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慧敏注意到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恨,恐怕就連她也信了,更何況,自家瑪嬤這話,剛聽似乎沒有問題,但根本就經不起推敲,首先一點豈不是明明白白的指責她有親祖母不來依靠,反而依靠外家嗎,想到這,慧敏的眼神忍不住變的有些冰冷,也不接話,隻是不停的落著淚。 倒是白嬤嬤見狀,立馬當先一步跪了下來,對著郭絡羅福晉開口道:“福晉,這事不怪格格,當日奴婢就想去和你稟報,可是試了幾次連您的院子都進不去,你身邊的何嬤嬤更是直言告訴奴婢,你隻當沒有這麽個孫女,如此,我這才沒辦法回了我們王爺,這事可跟格格沒有任何關系,當時郡主沒了後,格格難過的不行,哪裡還管其他。”說到這,白嬤嬤重重的磕了兩個頭,這才接著道:“郡主臨去的時候,將格格交到我手裡,無論如何,我也得護著格格長大。”
這話一出,郭絡羅福晉的臉上脹的通紅,回神便照著身後一個嬤嬤的臉上扇了過去,“你這個刁奴,誰和你說過這話,什麽叫做我隻當沒有這個孫女,難不成我郭絡羅家的血液還能外流不成。”
那嬤嬤也是乖覺,立馬便跪了下來,照著自個的臉上又是幾個巴掌上去,急匆匆的開口道:“福晉饒命,就是給老奴再大的膽子,這話老奴也不敢說出口的。福晉老奴伺候了你一輩子,老奴的為人,福晉你還不知道嗎。”說著話,那何嬤嬤便直接將矛頭又對準了白嬤嬤道:“白嬤嬤,我和你可是無仇無怨,你可不能這麽害我啊。”
“何嬤嬤,你這說的什麽話,這話本就是你說的,你怎麽能不承認呢。”說這話的時候,白嬤嬤忍不住著急了起來,很有幾分要辨明的意思。
慧敏見狀,忙開口道:“嬤嬤,不用說了,瑪嬤所有一切都是慧敏的不是,慧敏不該將外祖家牽扯進來,慧敏的命,本就屬於郭絡羅家的,就是這條命折在裡面也是應該。”說著,慧敏又轉向還跪在地上的何嬤嬤道:“嬤嬤也不用跪著了,您是瑪嬤身邊的老人了,你這樣跪著,慧敏可是擔待不起。”說完,忙又對著一旁的白嬤嬤道:“嬤嬤,快扶何嬤嬤起來,好歹在外祖家裡,這又是磕頭又是見血的,可不好。”
白嬤嬤聞言,當下就照著自個格格的意思上前要扶白嬤嬤,隻不過這樣一來,跪在那裡的何嬤嬤臉色實在難看,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當下兩人便僵在了那裡,就是福晉的臉上也暗了下來,手中的帕子也被擰的死緊,暗暗詛咒了幾句,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樣上前一步,一把將慧敏給摟在了懷裡,心肝肉的喊道:“我的兒,你說這話,可不是再戳瑪嬤的心嗎,漫說這何嬤嬤隻是瑪嬤身邊的一個嬤嬤,就是瑪嬤的命都舍得的。”說完,郭絡羅福晉,立馬轉身厲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將何嬤嬤給壓出去,等回到府中再另行處置。”
說完這話,郭絡羅福晉絲毫不看何嬤嬤的樣子,一臉痛心的對著慧敏繼續道:“好孩子,以前在府裡是瑪嬤不好,沒看顧你,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你是你阿瑪唯一的閨女,誰以後敢再做出這事,立馬拖出去打死。”說到這,郭絡羅福晉忙又用手帕抹了抹眼角,一副傷心至極的模樣。
慧敏當下就是心中一沉,這話一出,不是將自己的後路都封死了嗎,沉吟半晌,知道這郭絡羅家今天是非得回去不可了,慧敏也是個有決斷的,既然下了居心,當下便轉身對著嶽樂道:“郭羅瑪法,
慧敏感謝你這段時日以來的照顧,不過瑪法說的對,我到底姓郭絡羅,也不好一直住在外祖家裡,也是時候家去了。”說完,慧敏便對著嶽樂盈盈一拜,這才起身,站在了郭絡羅家主身前道:“瑪法,我們回去吧。” 郭絡羅家主這才望了慧敏一眼,隨之對著嶽樂拱了拱手道:“告辭。”
白嬤嬤見狀,趕忙起身,望了安親王夫婦兩眼,見其二人都還愣著,沒有要阻攔的意思,想著格格往日在郭絡羅家的日子,隻能咬了咬牙,上前跟上。
慧敏見白嬤嬤跟了上來,當下一愣隨之忙道:“嬤嬤,來外祖家這段時日,慧敏讓二老廢了不少心,慧敏卻不能回報一二,如今家去了,恐怕以後想要出來也是難了,嬤嬤不如留在這裡,替我孝順二老,也算是慧敏的一片心了。”
白嬤嬤聽到這話,當下就給愣住了,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家格格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當下眼淚就落了下來,哽咽的道:“格格說的哪裡的話,格格要回郭絡羅家,奴婢如何能留在安親王府, 郡主去的時候親自將格格交到了奴婢的手上,奴婢又如何能離開格格的身邊。”越說越傷感,白嬤嬤竟然不自覺的跌跪在地上。
慧敏見狀身子一撲猛然撲到了嬤嬤的身邊,將屋子中的人都給嚇了一跳,然後就聽到了一陣孩子的啼哭聲,就在嶽樂正在思考如何將外孫女哄起來的時候,就見自家外孫女已經直直的站了起來,乖巧的站在了自個的面前雙膝跪地道:“嬤嬤就拜托郭羅瑪法了,慧敏在這裡拜別了。”說完這話,不待嶽樂反應,便自個站直了身子,轉身跑了出去。
郭絡羅家的人見狀,也在郭絡羅家主的帶領下退了個乾淨。
隻白嬤嬤還呆愣愣的跪坐在那裡,耳邊不停的回響著慧敏剛剛的囑咐。“嬤嬤,你剛剛指認瑪嬤身邊的何嬤嬤,已經將瑪嬤得罪了個乾淨,若跟我回府,以瑪嬤往日的做派,你是覺沒有好下場,不如就留在這安親王府,想來郭羅瑪法看在往日額娘的情分上,也會照顧一二,至於我嬤嬤不用擔心,我好歹是姓郭絡羅的,想來他們還要顧慮一二,更何況,如今你又在外祖家裡將這事捅了個一乾二淨,想來,她們以後是再不乾的。”
白嬤嬤想著慧敏小小年紀為自個想這麽多,心中更是難受,當下便跪行到安親王身前道:“王爺,你救救格格吧,郭絡羅家可待不得啊,當日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奴婢又如何會回來和王爺求救,王爺你不看別的,就只看格格是郡主留下的唯一血脈,也請救救格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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