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城蹲下腰來,他用手試了一下浴缸裡的水,水溫剛剛合適,
江雪城微微一笑,而後將蘇晚輕輕放在浴缸裡,看她神色寧靜,這才跑去衣帽間裡取了一套乾淨的女式睡衣。
江雪城回來時,蘇晚仍然像先前那樣乖巧地躺著,她眸子輕合,纖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上投下淺淺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的空氣太熱了,江雪城的手觸到蘇晚的皮膚,感覺到她的身體仍然流竄著熱意。
蘇晚靜靜地沉睡著,臉頰更是粉似桃花,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看到這一幕,江雪城皺了皺眉頭,但並沒有多想,他拿著浴巾,小心翼翼地給蘇晚擦洗。
看到蘇晚那樣乖巧無害的模樣,身上又烙著無數自己剛剛種下的痕跡,江雪城的喉結忍不住就滑動了一下。
那股好不容易掐滅的火氣,此刻竟然又竄入了四肢百骸裡!
江雪城狠狠地拍了一下腦袋,極力控制自己的目光定在蘇晚的臉上,不朝其他地方偏移。
他唇邊溢出一絲歎息,暗罵自己真是無恥,畢竟剛剛已經折騰了蘇晚很久,她一定感到很疲乏了。
而且因為蘇晚先前藥效發作,江雪城趁著她神志不清,還鼓搗了很多平日蘇晚根本不會做的動作。
江雪城抿了抿唇角,盡快將蘇晚清洗了一遍,而後幫她擦乾身體,用睡衣裹了起來。
江雪城抱起蘇晚,換了一條嶄新的絲絨被蓋在她身上,而後自己又跑去客廳拿來電吹風,仔細地幫她吹乾頭髮。
做這些事情時,蘇晚仍然是那樣乖巧沉靜,仿佛一點也感受不到外部的變化。
江雪城暗自感歎這藥實在太厲害,電吹風嗡嗡作響的嘈雜聲音,竟然都沒能讓蘇晚稍稍清醒。
用電吹風把蘇晚發絲上的水跡吹掉後,江雪城又找了條毛巾一下一下弄乾蘇晚的發,力求讓蘇晚入睡時不會因濕發感到困擾。
確認蘇晚的頭髮徹底幹了,江雪城尊貴清俊的臉上勾起一道微笑,他撫了撫蘇晚的鼻梁,而後將她輕輕放在絲絨被裡。
蘇晚雙眸微合,神情恬靜極了,像個墜入凡塵的天使。
江雪城被蘇晚的睡顏觸動,情不自禁地又低下頭來,在她的眼睫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晚安,做個好夢。”
江雪城說完後,撫了撫自己的眉心,而後迅速又去衣帽間找了自己的睡袍,跑到洗浴間裡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個澡。
等江雪城回到臥房時,蘇晚仍是安安靜靜的,連他先前擺的姿勢也沒有變過。
看得出,她是真的累了。
江雪城深邃的墨眸中湧現出濃濃的疼惜,心頭更是溫柔極了,看著心愛之人在眼前,他覺得自己什麽都可以為她奉上。
江雪城把壁燈關掉,而後掀起絲絨被子鑽了進去,將蘇晚牢牢地鎖在了懷裡。
他微涼的手觸到蘇晚的皮膚,感到上面仍有些未散的熱意,江雪城蹙了蹙眉。
或許是那藥效實在霸道,一直到現在,蘇晚身體裡的藥勁都還沒有完全散去。
明天應該就好了。
江雪城聽到蘇晚均勻的呼吸聲,心情微微放松,終於摟著她一同步入了夢鄉。
……
等江雪城發現不對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晨曦微露時分,江雪城正準備叫蘇晚起來,卻發現懷中的人眸子輕合,體溫仍然有些偏高。
怎麽回事?
一般加了那種成分的致幻藥劑,大多只是為情場助興,絕對不致於讓人發熱到現在!
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江雪城的心咯噔一下,他極力遏製住自己發慌的情緒,輕輕搖了搖蘇晚的手臂。
“晚晚,該起來了。”
蘇晚仍是一動不動,她安然地躺在絲絨被下,神情跟昨天入睡時,看上去沒有絲毫區別。
江雪城的心像被誰狠狠地揪了起來,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動了兩下,他閉了閉眼睛,加大了喊蘇晚的音量,甚至搖她的時候也用上了很大力氣。
可是蘇晚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江雪城深呼吸了一口,他耳力很好,能聽到蘇晚平靜的呼吸,他忍不住探出手去,試了一下蘇晚的脈搏。
蘇晚的脈搏跳動仍是平穩有力的,這讓江雪城的心稍稍好受了些。
江雪城慢慢起身,他神情一下子冷峻下去,腦海中頓時冒出一個人的名字--盛安檸。
這個女人曾經下過毒香水,這次的致幻藥劑也是從她手裡流出來的,所以江雪城直接認為,蘇晚這個樣子跟盛安檸脫不了乾系!
江雪城英俊的臉上被一層低氣壓籠罩著,那雙狹長的鳳眸裡,更是湧動出強烈的殺意。
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打起了阿四的電話。
阿四才剛剛起來,看這麽早就接到江雪城的電話,一時之間有些想不通。
--按理來說,少爺昨天應該跟少夫人有美好的一晚,早起不更該你儂我儂一陣嗎?怎麽會突然想到打他電話?
雖然心內疑惑,但阿四還是很快按下了接聽鍵。
阿四恭聲道:“少爺,早上好,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江雪城鳳眸流轉,他瞥了一眼仍沉睡不醒的蘇晚,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絲隱忍未決的怒意。
“你快把盛安檸那女人找來, 不管她現在在做什麽,也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直接把盛安檸帶到楓丹白露!”
阿四聞言愣了愣,雖然江雪城極力讓聲音保持平靜,但跟隨他多年的阿四,還是聽出了那一點狠辣。
昨天的事情,盛安檸確實是觸了江雪城的逆鱗,但江雪城如果要處置她,沒有必要挑這樣一個倉促的節點。
能讓少爺這樣緊張的人……
除非是,少夫人那裡又突發了什麽狀況!
阿四神色斂了斂,輕聲問道:“少爺,是少夫人又出了什麽事情嗎?”
阿四話音落下許久,也未聽到江雪城的回答,正當阿四提心吊膽時,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氣。
江雪城深深吸了口氣,目光裡劃過一絲冷凝。
“晚晚到現在都沒有醒,我懷疑,是盛安檸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