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歎了口氣,笑了笑,再沒說什麽。
果然直到診斷四福晉都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四福晉的肚子依然沒用動靜,不說別人就是四福晉自己也著急了起來,再加上不知什麽時候起,外面竟然傳言四福晉的肚子裡懷了個妖孽,是來禍害大清江山的,事情便越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看著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胤禛,四福晉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小心的喊了一聲“爺。”卻在胤禛望過來的刹那,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胤禛瞳孔亦是一縮,望著自家福晉,半晌都沒有應話,見此情景,四福晉的眼淚不由的流了下來,這麽多年的夫妻做下來,她比誰都清楚,胤禛此時在想些什麽。
胤禛此時的眉頭也皺的死緊,到底說出了那句四福晉拚命想要逃避的話“這個孩子,棄了吧。”
隻這樣的答案,要四福晉如何能夠接受,站起身來,連退兩步,四福晉連連搖頭道:“爺,這可是我們的親骨肉,你怎麽忍心,肚子沒起來,說不定,說不定是我往日裡吃的太少的過,以後我多吃些,外面的流言,不過是為了打擊咱們,你可千萬別信啊。我現在就去吃,現在就去。”
一把拉住自己福晉的手,胤禩這才開口道:“福晉,你應該明白,如今已經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了,皇阿瑪那裡只怕已經有了心結,這孩子便是生下來,又能如何。”
聞聽此言,四福晉眼淚不由流的更凶,緊緊的捂著肚子癱軟了下來,“我不要,我不要,爺,孩子如今在我的肚子裡,他不是妖孽,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是妖孽,能身為爺的孩子,怎麽可能是什麽妖孽,爺成親這麽久,妾身從未求過你什麽,這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你救救咱們的孩子吧。”
說著,四福晉更是一把拽著四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著急的道:“你摸摸,爺,你摸摸,他都會動了啊,你怎麽忍心。”
將手抽了出來,胤禛直接背過了身子,撂下一句,“事情已經如此,該怎麽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爺先走了。”
望著遠遠離去的胤禛,四福晉再也忍不住癱軟在了地上痛哭了出來,牛嬤嬤此時也不知道怎麽勸,只能靜靜的站在門外,直到覺得四福晉發泄的差不多,這才進來安慰道:“福晉,你想開些吧,不論怎樣,爺的寵愛最重要啊,況且你還有大阿哥呢,便是不為其他想想,總要顧慮著大阿哥不是,你隻當是為了大阿哥吧。”
“弘暉,弘暉,額娘的弘暉啊,……可是,可是這個也是我的骨肉啊,我已經感覺到,感覺到她在動了,嬤嬤,你摸摸看,你摸摸看哪。”
牛嬤嬤此時的眼睛也忍不住紅了,相勸卻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親自淨了帕子服侍著四福晉淨過面,在一旁靜靜的陪著四福晉。
發泄過後,四福晉猛然間抬起頭來,眼中閃現出仇視的目光,不由陰狠道:“嬤嬤,你去查,這流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我這孩子若是保住還則罷了,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定要他們給我的孩子陪葬。”
聽到這裡,牛嬤嬤也是眼神一厲道:“福晉放心,這事交給嬤嬤去做,找到罪魁禍首,不用福晉開口,老奴先活撕了她。”
揮了揮手,示意牛嬤嬤出去,四福晉不由搖搖晃晃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整個人刹那間撲在了床上,默默的掉起眼淚來。
另一邊,聽到這些傳言的慧敏好險沒被蘋果一口給噎死,忙將蘋果給放了下來,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麽,外面都在傳四福晉肚子裡的孩子是災星,是來禍害大清江山的,
怎麽可能。”王嬤嬤忙“哎呦”一聲,接著道:“可外面如今都這麽說,說不定有幾分道理呢,我活了這麽久,竟沒見到一個孕婦,五個月了,肚子一點變化都沒有的。福晉,要我說,這事說不定就是真的。”
慧敏閉了閉眼,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趕忙吩咐道:“嬤嬤,不管是真是假,吩咐下去,別的地方怎麽傳我不敢,我這府裡不許傳一句謠言,違者,不論是誰,先打二十板子,再退回原處。”
王嬤嬤小心的望了慧敏一眼,見其神色不似作偽,忙應道:“是福晉。”便下去自去安排不提。
只剩下慧敏一人,頗有幾分苦笑不得之感,不由在屋子裡,左右走動了起來,最終右手握拳,一手錘進了手掌心中,“到底是誰傳了這樣的傳言,背後又有什麽目的,一個孩子能妨礙什麽。”扭頭望見杜嬤嬤,慧敏忙又吩咐了一番。
不過幾日,四福晉與慧敏兩方都得到了消息,原來這一切的流言竟然是索額圖一手給安排的,聽到結果的時候,慧敏和四福晉兩人都不敢置信,要知道四爺此時可是妥妥的太子一派的,索額圖這麽做豈不是跟自己人過不去。
便是得到答案的胤禛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他原以為是胤禩一夥動的手呢。見自家福晉一臉不忿的模樣,胤禛不由再次追問道:“真不是八弟他們做的。”
此時四福晉對於索爾圖的恨意,可以說是快要積滿,隻一向的教養,讓她不好爆粗口,卻也恨恨的道:“我原也懷疑隔壁,讓人細細的調查了他們,結果發現,八弟妹竟也派人打探這消息的來源。爺,你想,若真是老八他們傳的,他們還打探這個幹什麽。”
一句話,不由讓胤禛沉默了下來,隻一口一口的灌著茶水,一兩分鍾後,四福晉不由驚叫一聲,卻原來,胤禛竟將茶盞捏碎了開來,滿手的血跡隻將四福晉嚇得不輕,慌忙用自己的手帕將傷口給按住了,一迭聲的讓人去請太醫來,卻被胤禛給攔住了。
見此四福晉心中雖不放心,到底不好違逆胤禛的意思,隻讓人將自己府裡的大夫喊了來。
直到將傷口包扎好,胤禛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讓四福晉著急不已,揮手譴著大夫退了出去,四福晉這才蹲在自家爺面前,擔憂的道:“爺,你和我說說話,你別嚇我,和我說說話啊。”
只可惜,無論四福晉如何說,胤禛就是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四福晉不由更著急了起來。
足足半個時辰後,胤禛這才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四福晉只看的心疼不已,不由緊握著胤禛的手道:“爺,你別笑了,別笑了,孩子我不要了,不要了,只要爺你沒事,我什麽都不要了。”越說越傷感,四福晉的眼淚不由隻往下落。
滴滴的熱淚滴在手上,仿若滴在了胤禛的心上,不由輕撫著自家福晉的臉,凝眉問道:“這淚可是為我流的。”
點點頭,再點點頭,胤禛見狀,一把將四福晉摟進了懷中,“只有你了,爺只有你了。索爾圖敢這麽做,沒有太子二哥的許可,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原以為,好歹有一個真心待我的,卻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四福晉聽的隻覺得心痛難忍,摸著肚子,心中苦笑道:“孩子,額娘對不起你了,你別怪額娘狠心,但凡有一點辦法,額娘也一定不會不要你。”卻沒有看到,胤禛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
四福晉這邊剛下了決定,第二天連落胎藥都已經熬好了,剛將藥接到手裡,就聽人報‘八福晉來了’,聽了這個消息,四福晉不由冷笑一聲,忙吩咐了牛嬤嬤一番,牛嬤嬤聞言一愣,不由躊躇道:“福晉,這不好吧,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吧。”
將藥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四福晉冷冷的笑道:“我已經如此了,她還要上來找不自在,我如何能讓她好過,再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可是清楚的很,如今來看我的笑話,我便是再不濟,也要回敬一番。”
“可是。”牛嬤嬤總覺得若照自家福晉的話去做,要出大事,只是還要再勸,就見自家福晉已經將手舉起,拒絕道:“行了,嬤嬤,該怎麽做我心裡有數,嬤嬤隻管照做就是。”
牛嬤嬤見狀,也隻得長歎口氣,站到了門口,四福晉也一咬牙,直接將藥吞了下去,站在了門內,見牛嬤嬤的手微微一動,直接快步走了上去,哎呦一聲,四福晉便向後癱倒,慧敏望著這一幕,此時還沒回過神來,不過下意識的反應,立馬喝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找太醫來。記得找林院正。”
牛嬤嬤此時也回過神來,忙一溜煙的讓人出府去了。
因流言的關系,京城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四福晉的身上,如今一聽說四福晉被八福晉撞的可能流產的消息,宮裡幾個大頭,都派人跟著去了。便是康熙都直接讓梁九功跟著去了。
待到了府裡,林院正一把脈,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脈象一點都不像要落胎的樣子啊,不由望向了四福晉,見其眼冒冷汗,雙手青紫的模樣,又的確不像是裝的,擰眉細思,讓四福晉換一隻手,又把了一番,林院正不由站了起來。
梁九功剛上前,林院正便先一步道:“梁公公,四福晉這脈象怎麽看都不像是要落胎的樣子,而且若我診的不錯的話,四福晉這脈象還強勁的很。”
梁九功懷疑的望了一眼四福晉,又望了一眼八福晉,小聲的道:“林院正這話可真。”
“不敢欺瞞公公。”
這話一出,本“哎呦,哎呦”叫個不停的四福晉,當下住了口,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下意識的驚叫道:“林院正你可有把錯,我怎麽可能一點事都沒有,胎氣總動國過了吧。”
林院正躬身一禮,“回四福晉的話,您的脈息強而有力,絲毫未有動了胎氣的樣子,恕臣直言,你不過是皮外傷罷了。”
慧敏此時完全明白了過來,自己這個嫂子,想落了這個本不存在的胎兒,還要將罪名推到自己的身上,當下表示這事決不能忍,立時站出來,一臉正義凜然的道:“四嫂,便是弟妹往日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也不能將這樣的罪名往我身上扣啊,再者,四嫂,你別忘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皇家阿哥。”
四福晉蹭的一聲,坐正了身子,再顧不得這麽多人在場,著急的道:“八弟妹,你胡說些什麽,若不是你撞了我,我至於躺在這裡嗎。”
冷哼一聲,慧敏嗤笑道:“四嫂,你別模糊話題,我竟不知我便是要動手,能用這麽淺白的方式,且不說你好端端的讓牛嬤嬤站在門外,你站在門口是為了什麽,我就是想問一句,我要動手,總要有動機吧,那四嫂可否告知我,除了這個孩子與我有什麽好處,難不成這個孩子和我有什麽利益瓜葛不成。”
四福晉當下語塞了起來,倒是牛嬤嬤,立時雙膝跪地了下來,一臉痛心的道:“八福晉,你這話可冤死我們福晉了,福晉是因為急著見你,這才鬧出這番事來,絕未有說八福晉你是故意的意思,況且,八福晉你說你沒有理由害這個孩子,難不成我們福晉就想害他嗎,這可是我們福晉的親骨肉啊。”
到了此時,慧敏也沒了看戲的興致,不由冷冷一笑道:“那誰知道,說不定,四嫂肚子裡根本就沒什麽孩子,這才想個辦法脫身呢,我可還沒見過,五個月的肚子,連鼓都沒鼓呢。”
這話一出,屋中眾人都是一驚,這卻是眾人沒有想到的,畢竟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做這種事,這可是會丟了性命的大罪,林院正首先跳了出來,“八福晉,莫非你這話的意思,是老夫和四福晉勾結,虛報這一出嗎。”
看著林院正氣呼呼的模樣,慧敏忙道:“林院正,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四嫂會不會吃了什麽藥,裝作懷孕的樣子,騙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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