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被罵的一愣,隻往日裡的習慣,也讓他順著費揚古的話跪了下來。
費揚古見狀,更是氣了個半死,整個人不由的咳嗽了起來,星輝見狀,忙一步衝到了費揚古身前,緊張的問道:“阿瑪,你沒事吧。”說話間,星輝憤恨的視線不由望向了四阿哥。
見此情景,費揚古當下不顧自身的狀況,強撐起身子一個巴掌便對著自家兒子扇了過去,這一下,可是完全將星輝給扇懵了,委屈的道:“阿瑪,好端端的打我做什麽。”
費揚古“老子打的就是你,我問你,謠言是不是你讓人傳出去的。”
“謠言什麽謠言。”星輝下意識的問道,這倒不是星輝作假,畢竟在費揚古隨時都可能不在的情況下,身為孝子的星輝,自然所有的心思都在費揚古的身上,對於外面的事情就沒有那麽清楚了。
問題是這麽明顯的事情得有人信啊,四阿哥擺明了不信,更悲催的是費揚古顯然也不信,這不,一聽兒子還在這裡裝傻,費揚古再也忍不住的又是一個巴掌呼了上去,可惜的是費揚古高估了自己此時的狀況,這不,一個巴掌下去,人沒打到沒說,反而整個人摔在了床底下。
這一幕,可把星輝嚇了個半死,喊了聲阿瑪,便整個人撲了上去,見費揚古此時已然唇間發白,渾身顫抖不已,顯然不好。
星輝當下不由亂了分寸,隻大聲喊道:“林院正,快救命啊,阿瑪,阿瑪,你說句話,別嚇兒子啊。”
林院正匆匆趕來,把了把脈,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直言道:“怕是費揚古大人過不了今晚了。”
“怎麽會。”星輝此時面無血色,整個人癱軟了下來,不可置信的望著林院正,最終整個身子竟直接衝著四阿哥撞了過去,眾人見勢不妙忙上前將人給拉住了。
費揚古也強撐著開口道:“逆子,還不跪下,是不是還嫌你鬧的事情不夠大。”
星輝委屈的跪了下來,解釋道:“阿瑪,兒子什麽都沒做,倒是四阿哥三番五次害你自此,你怎麽還護著他。”
費揚古聞聽此言,只在心裡咒罵了兒子一番,面上更是不停的喊著“畜生,逆子。”
五格見事不妙,忙拉著在家大哥在一旁一陣的耳語,待聽到因為流言的內容,星輝這才明白了過來,指天發誓道:“阿瑪,冤枉,那謠言根本就不是我放出去的,更何況,要說起來,那根本就不是流言,本就是事實,四貝勒,難不成我阿瑪不是因你們鬧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聽了這話,胤禛心中一噎,卻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費揚古見此當下厲喝道:“畜生,老子剛剛說的話,你就給忘了。”
星輝正要反駁,就聽外面有人來報,“老爺,八貝勒府派人來了。”
“什麽”費揚古喘著粗氣,卻也忙將人叫了進來,就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小卓子無疑,後面還零零散散的跟了十幾個人,各個手上捧了個匣子,小卓子一進來,便笑意盈盈的先對著胤禛請安道:“四爺吉祥,我們爺讓奴才來看看費揚古大人,順便,送些藥材過來,希望費揚古大人早日康復。”
胤禛冷冷一笑,“八弟還真是有心了,什麽事情都有少不了他的身影,只是這藥材只怕是用不上了,可惜了八弟的這番吸收你了。”
話音剛落,胤禛便意識到不好,畢竟便是林院正說了費揚古可能過不了今晚,到底所有人都抱持著一種希望,如今自己這樣一說,可不就是說費揚古定然沒得救了,果然再抬眼間,胤禛便見眾人眼中都隱含著怒意,隻費揚古一臉無力的閉著眼睛,
看不清表情,不過在胤禛看來,也肯定算不得好。對於自己造成的後果十分滿意,小卓子眼珠子一轉,忙上前討巧的道:“回四爺的話,我們爺說了,費揚古大人為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老天爺定會庇佑的,定然長命百歲,這不因為十四阿哥的原因,我們爺倒是收集了不少的好藥材,十四阿哥如今大好,也用不著了,白放著也是可惜,我們爺特意讓我每樣拿一種來,請林院正挑揀的用了,若有效果,也是大清的福分了。”
這話說的,烏喇那拉家眾人隻覺得面上有光,星輝臉上一喜,也顧不得禮數,隻上前將各種盒子打了開來,忙問道:“林院正快看看,這些藥材可能救得了我阿瑪的性命嗎。”
林院正望著眼前各個上了百年千年的極品藥材,滿臉的懵逼神色,要知道這麽好的成色便是宮中都未必有,如今八貝勒竟搬到了一個大臣家裡,不說上進給萬歲爺,林院正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一時不由沉靜了下來。
星輝見狀,忙追問道:“林院正,行不行的你好歹給句話啊,這不說話是個什麽意思。”
見兒子一二三再而三的失了分寸,費揚古不由著急的呵斥道:“孽子住嘴,咳咳咳咳咳。”
林院正顯然也看穿了費揚古的顧慮,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道:“費揚古大人不用如此,我只是沒想到八貝勒送來的藥材如此之好,一時驚住了罷了。”說著,細細的寫下一張藥方來,遞到了星輝的面前,“你讓人照這藥方去熬藥,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這話本是隨口一說,星輝的眼睛卻亮了起來,忙緊緊的抓著藥方,讓下人接過各種藥材,配置去了,又對著小卓子道:“公公回去代我謝過八爺,等忙完,我定去拜訪。”
小卓子臉上露出了笑容,小心的看了一眼胤禛漆黑的臉色,忙低頭應道:“星輝大人客氣,若沒什麽事,奴才便先回去了,祝費揚古大人早日康復。”
說完,便一揮手,帶著十幾人浩浩蕩蕩的走了,而星輝也一轉身,親自盯著奴才熬藥去了,畢竟這可是自家老子的救命藥,不親自盯著他也不放心。
見此情景,胤禛的臉不由更黑了,冷笑道:“烏喇那拉家的規矩真是好的很。”
此時星輝不在,五格忙越過幾個哥哥上前道:“四貝勒恕罪,奴才大哥的脾氣一向如此,若阿瑪好了,絕對會重新教大哥做人的道理,來人還不給四貝勒上茶,這點規矩都不懂,要你們何用。”
胤禛頓時憋了一肚子的怒氣,想向費揚古要個說法,只看得對方隨時會翹辮子的模樣,到底什麽都沒說。
半個時辰後,星輝便將藥給端了過來。親自小心的遞到費揚古的嘴邊,見自家阿瑪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星輝松了口氣的同時,忙湊近跟前,小心的觀察著自家阿瑪的神色,費揚古在心中歎了口氣,有這麽個蠢兒子,他少活幾年說不定是件好事,冷哼一聲,費揚古索性閉了眼。
隻一會的功夫,費揚古便覺察出不同來,隻覺身體裡一股暖流緩緩的升了起來,不由舒服的嚶嚀了一聲,星輝忙問道:“阿瑪,你怎麽了。”
費揚古察覺出身體的不同,只是想著這原是八貝勒的好意,不由皺著眉頭道:“沒什麽,只是我有些累了,四貝勒今天恕臣不能招待了,若費揚古這次還能留下命來,再和你致歉,至於流言的事情,費揚古定會查探清楚,給四貝勒一個交代。”
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胤禛自然不會再留下來,隨便勉勵了幾句,便帶著林院正起身告辭了。
星輝當下冷哼一聲,隻讓費揚古氣的不行,讓下人都退了出去,費揚古將腦袋下枕的瓷枕對著其扔了過去,星輝下意識的一躲後,便不可置信的望著費揚古道:“阿瑪,我沒看錯吧,剛剛是你用枕頭丟我。”
五格也一臉驚喜的道:“阿瑪,八貝勒送的藥材起作用了是不是。”
其他幾人聞言,臉上也露出了激動的神情,費揚古當下便道:“禁聲,八貝勒一番好意,咱們也不能不識好歹,行了,要記得,為父能好起來,主要靠的是林院正的醫術,八貝勒的藥材不過是輔助的作用。”
一聽這話,星輝幾人臉上都是一喜,因為這話直接意味著八貝勒的藥材確實起作用了。
可這裡面的厲害關系他們自然也明白,忙都點了點頭,八貝勒夠意思,他們也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費揚古這才讓兒子將他扶坐了起來,正色的問道:“既然為父的身子如今有了起色,有件事要你們去做。”
說到這裡,費揚古下意識的見了幾個兒子的神色,見其各個心知肚明的模樣,不由多了絲腥味,輕笑道:“你們給為父說句實話,這流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們做的。”
一聽這話,別人還就罷了,隻星輝立時喊冤道:“阿瑪,你老人家都生死不知了,兒子們哪有心思做這種事,哪有您這樣往自己兒子身上扣屎盆子的。”
說完,星輝不由一頓,不由冷冷的道:“四貝勒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可對,之所以進宮向萬歲爺求了林院正來,也是為了消弭流言可是。”
話音落下,不等費揚古答話,星輝便冷然一笑道:“好一個四貝勒,好一個妹夫,真是好的很,怪道整天都冷著一張臉,果然是個冷心冷肺的。”
“住口,為父往日怎麽教你的,四貝勒如何,哪裡容得你來評論,難不成你想將烏喇那拉家毀於一旦嗎,再者說了,便是四貝勒再如何,好歹也是你妹妹的丈夫,你便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也不該說這些話。”
星輝冷哼一聲,還要再說,五格忙上前一把拉住了自己大哥,在其耳邊慌忙勸道:“大哥,阿瑪即使身子有了起色,但到底如何,還得林院正看過再說,阿瑪說什麽你隻管聽著就是了,不要再惹阿瑪生氣了。”
星輝聞言,這才將身子扭正,輕呼出口氣,緩緩的道:“阿瑪說的是,兒子記住了,以後再不會如此。”
費揚古歎了口氣,整個人便躺了下來,“流言的事情,你們各自去查吧,為父累了,先歇息一下,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聞言,紛紛退了出去,這次便連星輝也沒有留下。
費揚古不由深深的歎了口氣,隨著每日的服藥,費揚古的身體漸漸的好了起來,只可惜,無論怎麽查,這流言竟都顯示是從自己府裡傳出去的,而確實有幾個人出自自己府中,可你說我,我推你, 愣是沒找到最先說的人是誰,隻讓費揚古惱火的不行,索性個直接將眾人聚在了一起,一頓板子下去,所有人都只能趴在了地上,不停的哀嚎著。
費揚古本就是帶兵出身,對眼前的一幕,自然沒有絲毫的想法,隻冷聲問道:“還不給老夫老實交代,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其中一個已然快沒氣的小廝忙喊冤道:“老爺,奴才真是只在府裡說了兩句,絕對沒有外傳啊,老爺饒命啊。”
費揚古冷哼一聲,“看來,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既然如此,來人啊,給我繼續打。”
眾人聞言,剛準備動手,便見其間身份最高外院總管的舒總管爬行到了費揚古面前道:“老爺別打了,奴才們也是不忿老爺的遭遇這才傳了兩句閑話,完全是對老爺的一片忠心啊,老爺,便饒了奴才們吧。”
“哦,看來舒總管對這些很是清楚嗎,那就由舒總管說說吧,什麽時候,老夫要你們自作主張的為老夫好了。連奴才的本分都給忘了竟說為老夫好,你們知道你們這麽一弄,將烏喇那拉家拖入如何的境地嗎,你老實說,這裡面有沒有外面的手腳。”
舒總管下意識的望了星輝一眼,便忙低下了腦袋。
見所有的人都因為舒總管這一眼,望向了自己,星輝當下便氣道:“看什麽,難不成你要說是我讓你們傳的不成。”
舒總管忙低下了腦袋,費揚古的眉頭卻已經皺了起來,厲喝道:“星輝。”
星輝隻覺得他簡直比竇娥還冤,也不廢話,直接上前,對著舒總管一腳便踢了上去,“誰讓你陷害爺的,看爺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