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狠聲道:“今天,本衙內得不到,那便毀了去,既然毀了,那便毀徹底些,你們都一起去了吧!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老教頭髮急,越發催促錦兒,錦兒卻不動彈:“錦兒幼時隨我家林衝相公學那槍棒本事,亦學得那忠義之理,豈能獨活而偷生!”
說著又是一棍捅去,再把一個爬上牆頭之人喉嚨捅了個對穿。
高衙內也聽到身後傳來之腳步聲,不由得哈哈大笑,這時候,能來這裡的除了他的人馬之外不會再有別人。
勝券在握的高衙內志得意滿。
一個滿面橫須的軍漢帶著二十來人趕到高衙內面前,叉手道:“禁軍槍棒教頭李玄領人馬聽候衙內差遣,衙內但有吩咐,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但說半個不字,便不是好漢!”
“好!”高衙內知道有人馬來,但不知來的居然會是一個槍棒教頭,看來這事讓他爹知道了,要不然高衙內自己卻是調不來這槍棒教頭李玄。
“本衙內要你把眼前這個張老頭拿下,本衙內要讓這個老頭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本衙內抱入洞房!”
那李玄一看老教頭,面露難色道:“稟衙內,本來衙內吩咐了,可李玄打不過這老頭,這老頭雖然老了,可他手上的槍棒工夫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不如這樣,李玄盡力將這老頭攔住,余下等人一起湧入院中,量那院中女子一人也顧不得幾面院牆。”
高衙內一聽,便說了聲好!
正當是一大堆子人正緩緩逼向張教頭家,他家院裡,那林家娘子張貞娘已經從地窖處搬出出來。
她已經換好了平日裡最漂亮的衣裳,細細畫了眉毛,往臉上撲了些胭脂,一時間竟變得如那畫裡人模樣。
怪不得那高衙內敢為了她而犯天下之大不諱,在東京城裡因一己私利而調動軍兵。
就這容貌,便是換一個人去,怕也得會生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之感啊!
穿上自己平日裡也舍不得穿的繡鞋,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張貞娘喃喃地說道:“今兮往兮,思兮念兮,官人,貞娘去了!”
一條白綾被拋上房梁,貞娘緩緩踏上錦墩,把腦袋伸入那繩套中,就要把錦墩給踩倒。
房門忽地一下打開,衝進來的是張老夫人,她進來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已經把自己給打扮得美麗到讓人窒息,但卻把脖子給伸到繩套裡。
張老夫人沒有驚慌失措,她只是痛苦地看了那已經把肚子套進了繩子裡的女兒一眼就轉過頭去,泣聲道:“決定要走了嗎?”
貞娘臉上並無愁容,而且還有一抹淡淡的笑,聽到母親的問話,她輕聲道:“母親原諒,貞娘決定好了,現在就走,只是苦了爹娘,今生,父母大恩是報不了了,來生,來生貞娘還做爹娘的女兒,還做……還做官人的娘子。”
說完輕抹了下眼角又流下的淚,笑道:“女兒好不容易才整好妝容,可不敢讓淚水給弄花了,母親,勞煩代我與父親說一聲,貞娘不孝,先走一步了!”
張老夫人抹著抹不完的淚,泣聲道:“去罷,你先走一步,只是到了下面,一定要認清你爹娘,你爹娘會死於刀兵之下,可能要難認一些的,你可要認清楚,只是可憐了錦兒!”
說完走了出去,輕輕掩上門。
貞娘看著母親走出去,臉上淡淡地笑,說了聲:“相公,下輩子再見了!”
然後一下踢翻了墊著腳的錦墩。
張老夫人走出女兒的繡房,
回到自己的屋,也對鏡子攏了下頭髮,然後伸手於門後拿出一杆花槍。 看到自己老妻手拿花槍走出來,老教頭突然仰天嚎叫,聲音淒厲如狼,突然後退兩步,伸手自背後拿出一個精鋼打造的槍頭,套在那丈多長的棗木棍上,一擰,就成了一杆長槍。
沙啞著聲音問道:“貞娘去了?”
張老夫人點了點頭,緊握住手中花槍,淡然道:“去了,妝容我也看了,很美,貞娘她走得很美,我已經讓她慢些走,等等我們!”
老教頭腳下一踉蹌,複又重新站好,悲聲說道:“好!今天我們一家三口一起上路,不過,我們得拚著在死之前撕開一個口子讓錦兒衝出去找到林衝,替我們報仇!”
錦兒哭著搖頭:“娘子已經去了,錦兒回到相公跟前也無顏相見,既是如此,錦兒便不走了,今日便陪了教頭老爺與夫人一起去與娘子相見。”
老教頭一聽怒道:“你不衝出去找到林衝,他又怎知我等是如何死的,此仇不報,叫我在地下如何能瞑目!”
錦兒還是搖頭,眼淚不要錢地流,只是還是倔強地搖頭:“此間大事,何人不知,若相公有意報仇,那便是無錦兒去尋, 他也能打聽到,若相公無意報仇,難道讓錦兒此去死於相公面前嗎?”
老教頭聽到這裡,又哪不知道錦兒是打定了主意不願意獨活了,不由得一通豪情湧上心頭,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既然老天不讓我等活,那我等就算是死,也要戰個痛快!”
說完把槍杆往腰間一收,端了個四平槍勢,喝道:“你們跟在我身後,能殺一個便是夠本,殺上兩個便是能替貞娘的那份給捎上,衝!”
說著後腿一蹬,人已如箭一般躥了出去,一槍就把當在自己面前的軍漢給扎了個對穿,隨手一抖,便把那掛在槍頭的屍體甩掉。
身後張老夫人手中雖然是杆花槍,但她手中槍每次遞出,便有一人中槍倒下,甚至比老教頭還要狠辣些。
錦兒也跟在身後,她那削尖了的木棍已經換成了杆大槍,動作間雖然無教頭的狠辣,也無張老夫人的刁鑽,可中規中矩的槍法無比的扎實,甚少有人能在她輕過後還沒倒下的。
轉眼間李玄帶來的二十多個軍漢就少了一半,而張老教頭一家衝刺的卻是高衙內的方向。
一把刀從預料不到之處閃起一片寒光後沒入老教頭腹中,隨著刀的抽出而噴出的鮮血也把老教頭的力氣給帶走了。
是李玄,明知當面打鬥是贏不了老教頭的他讓手下的軍漢先上,然後他拿著把短刀閃在一邊侍機而動。
果然讓他一刀就把老教頭給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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