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自認為是看慣了大場面的人物,聽了劉永安這麽一番話,笑容依舊,講出來的話可就不好聽了,“你這孩子,小我們家哥兒兩歲吧?嘴巴比他厲害多了。相信你讀書也像他一樣厲害的吧?我不過是有些好奇你們家怎麽把桃子放到冬天的罷了,沒別的意思。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姑母,怎麽弄的我像你仇人一樣。”說完又向張氏道:“四嫂也該管管他才是,我這當姑母的怎麽都沒關系,若是外人在,必定要笑話他的!” 前面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嘲笑劉永安話太多,學問不如喬朝陽。後面卻是婉轉的表示出劉永安沒教養。
若是同別人比倒也罷了,偏偏是喬朝陽。
劉永安暗暗發誓,無論爹娘支持與否,他一定要去參加科舉,同喬朝陽一較高下。
好在張氏發話了,“姑太太若問桃子的事,除了安哥兒,還真沒人知道。那事就是他跟菁姐兒鼓搗出來的,我早答應了,這事交給他自己處理。”
劉永安似笑非笑地掏了一百兩銀票出來,“五姑太太既然嫌我家的桃子貴,那銀票您還是收起來吧,等到表哥生辰的時候,我妹妹總要送他一筐桃子的。”
買不起是不是?我們送你一筐好了。
劉永安本以為這般,這位五姑太太就算為了面子也不至於把錢再收回去了。
豈料他還真低估了這位五姑太太的臉皮。
劉氏伸手把銀票接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不過總讓你給我們送東西也不好,不如你告訴我們怎麽弄的,我們自己弄就行。你放心,我們家怎麽說也有個知府老爺,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劉永安笑起來:“這話若是知府老爺說的,小侄保不準就把東西雙手奉上去了。”你能做知府老爺的主?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也不是白要你的,不如我把這一百兩銀子給你,買了那方子如何?”劉氏笑得十分偽善。
劉永安搖頭道:“一百兩太少了,至少也要一萬兩才行。”
劉氏不理他,轉頭向張氏,神秘地道:“我知道你們所求為何,姐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既然你們有心,我就先代陽哥兒同意了吧。”
這話說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張氏一怔,愣愣地問道:“同意什麽?”
“你們這麽抬舉那小姑娘,不就是想讓她出嫁的時候,身份好聽一些?行!等陽哥兒成了親,我保證會讓他收房。”
張氏道:“姑太太說的什麽意思?我怎麽沒懂?
沒聽懂?是高興傻了吧?
“陽哥兒不是每年要來給你們那位抱養的菁姐兒送生辰禮?等他成了親,我就同意他讓菁姐兒收房。”撿個野丫頭,就搭上了知府老爺,恁誰也該心滿意足了。
不想張氏馬上變了臉,“菁姐兒雖沒托生在我肚子裡,但我待她的心跟我這兩個娃兒是一樣的,再怎麽也不會讓她去做人家的妾,此話休再提了。”
這家人,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劉氏拂袖而去。
“得罪了我們奶奶,你們就等著倒霉吧。”來旺家的替劉氏撂下狠話。
劉永安不怒反笑,“那我家若是有什麽事,反正隻直告訴人是喬府做的就好了。想必這天底下,應該還是有仗義執言的禦史的。”
若這話真傳到禦史耳朵裡,只怕喬家馬上就會扔張休書給她。
劉氏其實已經上馬車了,聽了這話,不由掀了簾子,怒喝道:“掌嘴!”
來旺家的面如死灰,
卻也不得不照做了。 張氏根本沒出來,仍舊坐在門口做針線,倒是看熱鬧的圍了一大堆。
一看來旺家的自己打自己耳光,不由對劉永安無聲地豎了大姆指。
誰不知道那是劉家五姑太太身邊的第一得意人,不想今天當眾出了這麽大的醜。
不多時,她的雙頰就腫得老高。
“未免也太得理不饒人了吧?”有人悄聲議論道。
卻聽劉永安笑道:“姑太太心情不好,教訓下人而己,大家想多了。”
聽聽,人家一句話撇得乾乾淨淨,她成了一個苛責的主子。
劉氏氣得七竅生煙。
就算在喬家,她也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沒想到在個孩子面前,倒把臉給丟盡了。
劉永安看著馬車走遠了,才進了門。
“人到了一定地位,名譽、財富、尊敬……不用自己開口,別人就會雙手捧到你面前。”張氏淡淡對兒子說道。
若是以前,劉永安會覺得她這麽說是為了讓他好好讀書,今天卻有了切身體會。
“娘,我要參加科舉。”他說道。
他的神情十分堅定,並不是在征詢母親的意見,只是告訴了她,他的決定。
張氏淡淡地點頭,問他:“那還學武嗎?”
“學!”
劉永安的時間從這一天變得緊張起來,別人的一天,他恨不得當成兩天用才好。
兒子這般,張氏也不由緊張起來。
倒是王菁知道他想科舉的時候,悄悄問他,“那哥哥想不想考個案首呢?”
當然想!
“這個我還真沒把握。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說道。
但妹妹為何這般問他呢?
“難道你有辦法讓哥哥做案首?”他問道。
“當然了!”小團子語不驚死人不休。
“什麽辦法?”劉永安以為妹妹在跟他說笑。
“伯父、父親、清哥都是中了秀才的人,你請教請教他們唄。”小團子故做一副老誠的模樣。
劉永安亦收起了玩笑的心態。
難道妹妹亦看出他有些茫然,想讓他多了解一些考場上的經驗?
這方法雖不保證他一定能中案首,但可以讓他心裡對考試有個了解。
劉永安真找這幾個人問了。
大伯父道:“縣試由知縣老爺主持,連考五場,一般來說只要文辭通順就過了。府試知府主持,跟縣試差不多。院試跟縣試府試差不多,評卷由五百裡外的山長或幕友擔任,十分公平。你不用擔心,認真考就是了。”
劉成方道:“看看你寫的字,還不如宏光踩出來的爪子印好看,下場也是丟我的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徐清剛好在旁邊,笑道:“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字寫的也跟你差不多,也是天天被先生訓,後來我每天用毛邊紙寫一千個大字,整整寫了五年。等到字練好,心性也磨得差不多了,實則對練武幫助良多。”
張氏道:“哪個不是勤學苦練出來的。就是你爹,之前習字的廢紙我都賣了幾百斤。”
劉永安不再提下場的話,倒是更刻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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