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清讓不解的問,短短的一句問句,上揚的語調,清讓說出來都有些費勁。 “人也能做靈獸嗎?”這下不解的倒是穆子,她從古書《奇異志》上見過千奇百怪的靈獸,但是都逃不出飛禽走獸的范疇,但是將人作為靈獸……穆子也覺得新奇。
鳳宜擺了擺手,面上的青色越是嚴重。
鳳宜是清讓的靈獸,這是鳳宜私下操作的。他曾經為清讓的體弱多病操勞,在他發現用他人內力救清讓趕不上清讓虛弱速度後,他開始連夜閱卷,翻閱到了《奇異志》,見書上記錄主人和靈獸可以相互扶持,當主人弱小時,自願成為家獸的靈獸是能夠強健主人體魄的;而當魂獸弱小的時候,主人的內力能夠增加靈獸的內力。
彼時的清讓早已瘦骨如柴的躺在了病榻上,形容林妹妹的“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乾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的這席話,放在當時清讓的身上最是貼切。
最是記憶夕陽斜。
鳳宜從書中窺探這一秘密之後,就醉心於研究如何將自己與清讓聯系起來。有時候,並不是一紙婚約才能將兩個年輕的男女栓在一起。有時候,愛能跨越一切。
清讓的身體不能承受養獸的勞神,但是養獸是基於主人和靈獸的意願簽訂的平等條約,所受的苦難對於主人和靈獸是相同的。那時,似乎一用力就能被攔腰折斷的清讓,連多走幾步路都能咳出血,斷然是無法養獸了。
於是鳳宜尋遍了古籍,從書中擬出了從未有人試過的方子:麻痹清讓,自己操縱清讓,使用她噬運者的能力,將痛苦轉給自己。這個嘗試很是冒險,昏迷,對於清讓,可能是一時的,也是永久的。
但是對於剛找到了一個能救清讓方法的鳳宜,捏著自己從古籍中整理的能救清讓的法子,心中激動佔了大半,“就有救了,就能長相廝守了。”這樣的念頭不斷盤旋在鳳宜的心頭;但是風險又折磨著他,這樣的進退兩難讓他日夜難寐。
在又一次清讓體虛住院,但是醫生找不到病灶之後,鳳宜再也不忍心看病榻上的清讓在鬼門關前苦苦掙扎。清讓那一句又一句“鳳宜哥哥,你讓我解脫吧。”撞擊在鳳宜的心上,那是一種噬心蠱,一點點在撕扯著自己。
“清讓,我們打一個賭好嗎?”鳳宜強忍淚水,俯下身輕撫少女乾枯無亮澤的頭髮,“叔叔這次啊,請了最好的中醫給你開方子,幫你調理。你醒來之後,如果我們給老中醫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身體好轉,我們就樹立信心好好活下去;如果身體沒有好轉,我們再說其他的吧?”
清讓乖巧的點頭,對於清讓來說,鳳宜不會騙自己。喚來醫生給清讓打了一針嗎啡後,少女沉入了睡眠,那裡對於少女來說,是無盡的夢魘。魑魅魍魎橫行,卻求助無門。
見清讓睡了過去,備受煎熬的鳳宜運用風水看相,測字陰陽,翻了翻老皇歷,挑選了一個最近的黃道吉日,便開始了自己的嘗試。
以前將厄運轉在家禽身上的事例並不少見,鳳宜早些時候就見過開壇轉運的。於是有模有樣的去找來了那些法器,供奉豬頭果品,連著三日辟谷不食人間煙火。
同時,這三天鳳宜對外宣稱閉門謝客,但是自己去了鄉下,去尋找那些懂得這些旁門左道的隱世之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
鳳儀最終找到了能夠幫助他的人,只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一生一世淪為靈獸,六道輪回中千年不能進入人道。鳳宜欣然接受,他雖然是道家傳人,但是接受過科學知識,他不相信有來世,只相信活在當下。 開壇轉運的過程並不順利,為了讓清讓進入睡眠模式,不被所發生的事情嚇到,鳳宜從黑市中買入了嗎啡鎮痛劑和安眠藥劑,仔細詢問了用量後,將昏迷的清讓帶去了高人的家中。
高人收拾了一間房子,專供這次的養獸使用。
泥瓦房中,供奉了白馬明王菩薩,菩薩身像前供奉了豐盛的貢品及線香。而供桌前有兩張並排擺放、窄窄的木板床,床剛夠容一人躺下的寬度,而床的邊緣有繩子鐵扣,用來固定人。床旁放了這次將人變成靈獸所要用的東西,金剪刀、紅布、雞血,黃紙、朱砂、毛筆等。
開壇、燒香,煙霧繚繞了幾日,鳳宜私造了一紙黃紙通關符,將自己八字更改與麒麟相合,儼然將自己的身份隱藏,在開壇時將新身份上達天聽。
“你真想好了嗎?”行家裡手穿著開壇時的道士服,手中捏了一個正要使用的訣,這訣一點燃,那麽就這年輕人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他見鳳宜躺在了床上,閉眼待他作法,忍不住再問了一次,但是當他看見鳳宜看向清讓那眼神的時候,也就明白自己問了一句多余的話。
鳳宜最後看了清讓一眼,伸手拉住了沉睡中清讓的手,然後閉上了眼睛。
“開始吧,大師。”五個字,擲地有聲,果斷決絕。
照例,儀式開始前,隱士要卜卦問天,隱士對著白馬明王菩薩恭恭敬敬的三鞠躬,隨後說明了事情緣由,拿出古幣,開始請旨菩薩的意思。隨著六枚錢幣應聲落在香案桌下,那隱士明了菩薩的旨意,心中說道:“這都是天意啊。”
那隱士用床板邊的繩索將兩人綁在了木板上,然後點燃的訣。
青煙從隱士的指尖冒出,隨著訣燃燒殆盡,儀式也就開始了。
他用小刀割破了鳳宜的手腕,血開始滴入地上的小銅盆中,一滴一滴,耗盡了鳳宜的精力,卻給了鳳宜莫大的希望。
隱士見鳳宜那渴望的眼神,與焦急,衣袖一揮,鳳宜便昏了過去。
……
“醒來後,我就發現我成了靈獸。只要我法力強大,清讓就能維持一個比較正常的狀態,但是當她噬運,改過顧先生的運勢後,我也會被連累。”鳳宜看著懷中的清讓,對不周說道。
而清讓聞言,費勁的抬起手,握住了鳳宜的手,此時這看似是豆蔻年華的女子,眼中已是模糊,她斷斷續續的說:“我,我以為是中醫的藥起了作用,沒成想,你……你卻……”話還不曾說完,淚已千行。
這是,在旁聽著的穆子也就知道了,為何當時清讓能夠控制青蘿, 原來鳳宜是清讓的靈獸。
雖然這事實違背天理,但是穆子聽起來,也動容吧不少。
“不行,清讓太過於虛弱,路途艱辛,如果我花大力氣維持你兩的生命只怕是趕不到藍迦梅朵了。”不周收起號脈的手,此行原本只要照顧一個生龍活虎的穆子,他還能應付這艱辛,但是這公司水深,還不知道風水部和那白眉老道的深淺,若是貿然將內力花在路途上維持鳳宜和清讓的性命,不周怕是無力再去禦敵。
巨猴怪突然捶了幾下自己的胸,然後嚎叫了幾聲,還手舞足蹈了起來,像是在說什麽法子似的。
“不行,不能把我和清讓留在這裡。”鳳宜也聽得懂這些動物語言。
原來那猴子建議鳳宜和清讓原地休息,而他們趕去藍迦梅朵去尋找玉化雪蓮。
“一來一回花去月余,時間太久。”鳳宜道。
“嗯,加上鳳宜也就這幾日渡劫了,如果身邊沒人那老道找來了他也沒法子。”不周讚同的說道,“而且,清讓那身體,也等不得月余了。”
一時間,竟也沒有解決法子。
“我倒是有辦法。”穆子撅著嘴巴,人中上橫放了一根草,此時她還在耿耿於懷不周對她推讓了一把,於是吊著眾人的胃口,遲遲不說方法。
果不其然,不周急切的催促著她,甚至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自覺稍稍用了幾分力,讓穆子有些吃痛。
“我說,我說。”穆子掙扎出來,說道,“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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