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白鶴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緊挨胸膛的這份柔軟,可是正因為他恢復了一些理智,這才想到了一個無比嚴峻的問題。
如果自己敗給了銀色身軀的家夥,豈不是意味著以後再也見不到夏夢,或者說,夏夢以後再也見不到自己了?對於自己而言,死亡就是終點,但是對於夏夢來說,悲傷也好難過也罷,沒有自己的日子還要堅強的活下去,這是否太過殘忍?
如果自己愛她,是不是應該在這時選擇放手,而不是對她表達自己的愛意?
想到這,白鶴輕輕的掙脫開夏夢摟住自己的手臂,從床上下來,喉嚨微動,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發生什麽了嗎?”夏夢看到白鶴這幅樣子就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麽困難的事情,坐起來擔心的問道。
“我......我......”說啊!把分手這兩個字說出來啊!白鶴在心裡不斷的慫恿自己,可是每次話到嘴邊都情不自禁的咽下去,翻來覆去只能說出一個我字。
“你?”夏夢歪著腦袋,不知道白鶴的意思。
“白鶴,你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從一樓爬到五樓,該不會就是為了支支吾吾的說幾個我字吧?”韓萱看不下去了。
“是啊,你是不是想玩什麽浪漫的花樣?別害羞,你就當我們幾個不存在,想說什麽就說吧!”心晴笑著說道,心裡覺得有白鶴這樣的男朋友也不錯,雖然外在一般,但是很多地方都有說不出來的細心,日後在一起生活絕對會讓人感到幸福。
“要是你不好意思對夏夢說的話,對我練習一下也可以哦!”秀紅說著,三女哄笑成一團。
“你們瞎說什麽啊......”夏夢羞的滿臉通紅,不敢抬頭看白鶴。
說吧,我啊!就算現在不說,總要找機會說出來!這是為了夏夢著想,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耽擱別人的幸福!白鶴,拿出勇氣來吧!
白鶴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們分手吧!”
“分......”四女同時瞪大了眼睛,韓萱當場就從床上跳下來,連拖鞋都沒穿,快步走到白鶴面前推搡他一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白鶴,你在開玩笑吧?”心晴也滿臉的不相信。剛才白鶴還和夏夢你儂我儂的依偎在一起,結果下一秒卻要分手?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既然已經開口說出了想出的話,白鶴不再有所顧忌,繼續說道:“對不起,夏夢,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我想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一起白頭,一起偕老,但是我不能。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但是我即將要遇到一個我一生中最大的坎坷,越過這道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我過不去,我必死無疑。”
白鶴頓了頓,在夏夢剛想要開口辯解的時候打住她:“我知道你想要和我同甘苦共患難,但是這次真的不一樣,我不能拖累你,我必須要靠自己的力量,我,我......”
說到最後,白鶴已經語無倫次,恰巧門口傳來敲門聲和宿管大媽的聲音。
“開門,我聽到有人舉報說有一個男生順著管子爬進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白鶴渾身顫抖,連說三聲對不起,飛快的跳出窗外。
盡管見到夏夢讓他重新恢復了思考的能力,但是並沒有改變絕望的現狀,他必須要趁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打理好後事,斬斷自己與所有人的羈絆,讓所有人都不會因為自己的死而感到悲傷。
“聽說有一個男生死掉了,似乎是咱們學校的呢。”
“是嗎,真可惜。”
“幸好不是我和我身邊的人啦。”
“說的也是呢,呵呵。”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大家的反應是這樣就好了。沒有人在意自己是否存在,是否死亡,沒有人在乎自己的一切,平平淡淡的活著,平平淡淡的死去。
如果有人在自己的墓前失聲痛哭,想必死了也不會安寧吧!
白鶴自嘲的笑了笑,盡管心痛的快要窒息,但是沒有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這是為了夏夢好,是為了夏夢著想,自己這麽做是正確的,白鶴在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
“白鶴,臉色不太好呢,是偷窺女生寢室被發現了嗎?”白鶴剛從管子上跳下來,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何以寒,她抱著膀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
“你來的正好。”白鶴沒有反駁,而是慘淡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要死了,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暫且不考慮你話裡的真實性,你現在的這幅樣子就和已經死了沒什麽區別呢。”
“還有呢?”白鶴點點頭,等待何以寒接下來的話。
“人生在世,遇到點挫折是難免的,像個男子漢一樣把頭抬起來啊!”何以寒實在看不慣白鶴這幅樣子,大聲呵斥道。
“我死了你會傷心嗎?”白鶴問道。
“如果你一直是這副模樣,還是趕緊死了比較好。”何以寒扭過頭,不去看他。
“意思就是,你不會傷心對吧?太好了。”白鶴放心下來,自言自語道:“看來你喜歡我這件事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之前野營的時候發生的事都是巧合而已,真是太好了!”
“不是自作多情。”就在白鶴即將要路過何以寒時,她淡然開口。
“誒?”
“我的確喜歡你,你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喜歡的男生,所以,你死了,我會......傷心。”何以寒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近乎快要聽不見。
空氣中有一絲詭異的氣氛籠罩在二人心頭,白鶴終於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問道:“你說的是......”
“活著回來見我,我自會告訴你答案。”何以寒雙頰染上一抹嫣紅,頭也不回的走進寢室。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問白鶴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從見到白鶴的第一眼起何以寒就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做什麽。那種神態,說話的語氣,何以寒是第二次見到,而第一個對她說這種話的人,是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外公。
何以寒無法給予白鶴希望,但她卻可以讓他心中有所牽掛,讓他不要自暴自棄。
“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再來見我吧!我可是做好了被你拒絕的準備才這麽說的!”何以寒自言自語,心臟跳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