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手下的勁卒很是好奇,他是新來的,訓練了一段時間就進了青衣樓辦事,他要出十二次任務才能清了自己的罪責。
他好奇的是,自家隊長怎麽抓人家的官,畢竟井水不犯河水。
一個是和平谷的青衣樓武力系統裡的人物,而人家的官可都是大宋的人。
隊長是憑的什麽抓了人家大宋的官呢?
要知道做青衣樓的首要條件就是不能違法,出任務時每時每刻都要做好,不能離了規定與和平谷法律對他們的約束。
這麽一來,就不會說因為看別人不順眼就把別人給抓了揍一頓這種事情發生。
特別是對方還是一個官的身份,那更是很難以想象究竟隊長是怎麽繞開和平谷對他們這些出警人員行動是的限制。
他剛來,還不知道狀況,對他來說,想要主動去抓個人可能會很困難。
因為他還不會繞開那些出警中遇到的問題。
今天,他的隊長會告訴他,其實想把那些書生們弄去和平谷還是很容易的。
領隊笑說:“其實一般啊!對我等人馬不是很重視的話,誰都會吃大虧的!”
“只要讓對方阻撓我執法,並且對我們進行攻擊,我們就有權反擊。
如果只是對我等執法進行阻撓還好說,只是視情節嚴重程度對他們進行起訴。
可若是他們敢對我等進行攻擊,那我們就有權將他們擊斃!
所以在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退讓,然後退讓到對方向自己出手,然後再不會退讓!”
那個新來的青衣勁卒大為驚訝,早就聽說自己青衣樓出去,行事會很霸道,卻沒想到這霸道眼這樣。
三水縣令竟然領兵來了。
他一介文人,雖然年紀輕輕就能外放為官也算得上是背景深厚。
可再背景深厚的人,在你大宋腹地之內調動兵力超過百人,都要小心地向上級報備才行。
可是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居然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帶來一營的兵馬。
帶兵的居然是一個領三百兵馬的地方民團團練使,沒錯!就是民團,正是團練使。
在大宋一朝,民團這種半軍事組織很是常見,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宋一朝,盜匪橫行的程度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都要嚴重。
你要是沒個民團護著,那就不是什麽溜門撬鎖的小事了,而是有可能殺人的大事。
沒錯!有時候事情都是這樣,而今天知縣可能來得急,並沒有派人去請州府城的戰兵。
而是直接把縣城最近的一個團練的人都給借了來壯壯膽子。
可是你兵馬是一個團練,都比不得一個人有此吸引人目光的魅力,那個人就是現在跟在三水知縣身邊一起進來的道士。
沒錯!就是道士!
今天晚上的事很讓人感覺到驚奇,更是讓人感覺到大開眼界。
先是一隊訓練有素的青衣勁卒進來刀出鞘,弩上弦來尋人查天書。
緊接著又是一個事情,這個客棧裡居然還有三十幾人被人迷倒。
為此他們還控制了店裡的老板,也就是那個胖子掌櫃與其他夥計。
胖子掌櫃與他的夥計們,只有兩個人被人乾掉了,然後別人穿了那兩個夥計的衣服對宋江他們下了藥,然後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被對方偷走。
還有一個怪事,一個縣令,平時喝酒吟詩作詞附庸風雅那樣才正常,可是現在卻看到他突然出現在這裡,就是一樁怪事了。
這還不是最古怪的,最最古怪的就是那個跟在知縣身邊的那位道人。
他是什麽身份?
“包圍他們,不可放走一個!”這是那個知縣進門後說的第一句話。
“遵縣尊令!”團練使其實已經在這麽做了,他不是一個吃乾飯的人,來到這裡就已經慢慢地把人員布置好了。
然後現在等到知縣一下令,他馬上就讓手底下的人變成了虎狼。
三百多號持刀執劍握長槍的民團在這一聲令下之後,不知死活地真的圍了上去。
“青衣樓辦案,無關人等還請自重!”
面對著幾百號人對自己等人的包圍,並不是所有人想象中的臉上大變,而是面無表情地無視。
特別是那個領隊,更是直接地無視了他們,吩咐自己的手下道:“別管他們,馬上去拎水來把他們給潑醒。
問清楚天書的下落,然後分一些人去給這些房客進行檢查,天書就在這個院裡其中一個人身上,一定要把東西給找出來,要不然就無顏回和平谷了!”
“是!”青衣勁卒的整齊應聲,聲如雷鳴!
然後那些青衣勁卒便一個接一個走到那些住客面前要求搜身檢查。
一個個的都去做著自己的事,根本就沒有把這剛走進來的圍著自己的兵馬看在眼裡,更沒有把那位三水縣令看在眼裡。
這對三水縣令來說,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這讓人的胸中像是燒起了一把火。
“慢著!”既然不爽,那就要把自己的不爽給發泄出來。
比如現在那位知縣在看到那些青衣勁卒不理自己時,他出聲了,而且是出聲阻止那些勁卒的辦事。
“這位知縣老爺不知道想說什麽?”那個領隊轉過身來對這位知縣說道,這是一個孤單的背影。
他的那一臉的雲談風輕讓這位三水縣令一肚子的憤恨念頭一下子壓製不住了。
“是誰給你們的權力,讓你們在沒有得到我大宋的允許下,私自入我大宋國境!”
“難道你們真以為,大宋國的兵馬真的跟泥捏的不成?”
“都趕緊給本官停下,再不停下,本官就會下令讓你們周圍的兵馬對你們出手了!”
三水縣令在咆哮,他在憤怒,他在下最後通諜,也在下決心。
他決定,如果那些青衣勁卒再不停下對在場所有人的搜查,那麽自己就要讓身後的團練出手了。
這時那個領隊轉過身來說道:“歡迎!”
說完便對都站在自己面前的士兵們喝道:“動作都快點,快點找到天書,快點抓到那偷書的賊!
要不然大宋的官老爺就要嘲笑我們的辦事能力了!”
歡迎!居然說的是歡迎,這兩個字的背後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驕傲。
青衣樓的領隊堅信,哪怕是三水縣令叫的再凶狠,那又怎麽樣呢?
他真敢讓兵馬對自己這些人出手嗎?如果真敢,這個假設讓他很期待。
為此他悄悄地對著某處做了個手勢,這是一個很直白的手勢,那就是讓各個隊的人做好準備。
對手下勁卒下完命令之後,那名領隊回過頭來,對那個已經快氣瘋的三水縣令冷聲說道:
“其實我很佩服你,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沒事找事,出來針對我和平谷的人,但是你的膽量我還是很佩服的。”
三水縣令大怒,怒喝一聲道:“所有兵馬,攻擊……”
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讓身邊的道士給攔了。
“縣尊可不能上他的惡當啊!你這一出手的結果,有可能就是遭至兩國交戰啊!”
“那你說怎辦?”
這時眾人才發現,這個三水縣令其實年紀真的不是很大,二十來歲就出一個缺來當一縣之長了,看來家裡本事很大啊!
不過誰也不知道,其實他今天晚上來到這裡,竟然是因為眼下正勸他的那個道士通知並慫恿的。
至於道士是怎麽知道和平谷青衣樓在此地辦事的,那可就真是個秘密了。
而道士的目的呢?
其實很簡單,為天書而來。
而眼前的這個知縣,就是他巧舌如簧騙來的棋子。
也正因為是他把這知縣給叫來的,所以他對於和平谷青衣樓的一切規定都研究過。
所以說道:“青衣樓不能對你先動手,只要你不對他們動手那就沒有一點威脅。
所以我們沒有必要把事情弄得劍拔弩張,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
“青衣樓辦事,要有命令,和平谷城主府發出來的命令,
如果沒有,那這批青衣樓人員私入宋境,這可是將他們弄死的好機會!”
這時,青衣樓的人把在場所有人的身上都快搜了一遍了,還差幾個人了,沒有再看到那本從和平谷那裡偷出來的天書。
突然快要搜完的時候,還差兩個人時,那兩個人猛地從自己的衣襟裡掏出把短匕一下就抵在了那兩個過去搜身的士兵身上。
這時,剛剛被一桶冷水潑醒的宋江突然瞪大了眼珠子,用憤怒到了極點的口氣吼道:“張青,孫二娘!你們竟敢暗算我……”
此話一出,那兩個正在劫持士兵的一男一女兩人的身份正在揭開。
竟然就是剛剛朱仝所說少的那兩人。
可是雖然知道可能張青和孫二娘這兩個開黑店做人肉包子起家的人不見了,是因為他們謀算了宋江好不容易弄來的天書,可沒想到他們倆居然還會在現在挾持兩個和平谷士兵。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我知道你們和平谷把一個人的命看得很重。
那麽現在我就能告訴你們,要是今天我倆不能逃出這裡,我們就會拉著這二人陪葬你們信不?”
孫二娘身在這兩名士兵的身後,與自己丈夫一起緊緊抓住士兵的身體來給自己擋住可能飛來的弩箭。
突然民團的團練使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狀,突然對那個領隊說道:“原來是和平谷的兄弟,先前不知還望兄弟們原諒,哥哥我這就退去!”
他這是不想沾腥了,他沾不起,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有點想哭!
我怎就這麽命苦呢!
好不容易才做上這個團練使,沒曾想不過是在來之前說做一做搖旗呐喊的角色,他可是收了錢來做個站台腳的。
卻沒想到竟然還會出現這麽一種局面,他是個人精,可以看得出和平谷的人現在有點惹不起了。
可就是這麽個惹不起的,居然在現在有可能會丟兩條命。
兩條命啊!正如那孫二娘兩口子說的那樣,和平谷是非常看重什麽事情。
那就是人命!和平谷人命最值錢,如果呆會一下子死了兩個,那麽眼前的這夫妻倆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不可能逃得掉和平谷的追殺。
這股子晦氣他可不想沾。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當中居然還有這種亡命之徒!”
“真沒錯了!沒想到我們這裡居然還會出現這種人物,而且現在他們謀算的還是和平谷的人!”
“是啊!張兄,你走南闖北多年,你來說一下看看,你說青衣樓的那位老兄會不會真的放那兩個亡命之徒的性命,以保全自己兄弟?”
“我猜不會,這兩個現在挑戰的是和平谷的面子,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麽?那就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面子!”
“現在這兩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居然敢劫持和平谷的人做人質,他們完了!”
“你們猜錯了!他們這麽做是找到了和平谷的脈門,和平谷的人命金貴,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兩個士兵而放棄對那兩個亡命之徒的追殺。”
這時突然有人在細看了那個正在劫持人質的孫二娘與張青,突然大叫道:“這不就是那個在十字坡裡開飯館的人,母夜叉孫二娘,菜園子張青,他們是專做人肉黑店生意的!”
他們是吃人的,這麽一句話居然比什麽話都強,當時所有人就把距離嗖地一下挪遠了些。
所有人都在猜測, 和平谷是要面子,還是要人命!
只有青衣樓的那個領隊才知道,無論何時,和平谷的人命才是擺在所有問題前面的事,別的都是小事!
那領隊走上前去,攤開雙手對孫二娘夫妻倆示意自己手上沒有武器,然後對她們說道:“只要你們把這兩人給放了,這次我放過你們夫妻倆一次,有什麽帳我們下次再算!”
孫二娘把自己身子躲在自己面前那名士兵後面後對張青說道:“當家的,現在怎弄?”
“還能怎弄啊!走唄!離了這片死地再說,就算是他們來追殺我們,也是以後的事了!走!”
說著他也帶著一個士兵,正準備往外走去,有人質在手他的心十分的放松。
可是接下來的這一幕讓他笑不出來。
“你還不能走!”這是那個道士,那個三水縣令身邊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