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有個小和尚
(一)
不論默璃如何掙扎,那股巨大的吸力都不由分說的扯著默璃進入虛空。【全文字閱讀】
筋疲力盡,頭疼欲裂的默璃眼前一黑,便沉沉的暈了過去。
“看,又有隻狐狸,說不定又是來碰運氣的。”
“唉,真不知道這些狐狸是怎麽想的,為了見活佛一面,竟然自殘成這個樣子。”
“活佛可是真正有大神通的,這些妖物一個個還真是異想天開啊。”
“快快快,走吧。怪只能怪活佛對狐狸一族太過於容忍和偏愛了。”
……
還不等默璃醒來,就聽到耳邊有蒼蠅般的聲音,吵的她都不能好好睡一覺。
“誰讓狐族祖上出了一隻九尾天狐呢?”
“說的也是,也不知道九尾天狐究竟美到如何境地,能讓活佛自動放棄成佛的機會。”
兩個男子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人也消失成兩個小黑點。
默璃睜開朦朧的睡眼,伸出舌頭嫻熟的舔了舔爪子,然後拍了拍自己的狐狸頭。
是啊,自己是專門來見活佛的,怎麽能在這茅草叢裡睡著呢。
一想起活佛,默璃的眼睛就在發亮。
狐鳴山祖祠內掛著活佛澄慧與先祖明珠九尾狐的畫像,看起來兩個人實在是般配極了。
而活佛與先祖的故事更是淒美動人,天下皆知。
先祖不知所蹤,但是活佛澄慧還活著啊。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見到活佛。
可是,貌似自己下手太狠了,萬一真的重傷不治了怎麽辦呢。
咦,自己什麽時候會醫術了?默璃發現腦袋裡突然出現了無數以前她根本不知道的知識,醫術,陣法,修真功法,身子意識裡都多了個小萌娃。
難道是在這靈山的茅草從裡睡了一覺,突然開竅了嗎?默璃喜不自勝,看來這有活佛在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不行,著傷實在是太重了,她還是先養養再去找活佛吧。
按照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醫術提示,默璃拖著小殘腿,慢慢爬著去尋找能用的到的草藥。
靈山靈氣充足,到處都是品質上佳的草藥。
據說,當年先祖安神醫的美名遍傳大陸,這藥材也是活佛親手灑下的種子,不知經歷了多少的歲月變遷,才長成了如今模樣。
默璃雖是第一次搗藥包扎傷口,但是動作卻不見絲毫生疏。就好似這樣的動作,她已經做了無數次了。
看來自己也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嘛。默璃看著包扎好的傷口,沾沾自喜道。
看著溪水裡照映出的渾身被綠汪汪的藥汁塗抹的皮毛,看起來就好似一個小醜一般。
默璃無比的懷疑,這麽一副奇奇怪怪,不倫不類的模樣,能讓活佛看上嗎?
看著倒影傷春悲秋,自怨自艾,自言自語的默璃根本不知道她口中那個帥的驚天地泣鬼神的活佛已經看到了她。
當然,引起澄慧注意的是那讓他無端生出幾分的包扎手法。
“小和尚,該你了。”當初為了打出神醫名頭,雲遊四海的那段日子裡每次敷好藥,包扎好之後,小狐狸都會讓他來系最後一個結。
那是因為,小狐狸喜歡最後扎一個美美的蝴蝶結,可是她自己笨手笨腳的總是扎不好。
就像眼前的這個狐族後輩般,治傷,搗藥,包扎都能行雲流水,動作美的像一幅畫般做好,唯有蝴蝶結,是她的硬傷。
嗯,硬傷這個詞還是他從小狐狸那裡學到的。他的小狐狸那麽聰明,天底下好像就沒有她做不成的事情。
想到小狐狸,以清冷,不食人間煙火而著名的小和尚,眉梢眼角都洋溢著溫暖和幸福。
與滿室無聲的掛畫,無言的雕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禪房裡的擺設一如數百年前一樣,別無二致。一床,一書桌,一衣箱,一銅盆……
幾百年的時間,除了多了無數張或畫著狐狸,或畫著一容貌姣好的女子圖外,再無其他。
不論是狐狸還是女子像,都畫的傳神極了。就好似一筆一劃,一顰一笑,甚至是一根頭髮絲都凝聚了執筆人莫大的心血。
“你在哪兒。”看著牆上言笑晏晏的女子,小和尚喃喃的說道。
在溪水邊不斷批評著自己形象的默璃,突然心神一顫,就好似有什麽要噴薄而出一般。
“為什麽,這裡會突然這麽疼。”默璃伸出小爪子放在心口的位置,秀眉微蹙,有些困惑,也有些迷茫。
“姐姐,姐姐。”就在默璃茫然無措的時候,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
默璃下意識的就想起了軟軟白白的糯米團子。
“誰,誰在說話。”默璃警惕的看著四周。
“姐姐,你忘了小玉了嗎?您是小玉的主人啊。”糯米團子的聲音委屈極了。
默璃撇嘴,從出生到現在,除了自作主張來找澄慧活佛,她從來沒有出去過狐鳴山,更不要說還認了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
“我不管到底是什麽東西,立刻從我的神識中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默璃凶巴巴的說道。
“姐姐,我是小玉,也是一隻玉鐲,我們結了主仆契約,除非您主動解除契約。”
“說吧,怎麽解除。”還不等小玉說完,默璃就冷冰冰的打斷了。
任是誰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都會害怕的,好嗎?
“嗚嗚嗚,姐姐你是真的不要小玉了嗎?”
糯米團子嘴角一咧,放開嗓子大哭了起來,直讓默璃心煩意亂,眉頭皺得緊緊的。
“別哭了,行嗎?”默璃煩躁的吼道,這都是些什麽事情啊。
“姐姐,你,你不會是像故事裡說的那樣失憶了吧。嗯,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姐姐才不會這麽跟小玉說話呢。”小玉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默璃。
“失憶?你以為這是在演話本子呢啊,你才失憶,你全家都……”
隨著小玉毫無征兆的一股腦兒的把記憶傳輸給默璃,默璃又一次眼皮子一翻,朝著河裡栽了下去。
只是預想之中的冰涼的溪水觸感並沒有出現,因為默璃半傾的身子前出現了一道透明的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