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咱們還是別說這些煩心事了,今天是上元佳節,快來嘗嘗孩兒新打到的鯨魚,而且還是剛剛割下來的鯨肉,十分的新鮮!”看到虯髯客沉默不語,只見李承道忽然再次笑著招呼道,虯髯客遠來是客,特別是他到現在可還一口飯都還沒吃呢。
聽到李承道的招呼,虯髯客這才醒悟過來,當下也笑呵呵的坐在李承道身邊,鄭氏給他添了雙筷子,並且還拿出自家釀的酒給虯髯客和李元吉倒上,然後這才離開。
“好酒,沒想到李休連蒸餾酒的辦法都教給你了!”虯髯客端起酒品了一口,隨即就痛快的大叫一聲道,他沒想到李承道這裡竟然有蒸餾酒,當初他可只在李休家裡喝過。
“呵呵,先生教我的東西博大精深,很多東西當時學過之後並不覺得什麽,可是當把它們運用實際之中時,才會發現它們真正的價值,這個蒸餾酒只是其中之一罷了!”李承道提到李休時,臉上也露出尊敬的表情道,眼睛中也流露出思念的神色,自從離開中原後,李休就是他最思念的親人之一。
“這倒也是,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李休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不過你這個學生倒還像你老師,他滴酒不沾,你竟然也學了個十足十!”虯髯客先是感慨一聲,隨後就指著李承道笑道,隨著李承道年紀的增長,簡直與李休是越來越像了。
“先生不喝酒,是因為他不喜歡酒的味道,我不喝酒,是因為酒會令人智昏,而且酒喝的多了,甚至會消磨人的鬥志,我要保護母親、叔母和我的弟弟們,因此時刻都要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李承道聽到這裡同樣笑呵呵的道。
“承道,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有四叔在,現在還輪不到你扛起這副重擔!”不過就在李承道的話音剛落,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李元吉卻是打斷他道,臉上也流露出關心的表情,這幾年他親眼看著李承道越來越成熟,而且還幫他分擔了許多的事務,有時他都忘記了李承道其實才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你們叔侄二人就別說這些讓人肉麻的話了,今天是上元節,齊王敢不敢與老夫拚酒?”虯髯客這時卻是打斷了李承道叔侄二人的對話,而且還拿起旁邊的酒壇向李元吉示意道,自從上次來到美洲後,他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烈的酒。
“有何不敢,今天非讓你躺著回去不可!”李元吉也是個不輸人的性子,聽到虯髯客要和他拚酒,自然也當場應戰,結果兩人拿出兩個大碗,一碗能盛大半斤酒,滿上之後兩人就面對面的痛飲起來。
看著兩個長輩拚酒,李承道也並沒有攔著,畢竟在這個大喜的日子,大家都難得放松一下,因此他最後竟然還幫著行酒令,結果不一會的功夫,李元吉就有些頂不住了,他的酒量雖然不錯,但畢竟還是無法與虯髯客這種常年在海上跑船,平時拿酒當水喝的人相比。
“好了,酒就不要喝了,沒想到張城主竟然真的帶來了糯米粉,快來嘗嘗這面蠶的味道如何?”正在這時,只見鄭氏再次端著一個小盆走上前道,虯髯客已經控制了瓦哈克通城邦,因此在私下裡,漢人都稱他為城主。
“太好了,我可是好長時間沒吃過糯米了,還是義父你厲害,竟然把糯米給種出來了!”李承道聽到母親的話也立刻興奮的道,說著站起來先給虯髯客和李元吉盛上,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並且急不可耐的嘗了一口,結果被燙的直吸涼氣,但卻不舍得吐出來。
“慢點吃,我那裡不但有糯米,而且還有麥子、水稻等等,全都是我上次從中原帶回來的,經過幾年的耕種這才形成一點規模,今年總算是舍得吃一點了!”虯髯客看到李承道狼狽的模樣,當下也不由大笑道,一斤多烈酒下肚,他僅僅是面皮微紅,眼睛中卻絲毫沒有半分的醉意,相比之下,李元吉這邊卻已經是面色酡紅,吃個面蠶都有些拿不穩杓子。
“義父,您那裡既然已經形成了規模,那能不能給我們點種子?”李承道聽到這裡,立刻也厚著臉皮請求道,雖然美洲這邊有玉米和紅薯之類的高產作物,但是對於中原人,他們還是更喜歡吃麵,實在不行吃米飯也行,至於玉米和紅薯他們早就吃膩了。
“嘿嘿,想要種子?”虯髯客聽到這裡卻是挪揄的一笑道。
“是的,還請義父成全!”李承道這時抱拳行禮道,其實他早在幾年前就知道虯髯客從中原帶回一批種子,只是這些種子的數量不多,在美洲這種地方可以說是珍貴無比,因此他也不好意思討要。
“沒問題,不過想要我的種子,你總得拿出點東西做交換吧?”虯髯客這時卻是一臉市儈的道,雖然李承道是他的義子,但畢竟是兩家人,親兄弟都要明算帳,更別說他們了。
“義父您想要什麽就直說,不過您也知道我們這裡除了糧食之外,還真沒什麽能夠拿出手的?”李承道先是十分豪爽的答應,但接著就又開始哭窮道。
“臭小子你先別急著哭窮,你們這裡可是有鐵礦,聽說連鐵都煉出來了,你剛才不是鼓動我去擴張地盤嗎,打仗總得需要武器吧,所以你就用鋼鐵交換我的糧食種子怎麽樣?”虯髯客卻是絲毫不在所動的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李承道簡直就是個小號的李休,鬼點子一個接著一個,一不小心就會吃虧。
“您要鋼鐵!”李承道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驚叫一聲,隨後就一臉苦笑的道,“義父有所不知,我們的確發現了鐵礦,也煉出了一些鋼鐵,但是我們的人太少了,又不敢把煉鐵的技術讓瑪雅人掌握,所以現在出產的鐵十分有限,連製造鐵錢都不夠,更別說拿出來和您交換了。”
“那我不管,你這裡除了鋼鐵,還真沒什麽能讓我看上眼的。”虯髯客再次不為所動的道。
“那可不一定,我這裡剛好有一樣東西您肯定感興趣!”李承道這時忽然腦子中靈光一閃,當下十分興奮的道。
“哦?什麽東西?”虯髯客卻有些不相信的反問道。
“弩!而且還是大型的床弩!”李承道笑呵呵的開口道,他也沒想到床弩剛剛造出來,就被派上了用場。
“什麽?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在美洲這裡靠出床弩?”虯髯客這時也一臉震驚的盯著李承道,眼神中也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畢竟弩與弓不同,在中原私人是不能持有弩的,更別說大型的床弩了,那根本就是國之重器,而且製造工藝十分複雜,除了專門的弩匠外,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造的出來。
“呵呵,義父您不要吃驚,我還真的造出來了,您吃的這些鯨肉,就是孩兒今天下午用弩箭射死的,如果您想要的話,孩兒倒是可以賣給您幾架,不過您也知道床弩的價值,光是換種子的話,孩兒可就太虧了,所以您得再加點籌碼,比如派幾個工匠教我們修船,這樣就算我們的船壞了,也不用再拖到您那裡的造船廠修了。”李承道再次笑眯眯的道,說到做生意,他可是得到了李休的真傳。
本來李承道最需要的是人口,也就是漢人的數量,不過區區幾架床弩,根本無法說動虯髯客冒著生命危險跑去中原幫自己招募人口,所以他也只是提出需要一些工匠的技藝,至於人口的問題,他則有另有打算。
“你真的有床弩?”虯髯客聽完李承道的話沉思許久,最後再次確認道,瑪雅人連金屬武器都沒有,如果他能把床弩拿到戰場了,那他簡直擁有了碾壓般的優勢,可以用最小的代價達到自己的目的。
“孩兒哪敢騙您?”李承道這時也不由得苦笑一聲道,他都說的這麽清楚了,沒想到虯髯客還是有些懷疑,難怪以前自己先生說聰明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容易多疑,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好,這樁生意我做了,明天咱們再商量交易的細節!”虯髯客當下一拍桌子答應道, 李承道聽到這裡也終於放下心來,有了義父這句話,這樁生意算是成了,不過床弩在別人看來雖然厲害,但他卻根本不在乎,因為他有一種更加厲害的武器,只不過因為條件所限,而且現在也沒有需要,所以他並沒有製造出來。
生意談成了,虯髯客和李承道也都十分高興,當下吃過晚飯後,一起登上牆頭看著定海城中的燈會,只見一片片的燈火如同海浪般向四周蔓延,如果有風吹過的話,帶動這些燈火明滅不定,看起來也更加的像是海浪了。
“真懷念長安城的燈火啊!”看著眼前壯麗的景色,虯髯客也不由得眯著眼睛道,臉上也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
“長安嗎?”李承道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扭頭看向西方的天際,眼睛中同樣露出思念的神色,只是他不僅僅思念長安的燈火,更思念的卻是長安的人,最後更禁不住喃喃自語道,“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有人陪著欣賞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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