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菁得知劉永安要出征,心裡很不舍,給他收拾行李的時候,裝了七十雙她親手做的襪子。獵『 文網』『
沒辦法,所有的針線當中,她就會做這個,不知不覺就做了這許多。
“這麽多襪子,會不會太多了?”跟著的大丫鬟茉莉問道。
自牡丹那次駁了張氏之後,她怕張氏覺得沒面子將氣撒在牡丹身上,便給她找了個殷實的農家嫁了過去,提了茉莉起來管事。
這丫鬟話不是很多,記記力卻好得很,“這些襪子全是太子爺上次收復蘇州湖州的時候做的。”
王菁:“行軍打仗,既耗體力又耗腦力,我們又幫不上別的忙,也就是在衣食住行上讓他舒心一些罷了。”其實,她就只會做襪子,其他的全拿不出手。
好在劉永安對這些也不計較,她拿出來什麽樣的,他就用什麽樣的。
裡衣、中衣又各帶了七十套,這些可就是針線房做的了。
劉永勝安排的那些眼線,平日除了收集情報之外,也是有正當職業的,這麽些年下來,無數銀子砸進去,倒也慢慢地培養了一批人出來,早在三年前已經慢慢地有了進項,那些雜七雜八的加起來,比食百味的利潤還翻了兩番,王菁心裡一高興,就給靖國公府裡弄了針線班子,做一家子老小的衣裳。
後來靖國公又升為吳王,她嫌這些衣裳太過小家子氣,索性買了個繡坊下來,裡面的衣服由家裡針線上做,外面的大衣裳則是在繡坊裡做。
這次分府,針線房自己是留在了帝後那邊,從繡坊裡均了兩個人出來,專門教家裡針線上的人做裡面的衣裳。
皇上其實是沒有什麽家底的,就像這次分府,每個兒子也就分到了一座宅子罷了,並無私產。
劉成方似已經忘了兒子們也要花錢的事實。
好在秦大和齊王差事不錯,都是肥缺,不然的話只怕就是封了王日子也不好過。
秦王妃家境一般,秦王從小又在王菁熏陶之下長大,會賺錢,會理財,也誠心想和王妃過日子,大部分錢財都交給了媳婦,如今冷不防分了府,雖然要自己操持王府,倒也井井有條。
齊王卻從未操心過錢財的。
他出生的時候,已經是王菁在接手家裡的錢財了,不僅張氏沒過問過,就是劉成方也沒管過。等到王菁記入王家族譜的時候,劉家又賣了不少土出去,那個時候日子比王菁理家更是寬裕。
等到劉家造反,日子雖然緊巴,但那時候生了蝗災,家家戶戶都缺吃少喝,劉永安和劉永輝那時候帶著一幫子人販糧食,一家子自然也餓不著。等攻下金陵,雖然掌家大權是張氏的,但實際上出錢的人仍是王菁,雖然她這個時候已經不再給張氏錢,但卻沒克扣過任何家用,一應支出三個月都會找雙喜結一次。
不過那時候的國公府也好,王府也好,一年花銷下來,也就一兩萬的樣子。她是長子長媳,又是張氏養大了她,出了也就出了,就當是孝順父母了吧。
可劉成方從湖州回來時,張氏責怪她不早些請張神醫的事,卻讓她徹底冷了心。
而現在,公公做了皇上,婆婆成了皇后,小叔們全封了王,她和劉永安也分府單過,這個時候再大包大攬就說不過去了,於是她便吩咐雙喜:“以後皇宮裡的開銷,讓他們直接請示皇上和皇后就好了,咱們不適合插手的。”
此時剛好過完三月,到了結帳的時候,外院的管事們便找了皇上結帳,皇上爽快地讓他去找他身邊專管糧錢的李勤忠。
可內院管事到了張氏那兒,張氏一看數目,一下子怔住了,半天才道:“本宮今一有些忙,你們明天再來。”
等管事一走,張氏可就找劉成方抱怨開了:“你把錢財全交給老大家的,現在人家分家另過,咱們的帳也沒人管了!”
劉成方則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我怎麽會老大家的錢,我的錢不都交給你了嗎?”老大家的以前是女兒,成了親就是兒媳,他怎麽可能避開老妻給兒媳錢?
張氏:“你那點錢,人情隨禮都不夠!何況年前還募捐了一次,人家都掏錢,我總不能不出錢!”她是個喜歡做人情的,哪家有紅白喜事,都要賞賜一番。那次募捐王菁出了二十萬,她自覺不能低於媳婦,便也出了二十萬。
劉成方:“那府裡以前的開銷都是誰結的?”
張氏直覺地想說是王菁,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她剛才看了下管家們拿過來的帳本,三個月的帳粗粗一算也要四五十萬銀子,若以前全是王菁結的,那王菁一年得花多少銀子出去?
劉成方看她一臉懵懂,便將管事又叫來問了一次,管事自然是回答以前都是雙喜結帳。
雙喜劉成方是有印象的,不由多問了一句,“以前一個月的花銷是多少?”
管家:“內院奴才不清楚,外院也就幾千兩的樣子,有時候多一些,有時候少一些。”
劉成方點頭,因為大錢都是李勤忠直接經手,家裡這邊也就是些小錢,可他每月讓李勤忠給了張氏五萬兩銀子,她竟然沒出過一文錢的家用!
他雖然做了皇上,但現在所謂的皇宮,也就是之前的靖國公府,又沒增加幾個人,怎麽三個月花了近幾十萬兩銀子?
管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忙解釋道:“之前要少一些,這一次齊王是臘月才成親的,過年事情又多,來不及結的帳,雙喜說太子妃交待過了,四月初的時候一起結,過年的時候花銷免就要多一些。”
劉成方一聽,就知道老妻也是一毛不拔, 都還賒在那兒呢,就算“你去找李勤忠先把帳結了。”
等管事都出去了,他便埋怨張氏道:“錢不夠用,你該早些和我說。”
張氏也反應過來,丈夫不可能會給王菁錢,便改口道:“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把錢交給老大。”
劉成方現在已經是皇帝了,被張氏這麽一埋怨,臉便掛不住,“不知道?不知道難道不會問?”若是傳出帝後的日常開銷都是長媳出的,別說他們沒有臉面,連百官的臉都丟盡了!
張氏被丈夫搶白了一頓,雖有些難堪,卻也知道這事是她自己做得不對,便低了頭不做聲。
“有空你把老大家的叫過來,好好的問問那孩子,這些年到底花了人家多少錢,好還給人家!”劉成方說著說著,又開始喘起氣來。
張氏一下子慌了,“他爹,你別動氣。我明天就問她。”
劉成方卻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示意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