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現在的心裡面是憋屈的,不過心裡再憋屈也得跑,用盡全力跑,哪怕底下的傷腳,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了,他聽的出來,這些追兵裡面還有曹正的喊話聲,看來他是清白了。
而自己呢?卻背這個罪名到處跑。
時遷覺得腳越來越不像是自己的腳,已經麻木了沒有感覺了,其實那條傷腳在跟曹正動手的時候已經又重新傷重了。
那他從那個木籠子逃出來之後,其實一直都在在用一條腿在跑,跑到現在都是靠他的意志在撐。
既然先生幫他把老娘給葬嘍,那自己還他一條命又如何?
所以他現在的意志,念頭裡面只有一個,就是找到先生把這裡發生的事兒都給告訴他,讓他明白誰是他身邊的毒蛇。
毒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藏在草叢裡面沒讓人發現的毒蛇才可怕。
可是現在不行了,他終於走不動了,絕望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追兵,還有追兵裡面那張討厭的臉。
束手就擒嗎?然後被曹正用言語侮辱嗎?
我時遷堂堂一條漢子,死就死了吧,怎能落到你手裡!
“先生啊,我走啦!沒有人信時遷,那便不信吧!”
徹底走不動的時遷,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睛一閉,就準備用力,然後離開這個世界。
用力,刀子沒動。
再用力,刀子還是沒動。
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有問題時遷以前就白混了。
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張微笑的臉,一張少年的臉,卻讓他激動地熱淚盈眶,帶著哭腔喊一聲:“先生……”
然後竟泣不成聲。
所有人都不信自己,有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差點就讓時遷崩潰了。
陳進才很理解他的這種感受,人都是群居動物,都是需要別人認同的。
眾叛親離,就是得不到哪怕是一個人的支持和認同。
當所有人都不支持你都不認同你的時候,那是在這個世界上最累的時候。
“把刀子放下,我信你!”陳進才淡淡的話語,給了時遷最大的信心。
扔開刀子癱坐在地上抱著腳看著漸漸近了的追兵,先生都在這裡了,還拿著刀幹嘛?還有人敢在先生面前動刀子嗎?
追兵很快來跟前,看到陳進才時,他們的反應是馬上行禮,至於抓捕時遷?
那就要看,眼前這位先生的意思。
曹正一臉的驚訝,沒想到陳進才回來的那麽快,而曹正身後的呂平,那憨厚的胖臉上,正隱秘的變幻著顏色。
阻止了他們的行禮,陳進才指了指躺著在地上的時遷,對幾個士兵說:“弄個擔架抬上他回山。”
曹正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先生,你下山期間,時遷想去偷你的天書,所以我們需要把他給綁住,免得他逃跑了!”
陳進才似笑非笑的看他一樣,走了,那些抬著時遷的兵卒趕緊跟上。
曹正和呂平對望了一眼,咬咬牙,也跟著回山了,他們不信,都到了這份上了,時遷還能翻盤?
現在整個山寨起碼百分之七八十的人站在他們這一邊,他們就不信,這位先生能在,這先生能在百分之七八十的反對聲中,把偷天書的罪名從石遷身上拿過來扣到他們身上。
所以時遷還活著又能怎麽樣?
似乎在大宋,每一個山寨好像都有一個聚義廳。
而今天的聚義廳顯然是不可能如往日般平靜,
山寨的大小頭領,這樣說的有點匪氣。 陳進才手下的各個隊長,都齊聚在,聚義廳裡。
“聽說在我下山之後,山上出了大事兒?”陳進才的臉,冷若冰霜,他的口氣也冷若冰霜。
平時雖然尊敬,但林衝他們看陳進才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他身上有什麽霸氣,只是有點神仙子弟身上應有的神秘。
可是今天感覺不一樣了,這個少年端坐在聚義廳中間的那把大交椅上,神色凜然。
正面面對他,那並不算嚴厲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掃過自己身上,威嚴的氣勢竟然壓得自己差點趴下。
已經有人趴下來,林衝不用回頭就知道除了武松和魯智深楊志,剩下人都趴下來。
所有人都驚駭,以前這個說一句話都要笑一下的少年,居然有那麽強悍的氣勢。
沒有人敢說話,就連曹正這個,打算使盡渾身解數,將從林衝那裡學到的軍中陰謀術用的淋漓盡致,把偷天書的罪名安到石遷身上,然後利用群情激奮把時遷弄死,然後,自己就安全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連他的師傅林衝開口,都被陳進才給擺手止住了。
“我剛剛回來時,看到時遷被你們追趕,我想先聽聽時遷是怎麽說的?”
曹正一聽急了,正如他用的那個計策一般,要的就是先入為主。
可是現在陳進才卻讓時遷先說,那麽一來, 他的話就讓陳進才先入為主了。
他昨天弄了這麽多事,使了那麽多計,好不容易弄得山寨裡大多數甚至全部的人都對自己的話有了個底。
從時遷的身份,前科來質疑他的話中可信度。
然後,用計讓呂平逼他逃跑,這樣就把他的罪名坐死。
最後就是呂平勸說林衝他們把已經證明了“清白”的自己放出來,然後自己很憤怒,一定要把汙蔑自己的罪人時遷給親自抓回來。
然後,在抓他的時候,若一不小心把他乾掉,那很正常是不是?
可是,陳進才一回來,以前的種種謀劃,皆付之流水。
他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曹正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那麽堅韌的意志,他居然在陳進才的氣勢威壓衝擊下還能冷靜謀劃,極力爭取先機。
由此可見,水滸中的一百零八將,沒一個人是簡單的。
曹正努力地忍住心中顫抖,把身子挺直,大聲說道:“先生,曹正有話要說!”
頓時,聚義廳內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曹正身上。
特別是,陳進才的那道目光,更是冷厲如刀,讓曹正感覺心發冷。
冷汗一滴滴地從額頭上冒出,但他還是咬著牙再次說道:“先生,曹正有話說!”
陳進才笑了,他笑著如春風般溫暖,他的話如流水般沁入人的心扉:“曹正,你想說話了?你想說就說吧……”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