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一臉好笑的道:“這怎麽說到懷疑上了呢,我就是想要問問清楚,那天你是沒看到你自個的表情,說實在的,便是郭絡羅家出事,你都未見你那樣激動過,我就是想咱們將話給說開了,這心裡的事說出來,心情也能好些不是嗎。”
聽到此言,慧敏沉默了下來,只是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雖過了這麽久,但是慧敏依然不敢賭,在胤禩的心裡,到底哪個郭絡羅慧敏更重要些,張了張口,終是強笑道:“並沒有什麽事情,我不過是看他們可憐罷了,哦,我有點累了,便先去歇息了。”說完這話,慧敏仿佛逃避什麽似得,匆匆進了裡屋,直接將門給反鎖了起來,這才心緒不平的躺在了床上。
“怎麽,如今可想通了。”
一句話,當下便將慧敏驚得給坐了起來,扭過身後,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青衣老者,慧敏猛然站起身道:“是你,那三個人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對,一定是這樣,前幾天你就說過要送我回去的話,你讓他們三個出現就是動搖我的決心的。”
這話青衣老者並沒有接下,只是意味不明的道:“那你動搖了嗎。”
跌坐在床上,慧敏冷冷一笑,“自然沒有,雖他們的面皮的確讓我不自覺的心軟了些,甚至相幫著他們將日子過好,但是我心裡明白的很,再像他們也不是,既然如此,他們有什麽值得我動搖的,至於你,好歹也算是個神仙吧,做出這樣卑鄙的事來,也不知道你這神仙是怎麽當上的。”
斜睨了慧敏一眼,青衣老者竟慢悠悠的漂浮到了半空中,語氣輕快的道:“這神仙我怎麽當上的,你知道又有什麽用,便是如你所說,我用了陰謀詭計,你又能如何,我說李慧芳,湊現在這樣乖乖照我的話做吧,若不然,以後你再出什麽事情,便不是這樣輕描淡寫了,傷筋動骨都是輕的,你可想清楚了。”
冷冷一笑,慧敏索性站在了床上,與青衣老者面相持平道:“我從未有過的清楚過,想要雍正登位,兩個字送給你做夢,你可以走了,不然別怪我拿黑狗血潑你。”
青衣老者聽到這裡,身影慢慢的虛化了起來,“看來你是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了,別擔心,我們會幫你回憶起來的。”話音落下,房間中早已沒有了青衣老者的身影,慧敏跌坐在了床上,嘴角溢出了一絲諷刺的笑意。
這才聽到房門響起的聲音,忙下了床,將門打了開來,便見胤禩焦急的道:“慧敏,你怎麽了,剛剛在和誰說話。”
慧敏一驚,暗道了一聲大意了,忙解釋道:“沒,沒誰啊,你聽錯了吧,再者這屋裡,就這麽大地方,哪裡有人啊。”
胤禩下意識的望了一眼,也是一笑道:“說的也是,也許是我多心了吧。”說到這裡,胤禩忙將慧敏攬在懷中,下巴抵在慧敏的額頭上,眼中卻滿是深思。
第二日,慧敏正與胤禩吃著早膳,便見小卓子匆匆的趕了進來,神色間不時瞄向慧敏的方向。
將手中的碗放了下來,慧敏先一步開口道:“小卓子可是有什麽事情,直說就是了。”
本以為小卓子會說,卻見其竟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慧敏忙道:“小卓子,怎麽不說,一直看著我做什麽。”
“福晉”小卓子猶豫了一下,終是道:“外面有個人點名要見八貝勒。”一聽這話慧敏不由笑了,“這不是挺正常的事嗎,每天要見你們爺的人還少啊,你怎麽這幅樣子,那人是誰啊。”
小卓子苦笑了一下,終是道:“她說,她叫郭絡羅慧敏,乃是八福晉。
”“什麽”聽聞此言,慧敏當下便驚的站了起來,“你說那個人是誰,我沒聽清楚。”
“回福晉的話,那人自稱郭絡羅慧敏,且她與福晉你長的,長的是一模一樣。”說話間小卓子也是一臉委屈的道:“福晉,爺,你們不知道,那位可是厲害的很,我不過略微問了兩句,那人便賞了我兩鞭子,我這是先回來報信,只怕守衛那裡早被打個皮開肉綻了。”
胤禩還真來了些興趣,望了慧敏一眼,便道:“既然如此,去將人喊進來吧,你都說一模一樣,想來福晉也想見見。”
握了握拳頭,慧敏忙道:“我一點也不想見到。”
這話說的突兀,慧敏當下便覺得不好,果然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我的意思是說,小卓子不是說那人脾氣不好,愛甩鞭子嗎,這進來,萬一甩起鞭子來,誤傷到我們就不好了。”
本以為這話能讓胤禩改變主意,可誰知,胤禩一把將慧敏的手給握在自己的手心裡,拍了拍道:“別擔心,不過是見見人,若她敢撒潑,這裡也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說話間胤禩對著小卓子一個眼色過去,小卓子便慢退了出去。
而慧敏不知為什麽,總有一種不想的預感,而見到真人後,這種預感就更濃烈了,不為別的,隻為看到了那位慧敏眼中望向胤禩時,那濃烈的化不開的深情。
只聽假慧敏一進入屋子,便直衝著胤禩衝了過去,雖在距離一步的時候被攔了下來,但馬上,假慧敏便一甩鞭子扔了過去。
胤禩的眉頭擰的死緊道:“你當這裡是什麽地方,能是你撒野的地方嗎,來人還不講她給爺拖下去。”
“胤禩,你要托我下去,你怎麽這麽狠心,上輩子為了你我都沒有二話,你倒好,竟要將我拖下去,你到底有沒有心,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不等胤禩開口,小卓子便先一步道:“你這個冒牌貨,胡說什麽,我們福晉好好的在這裡,便是你要冒充,好歹打聽清楚了再來,我們福晉什麽時候,為了我們爺了。”
話剛說到這裡,小卓子便見假慧敏衝著他瞪眼睛,而他立馬慫了,微微退後一步道:“我怕的可不是你,若不是你長了這張臉,我一陣扇你你信不信。”
“啪”的一聲響,小卓子直接被一鞭子打到了地上,假慧敏這才冷笑一聲道:“瞎了你的狗眼,連主子都認不得了,若不是看你是胤禩身邊得用的,我今天就廢了你那雙狗眼,你信不信。”
見小卓子怕了,假慧敏這才將身子一扭,面向慧敏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敢搶我的位置。”說到這裡,假慧敏嗤笑一聲,這才道:“搶位置也沒什麽,可你連丈夫也搶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拚命在心裡給自己做建設,慧敏終是凌然而立道:“你胡說些什麽,什麽搶丈夫,我們乃是太皇天后親自許的婚,我搶什麽了,倒是你,膽子夠大的啊,就憑和我長著一樣的臉,都敢跑到我這個正主身前來,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小卓子幹什麽呢,還不去叫人將她給我綁了。”
小卓子,應了一聲,剛要起身,便見一鞭子打在自己身前一寸的地方,當下沒縮了縮身子,小心的望向了自家主子的方向。
慧敏也跟著望了過去,喊了聲:“胤禩你想什麽呢。”
而假慧敏見慧敏這麽說,竟是一臉欣慰的道:“胤禩,你能這麽對我,我真的很高興。直到今天我依然記得你與我說的話。年年乞與人間巧,……”
隻這一句出口,胤禩便驚得站了起來,上前兩步道了聲“你,你怎麽知道這句詩。”
“我怎麽知道,我怎麽知道,胤禩你說我怎麽知道,你明明答應我的,若能娶我為妻,定然終身不納二色,為什麽最後你卻變了。”
胤禩後退兩步,眼中一抹沉痛閃現,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麽。
小卓子見此,有些疑惑的望向慧敏道:“福晉,這”
“福晉,難道到了此時你還看不出來,真正的福晉是我嗎。”假慧敏冷冷一笑,一鞭子便對著慧敏揮了過去,小卓子忙起身擋在了慧敏身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只等了半天都沒感覺到痛楚,不由小心的張開了眼睛,卻見鞭子在自己主子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忙喊了聲“爺”便向著胤禩撲了過去,見傷口深的很,小卓子心中也是一怒道:“外面的人都愣著做什麽呢,還不進來將這人與我綁了,傷了爺,便是死千萬次都不夠。”
隨著小卓子的話音落下,外面的侍衛俱都衝了進去,只是一見這情形,下意識的都往慧敏的方向圍了過去,小卓子見狀,了,氣的鼻子都冒煙了,指著眾人道;“你們是不是瞎了,這個才是你們要抓的人。”
侍衛們,看著正在八貝勒面前忙前忙後的假慧敏,再看看這邊一個人待著的慧敏,領頭之人不由小心的道:“公公是不是弄錯了,你看現在這情形,怎麽看,怎麽也是這位……”
望著小卓子凶狠的神色,領頭之人終將沒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這時假慧敏也跟著出言道:“不錯,這裡還是有明白人的,既然看明白了,怎麽還不將這人給抓起來,難不成還要本福晉親自動手不成。”
領頭之人聞言,忙道:“八福晉息怒,奴才這就動手,這就動手。”說著,便揮了揮手,就見兩名侍衛上前,將慧敏給按住了。
小卓子忙道:“爺,你說話啊,福晉,福晉……”
假慧敏冷嗤一聲,“福晉,什麽福晉,本福晉在這裡呢,那裡的不過是個冒牌貨,小卓子,別怪本福晉沒有提醒你,若再鬧下去,本福晉連你一塊收拾了。”說話間,假慧敏又扭向頭領侍衛道:“還愣著做什麽,將人壓下去啊,難不成怎麽做事,還讓本福晉教你們不成。”
頭領侍衛忙低頭聽訓,轉頭對著慧敏就沒那樣的好臉色了,轉身便要將慧敏壓出去。
慧敏這才抬頭,衝著胤禩喊道:“胤禩,你愣在那裡幹什麽,快讓他們把我放開啊。”
話音未落,慧敏便覺身上一痛,一道鞭痕,不僅落在了身上,也落在了自己的心裡,痛的麻木,又喊了幾聲胤禩,見對方絲毫沒有應聲的意思,慧敏將頭一扭,直接便隨幾人走出了屋子。
小卓子見狀,忙喊了聲“爺。”卻被假慧敏冷冷的道:“還不出去,再鬧,等我恢復了身份,就先收拾了你,出去。”
小卓子並不言語,只是固執的望著胤禩,直到胤禩道了一句“小卓子你先出去吧。”小卓子這才出了房門,只是並沒有閑著而是緊緊跟在幾位侍衛的身後,衝著慧敏道:“八福晉,你別擔心,爺不過是一時有些迷惑,等清醒過來,一準將那冒牌貨給趕出去,福晉,你這傷痛不痛,我這就去找林院正那裡拿藥膏來,你忍一忍啊。”說完,小卓子一扭頭對著頭領侍衛道:“我警告你們,便是到了你們那裡,也給我好好伺候著福晉,福晉若是有半點損傷,看我們爺不扒了你們的皮。”
頭領侍衛聞言,忙小心的將小卓子拉到一旁道:“這位公公,平日裡的你對兄弟們也都不錯,我在這裡不怕說句僭越的話,這真假貝勒爺都斷出來了,你隻管聽命就是了,何必鬧出這麽多事來,剛剛那會子我就看明白了,那位主可不是個好惹的,別最後將自個給搭進去了。”
頭領侍衛本也是好心,只不過他低估了小卓子的忠心程度,這不,他這邊話音剛落,小卓子便已經不顧自己的傷勢一腳給踹了出去。
頭領侍衛一驚,忙閃了一步,當下沒好氣的道:“我說你這人,懂點人事不懂,我這是幫你。”
“用不著,你將我們福晉照看好就成,我可告訴你,我小卓子是我們爺親自派到我們爺身邊照顧福晉的,那真假還能認不出來,更何況,你們到底有沒有眼睛,就是光看衣服,也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說到這裡,小卓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又安慰了慧敏一番,便急匆匆的找林院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