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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她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指望她聖母的去幫忙。

親，別胡思亂想了好嗎?

當軍隊直逼長安的時候，默璃這裡來了不少認親戚的人，當初那些恨不得離得她遠遠的，就怕收連累的族人一個個都貼了上來。

就連清河公主都把六歲的女兒送了過來，可憐巴巴的說幫她留一絲血脈。

清河公主如今在符堅后宮確實身份尷尬，慕容族人造反建立西燕，而她這個嫡親的弟弟如今更是直逼長安。

不過，既然能夠把女兒送出來，就證明處境還沒有想象中那麽差。

把女兒送來是想取信於她嗎?

無論如何，默璃都不想多出一個外甥女叫她舅舅。

對於軟萌軟能的孩子她是喜歡的，至於那種年少老成，精明算計的，她向來敬而遠之。

於是，默璃僅僅是見了一面清河公主的女人，就派人送走了。

同時送走的還有符堅送來的一幅畫，據說是親手繪的。

畫上畫的是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畫功確實精湛。

但是誰讓默璃一直都是個粗人呢，欣賞不了這種高雅文藝的東西。

劇情中符堅送了原主一件錦袍，希望慕容衝記起他們耳鬢廝磨，朝夕相處的感情。

如今她沒入后宮，也打不消符堅送東西打感情牌的念頭。

不過就是有味道十足的錦袍改為了有幾分文藝氣息的畫作。

但是無論怎樣改變，本質上都是不變的。

駐扎在長安城外，默璃並沒有著急攻城，而是把她一路行軍歸順她的城市現狀編成故事，然後開始傳唱。

亂世，百姓通常都是朝不保夕的，根本沒有人在意最高的統治者是誰。

對於他們而言，與其去思考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還不如想想晚飯吃什麽，明天能不能見到太陽來的實惠。

誰能帶給他們安寧，帶給他們安全感，不必膽戰心驚不必朝不保夕，就足夠了。

沒錯，默璃是在光明正大的用陽謀，攻心為上。

俗話說的好，水能載舟，亦可覆舟，百姓如水，君王如舟，只要得民心，何愁戰爭的不勝利。

為了增強效果，默璃由派人編了些耳熟能詳的歌謠供孩童們傳唱。

既然劇情中可以把“一雌複一雄，雙飛入紫宮”傳唱的人盡皆知，那麽也可以把她對那些歸順之地的有待傳遍整個長安。

長安古城，聚集了數個時代的精華，說實話，若非必要，她並不想讓戰火去波及。

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策。

實在不行的話，也能夠最大成都的削弱地方的鬥志，減少傷亡。

符堅手中的士兵來自全國各地，如今退居長安，必然也會思念家人，士兵一旦有了柔情，那麽戰場就少了幾分鐵血。

默璃在長安城外整整駐扎了三月有余，期間也抓住了不少想要投毒或是燒糧草的人。

眼看著時機差不多了，默璃一聲令下便開始攻城。

城門的防禦在三個月的對峙中已經不那麽嚴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三日，默璃才率軍攻破了長安城門，臉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

是啊，繁華富庶的長安城她回來了。

符堅見大勢已去，求情不成，隻得帶著後妃和子女倉皇出逃。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清河公主和她的一兒一女都被留在了長安宮中。

時隔十年，默璃終於再一次見到了相貌與原主有七分相的清河公主。

歲月是把殺豬刀，十年的時間足以把一個人改變的面目全非。

當初的清河公主只是微微有些自私和拎不清，但是此時此刻的她，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已經不複明媚，就算是溫婉的笑著也布滿算計。

“衝兒……”

默璃愣了愣，衝兒?

說實話，默璃剛開始真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叫她。

她的第一反應是她又穿越了，穿越到了笑傲江湖裡，嶽不群那個偽君子在笑意盈盈又滿腹心機的喚著令狐衝。

雖說她思維發散的有點兒遠，但是感覺實在是太像了好嗎?

如今的清河郡主就是個笑面虎一般的人物，或許前一秒還在訴舊情，後一秒就毫不猶豫的從背後捅你一刀。

“娘娘。”默璃彎了彎嘴角，淡淡的說道。

本公子不認親，所以拒絕搭訕，拒絕套近乎。

清河公主一臉受傷的看著默璃，依舊年輕貌美的臉蛋上有些僵硬，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但倔強的就是不掉落。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一副作態確實很美，也容易惹人憐惜。

不過很可惜， 她骨子裡是個女人，身為女人她欣賞不來這種美。

她喜歡軟萌可愛，也欣賞灑脫大氣，英姿颯爽，但是對於這種矯揉造作的嬌氣實在是接受不了。

“衝兒，你這是不打算認姐姐了嗎?”

“你看這是你的小外甥女和小外甥，也是我們慕容一族復國的希望。”

……

清河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了這十年了的委曲求全和臥薪嘗膽，把對符堅的順從說成了曲線救國。

為符堅誕下兒女，也是為了大秦的血脈中注入前燕的血脈。

聽著聽著，默璃都忍不住鼓掌了。

說的對麽可憐，多麽大義凜然，不過這與她何乾。

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奪得天下，所以你們曲線救你們的。

“真是沒想到娘娘這麽多年竟然承受了這麽多的心酸苦楚，還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默璃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唏噓，然後頓了頓來了個大喘氣。

“不過，這與本公子無關，既然十年沒有任何聯系，那就繼續保持著陌生人的關系吧。”

“我慕容衝從流放之地一兵一卒走到今天沒有依靠慕容家任何一個人，而慕容家族更沒有關心過一次。”

“我這個人比較喜歡雪中送炭，至於錦上添花還是算了吧。”

“畢竟錦已經夠美了，再添上花就有些喧賓奪主，畫蛇添足了。”

“您說呢，娘娘。”

看著清河公主一瞬間扭曲的臉，默璃心中暗爽，她雖然懶散，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可以算計的。

這十年來，她經歷的一切才換來今天，絕不可能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