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靖的威脅,突厥王庭也準備北撤,一時間整個王庭內部也是亂成一團,各個部落的婦嬬與牲畜要先走,頡利要率領大部分的男人組成大軍斷後,防止唐軍的偷襲,甚至他還做出主動迎敵的姿態,為的就是迷惑唐軍,好順利的撤走。
趙德言在當天晚上就離開了突厥王庭,頡利也派了一個心腹將領率領著一支騎兵隨同他一起去了定襄,如果蕭皇后不願意跟隨他們北撤的話,頡利要求趙德言就算是綁也要把人綁過來,當然公限於蕭皇后和楊政道他們祖孫二人,至於其它人的死活,頡利根本不在乎。
不過趙德言雖然離開了,但是他的妻子楊氏卻留了下來,這樣也讓頡利更加的放心,而且趙德言在走的時候,還吩咐楊氏收拾好東西,就在趙德言離開的同一天,楊氏也隨同部落裡的老弱一起北撤。
夜已經深了,楊氏坐了一天的馬車,感覺身子都快散架了,而且因為急著趕路,到了晚上也沒來得及搭帳篷,因此哪怕像她這樣的貴族女子,也都在馬車上休息。
不過雖然身體很累,但是楊氏卻怎麽也睡不著,因為這時的她也在擔心自己家人的安全,特別是自己的祖母與弟弟,楊氏與楊政道其實是一母同胞,若是大隋還在,她最少也是個公主,只不過這些年的顛沛流離,早已經讓她放下了什麽天皇貴胄的身份,隻想要一個安安穩穩的生活。
“也不知夫君怎麽樣了,希望他能順利的把祖母和弟弟他們接過來!”過了許久,躺在車上的楊氏忽然低聲自語道,她只知道趙德言去接自己的祖母等人,並不知道頡利和趙德言之前的對話,因此她以為趙德言會把蕭皇后那邊的人全都接過來。
其實楊氏這時的心情也十分的矛盾,一方面她希望蕭皇后等人能夠順利的撤到北邊,一方面她又不太想北撤,因為她知道北邊的條件惡劣,她倒是不用擔心溫飽的問題,但是蕭皇后那邊的前隋遺民一向不受突厥的待見,到了北邊後,肯定會缺吃少穿的,到時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凍餓而死。
一想到上面這些,楊氏的心情也就更加的沉重,甚至她心中忽然生出一個有些叛逆的想法,也許自己祖母他們被唐軍俘獲的話,也許情況會好一些,只要大唐不殺他們,那麽他們就可以在大唐境內生活,相比之下,中原那邊的情況可比草原上強多了。
想到中原,楊氏臉上也露出幾分糾結的神色,那裡才是自己的故鄉,只不過當初她離開中原時候還太小,對於小時候的記憶也很模糊,只是聽一些年紀大的人講過中原的情況,而且在嫁給趙德言後,也聽他講過現在大唐那邊的情況,特別是長安這座大城的繁華,她也十分的向往,甚至曾經幾次做夢,都夢到自己回到了長安。
不過上面這些也只能在楊氏腦子裡想一想,她現在嫁給了趙德言,做為頡利最寵信的漢臣,趙德言根本不可能回到中原,否則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她現在還要向北方逃亡,離長安也是越來越遠,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看一看這座自己祖父讓人建造的大都城了。
“咚咚咚~”也就在楊氏躺在那裡胡思亂想時時,忽然隻到外面有人敲自己自己的馬車,這讓她也不由得警覺的坐了起來低聲問道,“誰在外面?”
“夫人莫驚,先生走之前有交待,派我來護送夫人離開!”只聽外面的人低聲回應道,說著還窗子扔進來一封信。
楊氏聽到外面的聲音很耳熟,好像是趙德言身邊的一個護衛,而且他還稱趙德言為先生,肯定是極受趙德言的信任,這也讓她安心了不少,當下撿起信打開一看,果然發現是趙德言的親筆書信,信上的內容不多,只是讓她不必懷疑外面的人,一切都聽對方的安排就行了。
楊氏對趙德言十分的信任,不過這時她依然有些奇怪,看完書信這才再次問道:“夫君讓我聽你的安排,到底想要做什麽?”
“夫人不必知道的太多,先生他還等著你團聚,所以您只需要聽屬下的安排,現在您快點把這套衣服換上,然後跟著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外面的護衛說著,又從窗子扔進來一包衣服,楊氏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套護衛們平時穿的衣服,又是皮毛又是頭盔,看起來很普通。
面對這種情況,楊氏猶豫了片刻很快就決定相信趙德言的安排,當下把衣服換上後,這才打開車門,結果只見外面站著三個個護衛,全都是之前趙德言最信任的人,另外還有幾匹馬,看樣子他們早就準備好了。
“夫人快上馬,我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咱們從西南角出營地,然後以繞道去定襄,先生他會在那裡等候夫人去團聚!”這時只見為首的護衛再次開口道,楊氏在草原上長大, 也不像普通女子那麽扭捏,當下也是飛身上馬,然後一行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的向營地的西南走去。
突厥王庭的人太多,向北撤退時也分為好多營地,比如楊氏他們所在的營地就主要是貴族的家眷,甚至連頡利自己的妻子兒女也都在這裡,營地四周也有護衛保護,外面的人很難靠近,但裡面的人想出去也不容易。
不過趙德言的護衛卻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當他們帶著楊氏來到營地的西南角時,這裡巡邏小隊卻已經被人調走了,所以他們也很順利的離開了營地,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向定襄趕去,只是楊氏這時卻對趙德言真正的意圖十分的好奇,多次向護衛打探,但對方卻是閉口不言,絲毫不肯透露半點口風。
與此同時,趙德言這時也帶著人在一片草原上宿營,他們最遲也要到明天下午才能直到定襄,所以今天只能在這裡露宿,不過這樣也好,因為他現在也面對著一個麻煩,需要時間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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