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微挑,胤禩似笑非笑的望了慧敏一眼,“你說是就是吧。”心中卻不由想到,上次宮中母妃說的話,算了,還是不要再說了,左右慧敏高興就好。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康熙萬壽的前兩日,梁九功一早,忙仔細的將康熙的鑾駕檢查了一遍,見沒什麽錯漏,這才恭請康熙上輦,皇子,皇孫,護在禦輦兩旁,只見一路行來,30余裡禦道上,官員百姓跪迎聖駕,八旗,親王,各省,各部的戲台子,?也是幾步便可見一個。街巷兩邊,龍棚、經棚、門樓、茶坊、書肆等等,都是朱漆彩繪,無數的萬字、壽字、福字形的花紋、圖案、棚門、樓門上都懸掛著吉祥對聯、紅燈高懸,康熙說過之處,山呼萬歲聲此起彼伏。
那情景隻叫一個熱鬧非凡,讓康熙看了,心情舒暢不已,臉上笑意不由更深。
回到紫禁城,康熙興致大起,待眾人按品級拜過壽後,便示意眾人落座,落座後,康熙把一個孝子的角色演了個淋漓盡致,先是讓太后點了幾出戲,然後又恭恭敬敬的敬了酒,百官自然也不能乾坐著,一個個忙又起身給太后敬酒,嘴裡更是高呼著“太后吉祥,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看了看下跪的眾人,這才開口道:“皇上,叫諸位大人們起來吧,今日是你的壽誕,這麽一來,哀家倒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康熙聞言,略一微笑,回頭對眾人道:“眾位愛卿,都起來吧,今天是朕的壽辰,眾位愛卿就不要太拘禮了。”
康熙話雖如此說,但下面的眾人可不敢如此照著作,當下又是一通磕頭謝恩,這才一一起身,康熙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對身邊的梁九功道:“開戲吧!”
梁九功聞言,高聲喊道:“皇上有旨,開戲!”當下便聽鑼鼓大作,戲台立時熱鬧起來。
隨著戲台上越來越喧鬧,台下的眾人,也開始了聊天,一時間是好不熱鬧,眾人推杯換盞間,胤禩、胤禟、胤俄三人便隨著其他阿哥來到了康熙近前,立時跪了一地,同時喊道:“兒子給皇阿瑪拜壽,祝皇阿瑪萬壽無疆!祝皇瑪嬤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康熙滿意的笑望著眾人,又看了看身旁的太后,太后見狀,揮了揮手笑道:“都起來吧,今天這個班子可是不錯,唱的也有味,你們都落座,陪著你皇阿瑪和哀家好好看看這出戲。”
康熙隨即也道:“太后賜你們坐了,你們一旁就坐吧。”眾人這才謝恩起身。
不覺間,一出戲也到了尾聲,只見台上的戲子們捧著壽桃,和一個壽字來到了台上,當下跪倒在地,扣頭道:“小人們祝萬歲聖體康泰,國運昌盛。”
康熙見狀,立時一臉的笑意,開口說道:“好,你們今天也很賣力,唱的不錯,梁九功,賞。”
梁九功聞言忙道:“你們這些小子,聽見了吧,皇上有賞,還不趕緊謝恩。”
眾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忙磕頭道:“謝萬歲隆恩。”
一旁落座的胤禟笑著對胤禩、胤俄道:“八哥、十弟,這個戲班子可是很會討巧啊,就這麽說了幾句吉祥話,磕了幾個頭,可是多得了不少銀子啊。”
胤俄聞言也是不住點頭道:“確實,這些小子們也真會察言觀色,知道皇阿瑪今天心情好,若不然,別說賞了,挨頓板子都是輕的。”
胤禩聞言,笑了笑道:“咱們十弟也不錯嘛。”胤俄聞言一臉委屈的道:“八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胤禩呵呵笑著道:“咱們十弟也知道咱們這位皇阿瑪是喜怒無常的。”胤俄聽了這話,
是一臉的自得,“那是,皇阿瑪什麽性情我能不知道。”胤禟聞言,鄙夷的目光看了看胤俄,“十弟啊,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也不知道原來是誰,老挨板子。”
胤俄卻是依然一臉的笑容道:“九哥,你說的都是什麽時候的老黃歷了,咱也不是光長個子不長心的,現在不是好多了嗎。”
不覺間,天色便要暗下來,在場的眾位大臣,也已經都退了出去,康熙顯然今天興致頗高,把兒子們都留了下來,還要來個家宴,讓成家了的阿哥把家眷也給接來,當梁九功把這消息說給眾人後,胤禟忍不住道:“老爺子今天可是高興的很啊,難不成有什麽好事?十弟你知道嘛?”
顯然這話是在擠兌胤俄,胤俄卻沒多想,直接開口道:“我哪知道,還是把咱們的福晉和兒子接進來的好。”
胤禟聞言故作思索狀道:“八哥,剛剛是不是有人說,皇阿瑪的性情他可是清楚的很,難道我聽錯了?”
胤禩淡笑一聲,並不是答話,而是吩咐身邊的人去接慧敏和九福晉、十福晉和他們的兒子們了,胤俄此時卻是臉憋得通紅,嘴裡卻還狡辯道:“九哥,我說的也沒錯啊,皇阿瑪的性情我是明白的,他心裡想什麽,我哪知道啊。”
胤禟拍了拍胤俄的肩膀道:“咱們豪爽的十弟,什麽時候也玩這種心機了,看來我是的好好看看咱們十弟了。”說罷,還頗有意味的看了看胤俄,把個胤俄看的心裡都有些毛毛的了。
沒多時,阿哥們的家眷便進了宮,眾位福晉先給康熙請了安、祝了壽,幾個大點的孫子也跪在地上給康熙拜壽,康熙頓時臉色和藹了許多,揮揮手道:“朕的小孫孫們,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都回到了自個額娘身邊。
待眾人都坐下後,康熙又道:“今天是家宴,都不要太拘束了,對了既然是家宴,咱們也做個遊戲,就與這花園為題作詩,每人一句,接不上接不好,罰酒一杯,胤礽你先來吧。”
說罷,胤礽便準備開口,胤礽說罷,竟無人接,當下倒是尷尬的很。
胤祉本想接,可是他畢竟是三阿哥,而一旁的大阿哥卻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康熙此時也是一愣,隨即道:“胤祉,你看什麽呢,就由你接吧。”
說罷,胤祉這才開了口,大阿哥顯然是對康熙的安排很是不滿,臉色已經陰沉的快滴水了,不過他不高興也一時不敢說什麽,雖然有了這麽一絲的不快,但是其他人也不敢攪了康熙的好興致,就這麽一一接著,雖然有了這麽一段不和諧的插曲,但康熙的“家宴”還是圓滿結束了。
康熙萬壽過後,又是兩個月的時間,慧敏將目光牢牢的鎖在了四福晉身上,估摸著四福晉的肚子按常理,應該有些變化的時候,便上門去了。
一見面,慧敏臉上不由就露出了一絲笑意,隻四福晉看了,不知為什麽總覺得,渾身冷冷的,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將慧敏讓坐了下來,不由問道:“八弟妹怎麽過來了,若還是原本的事,八弟妹就不必說了,我們爺也留下話來,再不讓我問的。”
慧敏扯了扯嘴角,忙湊到了四福晉的身前,將手覆在了四福晉的手背上,四福晉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將手一抽,惡寒的道:“八弟妹有話說話,來人還不給八福晉上點心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牛嬤嬤見狀,忙上前道:“福晉恕罪。”說話間,牛嬤嬤便一步擋在了慧敏面前,一派恭敬的道:“八福晉,請用點心。”一番動作,不著痕跡的將慧敏隔絕了開來。
慧敏不在意的笑笑,雙手往前一攤,忙笑著道:“四嫂別緊張,我不過去就是了。”
可惜慧敏的這番表態,並沒有讓四福晉放下心來,反而更覺慧敏所來沒安好心,揮揮手將人趕了出來,親自動手給慧敏斟了杯茶,遞到了慧敏的身前,頗有幾分請罪意味的道:“八弟妹,上次的事,就算是嫂子做的過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嫂子這一遭,若真有什麽事,不妨說出來,能幫的嫂子一準幫忙,你這個樣子嫂子真的害怕。”
慧敏聽了這話,不但未有收斂,反而臉上的笑容更深,“四嫂說的哪裡話,咱們妯娌之間能有什麽,談何斟茶請罪的事,太過了些,再者我來這裡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不過是閑的無聊,來找四嫂聊聊天罷了,畢竟第一,咱們妯娌倆住的最近;第二嗎,我私心裡想著四嫂如今身懷有孕,日子定然無聊的很,這不,我這才來陪嫂子解解悶。”
說到這,慧敏頓了一下,不由輕“咦”了一聲緊跟著驚叫道:“奇怪,四嫂你的肚子怎麽一點變化都沒有,我記得我懷阿布其到這個時候,肚子已經顯出來了。”
四福晉的笑臉一僵,吞了口茶,好容易將心中的火氣壓了下去,這才咬著牙道:“八弟妹,這懷孕自然各有不同,難不成八弟妹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更何況太醫說了我這胎八成準是個格格,自然與懷阿哥不太一樣的。”
聽了這話,慧敏好險才沒笑出聲來,拜托到底是哪位太醫這麽有才,連男女都給斷了出來,不過想想四福晉本已有子,說是個格格,到時候若生個阿哥,賞賜自然也會有,隻不知,若是到時候四福晉什麽都生不出來,這位太醫又該怎麽收場,想到這,慧敏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隻將四福晉笑的莫名其妙,皺著眉頭,不由問道:“八弟妹,四嫂難道懷個格格就這麽可笑。”
慧敏見四福晉當真惱了,忙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羨慕四嫂能再有個格格,如此一來,膝下也是兒女雙全,只可惜弟妹我沒有這樣的福氣。”
“呵呵”兩聲,對於慧敏的話四福晉是半點都不相信,隻面上依然道謝道:“那嫂子就在這裡借弟妹的吉言了,也祝八弟妹府裡早日為八弟添人進口。”府裡二字,四福晉咬的尤其重,慧敏又不是個傻的,自然知道,這指的是後院那些人,淡淡一笑,立時反諷道:“四嫂的祝福我收下了,只是四嫂也知道,我們爺為人挑剔的很,你那祝福恐怕是難實現了,倒是四嫂這裡,只怕,明年我不只多一個外甥女吧。”
一句話,四福晉恨不得將茶杯砸在慧敏的頭上,強笑道:“八弟妹說的是。”
慧敏笑了笑, 不在說話,隻吃一口點心,欣賞一下四福晉的神色,隻覺得這點心的味道實在是好,剛要開口,就見對面四嫂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捂唇笑道:“四嫂這是做什麽,我不過是向四嫂要這點心的方子罷了,四嫂這般模樣,倒叫我不知如何開口了。”
四福晉閉了閉眼睛,“不過是個方子罷了,談何要不要的,八弟妹若是喜歡,隻管將人領回府裡就是了。”說完,四福晉不等慧敏反應,便吩咐道:“來人……”
兩字剛出,便見牛嬤嬤恭敬的走了進來,四福晉將事情一吩咐,牛嬤嬤下意識的望了慧敏一眼,便忙低下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忙答道:“老奴這就去安排。”
慧敏聳了聳肩,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暗暗好笑,難不成以為一個做點心的跟她回去能做出什麽來不成,不由添堵道:“四嫂,還真小氣,光一個做點心的能做什麽,若真願意,我那裡倒是還缺個管事嬤嬤,若四嫂不介意的話,不妨讓牛嬤嬤隨我去更好。”
一句話,當下便讓四福晉和牛嬤嬤愣在了那裡,不敢置信的望著慧敏,哪有人這麽要人的。
慧敏仿若還嫌不夠的道:“四嫂不會舍不得吧。”
牛嬤嬤見狀忙上前道:“八福晉太看的起老奴了,在王嬤嬤面前,奴婢便是端茶倒水,王嬤嬤只怕都要嫌奴婢蠢笨呢,況且奴婢本不是正經的出身,不過自小伺候著四福晉,這才得了這麽個體面的差事,只怕去了八福晉那裡,幾日下來,八福晉就該將奴婢攆出去了。”
這話慧敏並沒有接,反而轉向四福晉道:“四嫂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