韓禹南征北戰條件那麼惡劣的時候,她都適應良好,這次準備的舒適的大馬車卻坐著很是不舒服,總是有種胸悶嘔吐的感覺。
剛開始蘇文月怕韓禹反悔,好不容易才盼來的旅途,只一個勁的忍著身上的不適,想著適應過來就好了,哪知道情況越發嚴重,才出了城門口,實在忍不住在馬車上嘔吐了起來。
這可把韓禹和星哥兒三兄妹都嚇壞了,哪裡還顧得上遊玩。
韓禹讓人去請了御醫,嫌御醫慢了,就近找了一家醫術還算不錯的醫館替蘇文月診治。
這老大夫像是替蘇文月診了脈,摸了摸鬍子才優哉游哉的道:「恭喜夫人,夫人脈象滑如滾珠,是為喜脈!已經有兩個月了。」
韓禹先是被這老大夫那慢悠悠的語調動作急得不行,聽聞大夫的話是又驚又喜。
蘇文月也一下愣住了,當年從懸崖跳下,雖然僥倖得生,但是在掉入寒潭,寒氣入體,大夫早就診斷了她不能再有孕,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她早就不抱希望,卻是忽然又懷上了,還是在這樣的時機,讓她該驚該喜還是該鬱悶呢?
蘇文月有了身孕,自然是不可能出門遊玩了,韓禹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帶著妻兒打道回府,一路將媳婦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回到府里御醫也到了,又請御醫再三診脈確定了蘇文月是真的有了身孕,韓禹這次真正的反應過來,卻是沒有多高興。
他已經有了兩兒一女,子嗣傳承已經有了,遙想起當年媳婦懷孕的驚險,他寧願媳婦好好的,至於兒女,這個時代的男人都喜歡多子多福,可並不一定要他媳婦生,星哥兒宸哥兒都長大了,過兩年就能娶妻生子,到時候讓星哥兒宸哥兒媳婦多多的生就是了。
韓禹想的好好的,不過媳婦有了身孕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別說媳婦不可能答應不要肚子里的孩子,韓禹一早就問過御醫,要是打掉肚裡的孩子,對媳婦的身子同樣有危害,只能好好的養著,讓媳婦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蘇文月這時候躺在床上鬱悶非常,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時候回懷上孩子,星哥兒三兄妹都已經長大快到了娶妻的年紀,似乎感覺有點尷尬,不過有了孩子終究是好事,她剛開始還是有些高興的,即便因為有孕出遊的事情泡了湯,只是接下來韓禹這把她當豬圈養在府里的方式實在讓她很抓狂。
不光不許她出門把她圈養在府里不說,一天讓御醫來診兩次也不說了,每天身邊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圍在她身邊,尤其是大多時候還是韓禹親自在一旁看著她,韓禹這半年閑在府里的時候還會看看書練練武,有點別的消遣打發時間,現在好了,整日里那兒都不去,就是跟在她身邊,她一個沒按他的意思來,便是在一旁嘰里咕嚕的念叨,直把蘇文月煩的!
皇帝向來關注鎮國侯府的消息,哪怕韓禹請辭了,依然沒少關注,得知韓禹一家子出外遊玩的時候,很是鬱悶,他這個當皇帝的在宮裡累死累活的,為了穩住位子每日里勞心勞力,韓禹卻是嬌妻兒女環繞,過的好不逍遙自在,心裡不平衡呀!人就是如此,雖然當初韓禹卸下權利的時候他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看到韓禹如此逍遙,他又不願意了,尤其是韓禹帶著蘇文月一起離開。
對於蘇文月的這一番心思,哪怕他只能在心裡想想,永遠不可能有結果,可鎮國侯一家在京城的時候,他能時時關注他們的動向,知道她的消息,不想離得太遠。
知道蘇文月再次懷了身孕,劉秀卻沒有不高興,有時候有些東西不一定要得到,他也只是想靜靜地關注著她的消息,給自己一些念想而已。
「皇上,您肯定想不到,鎮國侯現在鎮日里什麼都不做,就是守在鎮國夫人身份,被鎮國夫人指揮來指揮去還樂此不疲,偏偏還被鎮國夫人嫌棄了。」那太監說到這兒還捂著嘴小聲的笑了出來
劉秀想象韓禹此時的樣子,嘴角也是流露出些許笑意:「鎮國夫人懷孕辛苦,鎮國侯照顧一些也是應該的。」
「皇上剛說的是!」太監嘴上應和,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宮裡的妃嬪懷孕的不少,懷的再辛苦,皇上也只當她們是應當應份的,可沒怎麼體恤,他跟在皇上身邊時間長了,自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隱秘,鎮國夫人在皇上心裡位置不一般呢,不過這事他只死死的藏在心裡,萬不敢透露出來的。
對於劉秀的關注,蘇文月絲毫不知,這時候卻是正在和韓禹斗勇鬥智,想著怎麼出去透口氣,偏偏腦子不如韓禹,次次都失敗了,還樂此不疲,越挫越勇,算是孕中無聊的一點消遣了,這也讓韓禹越來越頭疼,恨不能將人揍一頓關起來,偏偏孕婦最大……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