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卻是冷哼一聲,不耐的道:“別搞這些歪門邪道,快點走,別想耍花樣,不妨告訴你,我雖是內侍,可是身手還是不錯的,起碼要修理你還是易如反掌的。”說話間,仿佛是要驗證自己所說的話似的,李德全一把抓住了李寧的後領,略一用力就將人給拎了起來,淡淡的道:“帶路吧。”
李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將銀票收了起來,也收了自己的小心思,一路領著李德全來到了店裡,上了二樓後,欠了下身子道:“勞你在這裡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將帳冊拿來。”說著便直接進了內間,剛準備關門,便見李德全已經將手撐在了門上,忙小心的問道:“這位公公,不知你這是何意。”
李德全此時這才撇了李寧一眼,雖什麽話都沒說,但是那壓力可不是李寧這個小小的舉人能夠承受的了的,當下便有些氣虛的訕訕的將手放了下來,直往裡間去了。
李德全這才靠著門,不錯眼的盯著李寧,就在看見李寧將帳冊取了過來,李德全略松口氣的功夫,忽然發現李寧的手往櫃子上用力一按,當下啪嗒一聲脆響,李寧剛剛所站的位置,當下便打開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口子,而李寧此時早已掉入其中,李德全趕忙上前查看,口子卻早已封了起來,李德全忙照著李寧剛剛的動作,撞向書櫃,口子雖開了,可惜在李德全追擊之下,早沒了李寧的蹤影,李德全當下憤憤的錘了幾下書櫃,隻得,回到了行宮。
而康熙聽到這個消息,當下便氣的站了起來,怒喝道:“什麽,混帳。”想想自己剛剛還說這李寧是個忠心的,沒想到轉眼間就被打臉,康熙的怒氣可想而知,當下便道:“李煦,這李寧就交給你了,朕只有一句話,若是在今天天黑之前,人沒給朕帶來,那麽,朕要你全家的命,去吧。”
李煦忙重重的扣頭道:“奴才遵旨。”
一出了行宮的門,李煦便匆匆往家趕,將家裡的奴才都趕出去找人,順便將府裡的管家叫了來,李達早得到了消息,當下便跪在了李煦面前,磕頭道:“主子,奴才沒臉見你,有這麽個弟弟,奴才一家子的臉面都丟盡了。”說著,竟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來,二話不說,便往自己心臟的地方招呼,李煦見了,趕忙一腳踹了過去,直接將匕首踢飛了出去。
李達這下子安生了,忙將身子跪好,將腦袋壓得低低的。
李煦輕歎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有句話你說錯了,你弟弟是個好的。”
李達一聽,當下便驚訝的抬起頭來,李煦也不多說,只是道:“你只要記住這話就行了,這次怕是保不下李寧了,不過你放心,你弟弟的家人,我會照顧的。”
聽完這話,李達當下更是羞愧的道:“哪裡有臉讓主子這麽做,弟弟的家人自有奴才在呢。”
對此李煦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再次輕歎口氣,便起身去了書房。
隻將李達弄得蒙蒙的,隻不知道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大約半個時辰後,李煦便見有人稟報,說是找到李寧了,李煦這才站起身來,隨著來人來到了一處別院來,將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李煦躬身對著李寧一拜。
李寧見狀,趕忙躲了開去,連連擺手道:“主子這是做什麽,委實折殺我了。”
李煦卻沒有就這麽混過去,而是再次站在李寧面前,鄭重的又是一拜,在李寧要躲開的時候,緊緊拽住了李寧的手,又是將這一禮行完,這才開口道:“這一禮你當的,你救得是我全家的性命。”
聽了這話,李寧整個人的神情都不自在了起來,
忙擺擺手道:“主子,你要是這麽說,我沒臉活著了,這事本就是我惹出來的,主子你絲毫不知,若我再讓這錯讓主子擔了那我成什麽人了。”說著,李寧有些尷尬的道:“主子,我知道這次我是逃不掉了,可是我的父母妻兒。”這話話音還未落下,李煦便忙止住了李寧的話頭,指天發誓道:“你放心,今後他們就是我的責任,你的兒子我會安排他們進學,以後也會給他們安排個好前程。”
聽到這裡,李寧徹底放下了心,當下便刺了李煦一刀,接著將匕首往李煦手裡一塞,便抓著李煦的手往自己的右胳膊上劃了過去,然後用盡力氣的“哎呦”一聲,便見門外的人立時衝了進來。
當下便將李寧給圍了起來,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忙跑了過來,關心的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李煦搖了搖頭,那人這才又走到了李寧的身邊,當下便一腳踹了過去,冷冷的道:“狼心狗肺的東西,也不想想因為你誰,你才有今天的日子,竟敢對主子下手,我看你是活膩了。”說話間,拳頭便如雨點般的落在了李寧的身上。
李寧本就是個書生,雖不柔弱,但是和這些整日裡舞刀弄槍的人自然是沒法比,十幾拳過後,便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李煦見狀,忙開口道:“快住手,皇上那裡還等著提人呢,你們將人打成這樣,皇上那裡如何交差。”
領頭人聽完,當下便跪了下來。
李煦只是望了一眼,並沒有喊起,便扭頭對著其他人道:“將李寧架著,隨我去行宮見萬歲爺吧。”
眾人趕忙應是,待所有人都走了,領頭人這才訕訕的站了起來,一臉懊惱的模樣。
康熙行宮,見李煦這邊將人給抓來了,當下怒喝道:“說說吧,為什麽要逃。”
李寧看了眼康熙,又小心的望了一眼李煦,這才道:“回萬歲爺的話,我知道這次闖的禍大了,便是萬歲爺能饒了我,主子也不會饒了我,所以這才……”
聽了這番話,康熙當下嗤笑一聲,將手中的茶蓋重重的蓋在了茶杯上,“你們這是將朕當傻子耍呢,剛剛還一副忠心為主的模樣,眨眼間便是個卑鄙小人,你當朕真能相信。”
說完,康熙也不理李寧,而是將視線轉向李煦道:“朕原本還想著,你是冤枉的,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朕想多了。”
李煦聞言,趕忙跪了下來,“臣該死。”
“該死,說的好,你的確是該死,不過在死之前,朕再問你一次,這奴才所做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
康熙這話音剛落,李煦便將頭抬了起來,對著康熙鄭重道:“回萬歲爺的話,臣不敢有瞞,李寧經營這個鋪子臣是知道的,只是他用這個鋪子具體做了什麽營生,臣是絲毫不知啊,若萬歲爺不信,隻管去查,若臣有半句虛言,願將九族人頭送上。”
這話一出,康熙的神色和緩了些,也發現了李煦身上的血跡,又見李寧的模樣,心裡便有了個大概,忙讓隨性的禦醫去給李煦診治了。
至於李寧,他實在沒工夫搭理,隻交給梁九功處置了。
當胤禩幾人聽到了消息,胤禟當下冷哼一聲道:“這才是咱們的好阿瑪呢,對李煦這個奴才可比對咱們這些兒子好多了,這樣的大罪都能讓他給躲過去了,真是老天沒眼。”
見胤禟說的不像,胤禩忙道:“九弟,胡說些什麽,這話也是能亂說的,依我看,這事李煦還真可能是無辜的,若不然以他的能力,怎麽會傻的皇阿瑪還在江南便這麽明目張膽的折騰,不是找死嗎。他可不是這麽蠢的人呢。”
對於這一點,胤禟自然認同的很,當下也閉了嘴,轉而問起道:“那八哥李寧的事也和李煦沒關系嗎,我可不相信好端端的這人就給跑了,這裡面準有貓膩。”
胤禩聽完,但笑不語,只是那笑容很有些意味深長罷了。
待李煦回到家中,李夫人早已等在了那裡,見自家丈夫的胳膊吊了起來,當下便唬的不輕,一迭聲的將人迎進了屋子,擔憂的問道:“爺,你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去抓李寧嗎,這傷難不成是李寧弄的。”
李煦淡淡的望了自己的夫人一眼,最終點了點頭,李夫人一聽這話,當下便氣的不輕,恨恨的道:“好啊,往日裡對爺你奉承巴結怎麽都嫌不夠,一有事情就翻臉不認人了,敢和爺你動刀子了,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爺你等著,李寧在萬歲爺那裡,我動不了他,他那些家眷可還在咱們府裡呢,我這就去給爺你報仇去。來人啊。”
話音剛落,便見屋外一位嬤嬤走了進來,李夫人正要說話,便聽李煦當下怒喝道:“滾出去,沒有爺的命令,一個人都不許進來,聽清楚了沒有。”
那嬤嬤聽完,自然不敢怠慢,忙匆匆出去了,待屋子裡只有兩人,李煦望著自己這個夫人,那是要多糟心就有多糟心,說起來這個夫人原本也不是他喜歡的,不過是討了自個母親的歡心這才嫁了進來,他也就認了,只是越是相處,李煦便發現這個夫人聰明是聰明,不過卻都是些小聰明,整天裡的該計較的時候瞎大方,不該計較的時候呢,偏偏去爭那一星半點的利,他雖說了幾次,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再想想今日的事情,李煦深深的歎了口氣,知道不將事情說清楚,自己這個倒霉媳婦是肯定不會明白的,為了不讓李寧的家眷遭受無妄之災,李煦當下便只能解釋道:“這傷是我和李寧商量好的。”
果然這話一出,李夫人當下便愣住了。半晌才小聲的問道:“這話是怎麽說的,爺你發生的事,我也聽說了,難不成,真是爺你讓李寧那麽乾的。”
早知道自個媳婦蠢,但李煦真沒想到自個媳婦竟然這麽蠢,好端端的是怎麽想到那裡去的,當下便怒喝道:“怎麽可能。”
李夫人這才拍了拍胸口,一臉放松的道:“我就說嗎,爺你不會這麽傻才是嗎,那既然這事是李寧自作主張,爺你何必自己挨上這一刀呢,不是說李寧還跑了嗎。”
聽到這裡,李煦只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釋了一遍,重點是將裡面的利害關系一一解釋清楚,這才總結道:“總之,你記住,若沒有李寧,萬歲爺未必相信我無辜,他的家裡人在萬歲爺走後,你隻管供著就是,他們以後的路, 我自會安排好,現在嗎,你先將他們送到李管家那裡,他自然會照顧好,這事你抓緊趕快辦。”
李夫人這才應了聲“是”,李煦望了自家媳婦一眼,見其放在了心上,這才起身道:“那你便趕緊辦吧,我今天到翠芝那裡,你先歇著吧。”說完,也不等李夫人答話,便往外走了出去。
就在李煦剛出了屋子,剛剛那嬤嬤便忙掀簾子走了進來,“夫人可有什麽吩咐。”
李夫人“啊”的一聲大叫,直接將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掃到了地上,這才道:“賤人,真是個賤人,整日裡的勾搭爺,都是些什麽東西,嬤嬤,你去,告訴管家,這個月那些狐媚子的份例減半,就說爺傷了,隻當他們為爺祈福了。”
嬤嬤聞言,隻覺得這事情辦得略有些不妥,忙上前一步,將李夫人勸坐在椅子上,這才道:“夫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萬一她們去爺那裡嚼舌根,你賢惠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聽了這話,李夫人當下又再次將手邊的茶盞給揮了下去,盯著那嬤嬤的眼神簡直能噴出火來,“你也在這裡看本夫人的笑話是不是,哼,嚼舌根子,讓他們嚼好了,難不成當本夫人怕他們不成,左右賣身契都在本夫人的手裡握著,我倒要看看,哪個好日子過膩了,個自個找不痛快呢,你去,就這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他們,看他們還敢說什麽。”
到了此時嬤嬤也不敢再勸什麽,忙照著李夫人的安排去做了,好別說,真是一力降十會,這次還真沒出什麽么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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