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戰台的比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三十息的功夫,甚至比起昨天十號戰台的混戰結束地還要早!
別說場外人都是懵的,就連戰台上的季敏和孟扶桑都有點匪夷所思。
終於有點回過神來了,季敏一臉驚愕地看向穆長寧,呆呆問道:“我們贏了?”
沒人回答她,但這空曠的戰台其實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季敏霎時興奮地手舞足蹈:“我們真的贏了!”
三個人!這是他們三個人的完勝啊!
台上的人在為勝利雀躍歡呼,可台下人的臉色就沒那麽好看了。
三個人,僅僅是三個人居然就讓他們輸得徹徹底底!
若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個中高手也便罷了,可其中一個居然還是他們無論如何也看不上眼的煉氣中期!
而且還是以這樣可笑的方式被淘汰出局!
這種事,叔能忍,嬸都不能忍了!
無論是昨日十號戰台混戰被淘汰的,又或是今日被扔出戰台的,這時都紛紛握緊了拳頭,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竟都默契地一擁而上,要給他們好看!
這些人的衝擊來得又迅又猛,仲裁築基弟子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孟扶桑也隻來得及祭出大鍾法器,然而對於上百人的攻擊而言,這一點防禦不過就是杯水車薪。
一陣綿長宏大的掌風翩然而至,就見那些蜂擁上來的弟子們突然像被一股大風吹翻了一般,身子直直往後退,直到被吹刮下戰台。
籽福真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三號戰台上。
他瞥了眼台上的三人,孟扶桑與季敏還好些,穆長寧的臉色微微發白,想來剛剛那一戰贏得並不容易。
也對,那麽短的時間內,既要一心二用操控全局,又要隨時應對突發狀況,就算對本身靈力要求放低,神識精神也定然有所消耗。
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籽福真人又看向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些外門弟子,淡下了神色:“願賭服輸,蒼桐派可不是來專養一群輸不起的無能之輩的!”
昨日已經被籽福真人教訓過的那位煉氣九層男弟子不滿道:“師祖,我等不是輸不起,我們只是不服!外門小比公平公正,我等的實力比起他們隻好不差,他們使用這種卑劣手段,就讓我們四年的努力化為泡影,我等不甘!”
“我等不甘!”
“我等不甘!”
一呼百應,許多人聞言紛紛應和。
籽福真人輕歎一聲,這聲歎息裡摻雜了靈威,使得激憤難當的弟子們不得不安分下來。
“外門比試何時不公?他們雖將你等淘汰,但手法正當,也沒有違背原則,你等若是不服,我便給你們一個機會,若能尋出他們一個錯處,我定二話不說,取消他們的晉級資格!”
一眾人聞言面面相覷,想了好一會兒,卻也沒能得出一個結論。
確實,人家雖然應敵法子雖然陰損了點,但可沒有破壞比試的完整性或是違反規則,撿了這個漏洞,任誰都挑不出刺來。
可要他們怎麽咽下這口鳥氣!
眾人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那煉氣九層弟子頓時冷笑了一下,“師祖當真這般大公無私?難道不是因為她是慕師祖看中了的,所以賣一個面子?”
他伸手指向穆長寧。
大家顯然都想起來兩月前坊市的那場鬧劇了,眾目睽睽之下,又是外門弟子對內門精英弟子的碾壓,他們就是想不記得都難!
是了,那個外門女弟子就是穆長寧啊!那個連蒼桐派第一天才慕衍都能驚動的女修,早已成了外門弟子中口口相傳的傳奇。
原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呢,結果就是這麽一個卑鄙無恥又倒人胃口的家夥!
眾人目光霎時變了,一旁的築基弟子冷喝道:“放肆!”
籽福真人眯起眼,看著這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後輩,心裡多少有些失望。
“萬物皆道,修行修心,你們在這裡鳴冤叫屈訴不平,就不會從自身去找找問題。”他輕歎道:“為何空有實力卻沒來得及施展,又為何到頭來讓人家得了便宜?”
“別說是他們耍賴使詐的鬼話,修仙這條路隨時都有變故發生,一個不察,搭上的興許便是一命!”
作為金丹真人,和一群外門弟子說這麽多話,已經很難得了,往常大家只會當做金科玉律銘記於心,可現在他們心中有怨,也基本就當左耳進右耳出了。
籽福真人隻得言盡於此,心態這種東西,別人只能提點,關鍵領悟還得看自身。
他回身看了看穆長寧,淡淡一笑,又一次禦器回了高台上。
見眾人依然瞬也不瞬死死盯著他們,季敏略有不悅,那煉氣九層弟子忽然站出來道:“穆長寧,我要跟你堂堂正正比上一場,你若能打敗我,我便心服口服!”
穆長寧面無表情, 季敏“哈”地一聲笑:“你一個煉氣九層要長寧煉氣六層的跟你比試,還要不要臉了?”
煉氣九層弟子臉驀地一黑,惱道:“你要是不跟我打一場,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服你!”
季敏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真是不可理喻,穆長寧看向他,淡道:“我做事對得起自己便成,不需要你來服氣。”
這態度在眾人看來實在自傲,人群中頓時爆開種種譏諷聲,穆長寧才沒工夫去理會。將才那場戰鬥耗費心神精力,她需要調整。
季敏拉著她走下戰台,孟扶桑頓了頓趕緊跟上,不動聲色護在她們身邊。
直到遠離了戰台,孟扶桑注意到穆長寧額間沁出的冷汗:“師妹的臉色不大好看,可有哪兒不適?”
穆長寧搖搖頭,“有些頭疼,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孟扶桑思索片刻便取出了碧玉簫,“二位師妹可有興致聽一曲?”
聽曲?現在?
穆長寧與季敏面面相覷,倒是不曾拒絕,往一旁石塊上坐下來,孟扶桑便就著碧玉簫吹奏曲樂。
這是穆長寧第二次聽他吹曲,上回還是在坊市時聽到的禦獸曲,而這次的曲調,更加悠揚舒緩,婉轉柔和,絲絲縷縷撫平煩躁疲憊,竟有種頭腦一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