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想來對面的墨紫定然是願意的。”

墨紫亦是名滿京城的花魁，只是與涼梔的賣藝不賣身不同。

墨紫裙下入幕之臣猶如過江之鯽，只要是她看的上眼的，分文不取，但若是她看不上眼的，千金難買她願意。

不過朝歌城中誰都知道，墨紫是個性情放浪之人，每隔三天便會在賓客中擇定一人共度良宵。

若不是考慮到墨紫的名聲會有礙於胭脂在上層貴族的售賣，她倒是更樂意與墨紫打交道。

她帶著小玉上街，曾經遠遠的看到過墨紫，那確實是個縱情享樂，但也隨意散漫之人。

性子不像涼梔這般高高在上，反倒是多了幾分江湖人的豪氣和灑脫。

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墨紫的真實寫照。

“妲己姑娘，莫要與我同墨紫比較，我雖在青樓但卻是清白之身。”

涼梔冷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薄怒，不僅無損她的美貌，反而平添了幾分生氣。

果然美人兒就算是脾氣也是賞心悅目的。

身處青樓，保持清白之身，她可以說涼梔是潔身自好。

但是，如果真的潔身自好的話，以涼梔日進鬥金，身家早已越不少貴族，那豈不是應該贖身離開?

對於這樣自相矛盾的行為，默璃絞盡腦汁只能想出待價而沽四個字。

原諒她學問有限，想不出更好的原因。

沒見帝辛那個奶娃娃都在嫌棄她沒文化是個文盲嗎?

嗯，她就是個文盲，她是文盲她驕傲。

“今日是我叨擾了。”默璃勾了勾嘴角，施施然的離開了。

至於涼梔的清冷孤傲究竟是真是假她可沒那閑工夫去辨別，只是可惜那白金罷了。

除了瀲灩閣對面就是花月樓，同樣名動朝歌的墨紫就身在這花月樓中，還是去看看吧。

說實話，墨紫那張揚熱烈的笑容很是具有感染性。

就算是知道她私生活混亂，放浪，也很難生出惡感。

再說了，選擇怎樣的生活是每個人的自由。

“妲己姑娘?”墨紫一身輕薄的紅衣蔽體，姣好的身材展露無疑，朱唇輕啟，吐氣如蘭，看起來比她更像是狐妖。

“妲己姑娘，難不成你也是在涼梔那裡受了挫，退而求其次才來找我?”墨紫輕輕的彈了彈鮮豔殷紅的指甲，輕輕吐了一口氣，嬌笑的問道。

默璃略微有些不自然，因為墨紫說的確實是事實，涼梔是她的選。

不過見到涼梔之後，她這個想法就有些動搖了。

“墨紫姑娘……”

“不必客氣，我早已不是什麽姑娘了。”墨紫煙行媚視，一顰一笑都是極致的誘惑，這樣的人仿佛是天生為男子而生的。

或許這朝歌城中的大官貴族對涼梔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而對墨紫則是明知道生活放浪，還是一往無前的飛蛾撲火。

“墨紫，我方才確實是從瀲灩閣出來的。初到京城，聽聞瀲灩閣的花魁娘子猶如高山雪蓮不染塵埃。恰好手中有小生意，就想著不如重金讓涼梔宣傳一二。”

“我不知是該說聞名不如見面，還是說見面不如聞名，涼梔的嬌矜……”

默璃說道這裡住了嘴，她不是很想在別人背後說閑話。

雖說見過涼梔之後，她的感官確實不怎麽好。

“妲己姑娘，以你的容貌何須涼梔幫忙。”

“不過既然你找到了我這裡，而我這人天生喜歡美人兒，看見美人兒心情就好，所以我可以幫你。”

墨紫紅唇微微張開，說出的話狂放不羈，但是深得默璃的心意。

嗯，她天生也是個顏控，喜歡美好的事物。

“給。”默璃重新拿出一盒胭脂遞給了墨紫。

小巧精致的金屬盒子，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不論胭脂的品質怎樣，就單單這樣一個盒子就是一件價值不菲的藝術品。

墨紫素手芊芊，白皙的手指與鮮紅的指甲給人形成了視覺上的鮮明衝擊。

沒有懷疑，也沒有說什麽陰陽怪氣的話，墨紫就這樣輕輕的在臉上一擦，滿意的點了點頭。

“妲己姑娘，胭脂品質上佳，就算是當做貢品進貢給宮裡的娘娘們都是綽綽有余的。”

“如此一來，反倒是我討了你的便宜。”

墨紫的那一抹胭脂並沒有暈開，而是就那樣醒目的擺在臉上，但卻沒有影響她的妖嬈。

“墨紫，日後我妲己坊的胭脂每月都會為你免費送上一盒，特製。”

“可保你青春永駐，這凡品便是我需要你為我宣傳一二的產品了，雖說不能永葆青春，但也可以延緩衰老。 ”

對於墨紫不拘小節的性情，默璃看了很是喜歡。

聞言，墨紫詫異的看了默璃一眼，沉吟半晌，幽幽的說了一句“妲己姑娘不是這世間人吧，讓我猜猜，是不是來自那盛產美人的青丘仙山。”

就算是一個好奇的問題，墨紫的語氣都格外坦蕩，不會讓人覺得被打探的不悅。

“墨紫姑娘好學問。”

談完合作之後，墨紫邀請默璃在花月樓用午飯，但是被默璃婉言拒絕了。

這裡的事物雖然最大程度的保證了食物的原汁原味，但是吃起來口感也就差了很多。

“不如你隨我去妲己坊，我做給你吃。”默璃想了想自己那個自從建好還沒有一個客人的酒樓，笑著問道。

“美人親自下廚，卻之不恭。”墨紫倒是大喇喇的應了下來，話語輕浮，只是那聲音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默璃覺得跟墨紫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被調戲。

好吧，終於遇上了一個段位高的，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曲徑通幽，蜿蜒曲折的小巷……

“妲己，你把酒樓開在這種地方怪不得無人前來。”

默璃挑了挑眉，雲淡風輕的接道“他們不來是他們的損失，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酒樓的裝修默璃采取了現古結合的風格，在歷史剛剛起步的商朝看起來倒是別具一格。

考慮到這是酒樓的第一個客人，默璃很是舍得的把從觀音那裡順來的魚做了一份鮮香四溢的魚湯。

觀音道場池子裡的魚究竟有什麽妙用，默璃還真沒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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