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聞言,也忙跟著抱怨道:“可不是,八哥,害的我和九哥還偷偷的跟了來。”
胤禩的目光下,胤俄的聲音不由越來越低,最後尷尬一笑,索性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自家九哥身上。胤禟聞言更是冷冷的瞪自己的蠢弟弟一眼,這才清冷的道:“十弟,九哥我今日才知,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人,往日裡,我竟都小瞧了你。”
胤俄陪著小心,縮了縮脖子,又衝著九哥討好的笑了笑,身子卻不自覺的靠近了自家八哥些。
這一幕隻讓胤禩看的好笑不已,“九弟。”喊了一聲,也算是為胤俄解了圍。
不得不說,胤禩的兩個字還是很管用的,起碼胤禟並沒有追究下去,只是使勁瞪了胤俄一眼,這才又將視線移向了郭絡羅鈺善,語氣不善的道:“這次找八哥到底是什麽事,快說吧,爺可沒空在這陪你耗著。”
這話聽的郭絡羅鈺善滿心無語,他真沒有請九阿哥的意思,此時更是恨不得其離開的好,只是這話他哪裡敢說出口,忙將視線投向了慧敏。
慧敏忙衝著胤禟使了個眼色,又將兒子往胤禟懷裡一塞,胤禟剛一接下,身子便僵住了,“八嫂,你自己抱著就好了,幹嘛塞給我,這哪是爺們該乾的事。”
胤禟這話一出,慧敏當下便不依了,“九弟,你的意思是你八哥不是爺們了。”
慧敏的話音剛落,胤禩便也將視線移向了胤禟,刹那間,胤禟忙解釋道:“八嫂,你怎亂誣賴人,爺啥時候說過八哥了,你這邏輯額太奇怪了些。”
慧敏沒有答話,而是直接用事實說話,將兒子從胤禟的懷裡抱出來,丟在了胤禩的懷中,眾人原以為會看到一場手足無措的戲碼,可誰知胤禩,竟熟練的將兒子抱住,輕輕拍哄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幾人的下巴顯些沒掉下來,郭絡羅鈺善就且不說了,胤禟更是結巴的道:“八哥,你怎麽,怎麽這樣,這也太……。”
“太什麽。”不在意的回了一句,胤禩便又逗弄起兒子來,弄得胤禟一肚子的話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
見話題跑的都沒邊了,郭絡羅鈺善心中著急不已,也顧不得原本的堅持,小心的開口道:“八阿哥,我的來意想來便是我不說,您心中也該有數,明盛那個逆子已然有了差事,可我還有幾個兒子卻整天渾渾噩噩的,不知八阿哥能否給他們也找個活計。”
話音剛落,胤禟正要開口,胤禩忙衝著其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解決,便一派溫和的開口道:“郭絡羅大人該知道,最近我被調到了理藩院。”
這事郭絡羅鈺善自然清楚的很,只是不明白說這個做什麽,不由便有些愣住了,又望了慧敏一眼,見慧敏沒給什麽提示,不由這才小心的詢問道:“八阿哥這話的意思是。”
胤禩也沒有繞彎子的意思,直言道:“你看,我便連自己的差事都做不了主,又哪裡能管的了別人,更何況,我不過是一個光頭阿哥,又哪裡有這樣大的能力。”
郭絡羅鈺善的神情一頓,不由有些沉默了起來,三五分鍾後,郭絡羅鈺善自知無望,便索性站起身來,“阿哥的意思臣明白了,往日裡卻是臣想當然了,臣不打擾幾個阿哥了,便先告退了。”話音落下,又給幾人按規矩行了禮,便走出了包廂。
弄得慧敏都是一個愣神,不由轉向胤禩道:“怎麽回事,今天怎麽這麽容易就放棄了。”
胤禩笑了笑,將慧敏面前的水斟滿後,這才緩緩的道:“不過是想明白了咱們這邊不會幫忙了,好了,不說他了,好容易出來一趟,
別想這些了,咱們好好玩玩才是真的,一會去哪裡。”胤禩這話才說到了胤禟與胤俄的心裡,不由討論了起來,只是說來說去,都那幾個地方,胤禟覺得還不如視察生意呢,胤禩三人也覺得有理,最後便索性跟著胤禟去了。
此時的他們卻不知道,今日的這一番話,為他們日後也造就了一番波折,甚至連阿布其都差點牽連進去。
原來,郭絡羅鈺善出門後,越想越不甘心,心中自然憋悶不已,放著家裡的馬車不坐,索性步行回家,卻恰巧被坐著馬車的索額圖給撞了個正著,索額圖想著郭絡羅鈺善與八阿哥的關系,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忙讓人上前去將郭絡羅鈺善請上車來。
郭絡羅鈺善本就心裡憋悶,一聽是太子爺面前的紅人索額圖有請,哪裡有不願意的,忙跟著來人上了馬車,一見索額圖,郭絡羅鈺善便忙拱手道,“見過索額圖大人。”
索額圖微微一笑,一派溫和的道:“郭絡羅大人,這麽客氣做什麽,大家同朝為官,都是為萬歲爺辦事,規矩在朝上守著也就是了,私下裡,隻當朋友處著也就是了,更不用說你還是八福晉的親瑪法,你這禮我可不敢受。”
聽到這裡,郭絡羅鈺善便長歎口氣,不由連連苦笑。
落在索額圖眼中,心中暗喜,忙試探的道:“可是有什麽不對?不會啊,八福晉一向孝順的很嘛,便連萬歲爺都親自賜過字,褒獎過她,她的人品自然是沒問題的。”
應了聲是,郭絡羅鈺善此時卻有幾分欲言又止的味道,這下子,索額圖自然更來了興趣,眉毛一挑道:“可是有什麽不能說的?”
“哪裡有不能說的地方,你說的對,我憂愁的自然和八福晉無關,萬歲爺都說她好,誰敢說個不好。”說到這裡,郭絡羅鈺善略停頓了下,這才“哎”了一聲,轉而接著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那幾個兒子你也知道,沒一個成器的,前些日子,承蒙太子爺照顧,將我那庶子明盛招到了手底下,好歹有個差事,也算能頂的住門戶,可我並不止明盛一個兒子,更何況明盛乃是庶子,庶強嫡若,可不是興家之道,這不今天我求著八阿哥,想讓他照顧照顧其他幾個兒子,可惜八阿哥並沒有應下,我也就是為這個發愁呢。”
一聽這話,索額圖臉上不由露出了竊喜的神情,心中暗道:“這八阿哥如今勢力越發的大了,若是能將郭絡羅家拉到太子這邊,豈不是一舉多得,說不定還能讓他們自己鬥起來呢。”越想越覺得妙。
索額圖眼珠子一轉,忙故作歎息的道:“郭絡羅大人,你想給兒子找差事,怎麽不來找我,不瞞您說,我那裡確實有幾個空缺,你若放心將兒子交給我,便讓他們明天都去試試。”
郭絡羅鈺善哪有不願意的,當下一拍手道:“事情可真。”
“這種事情哪裡能開玩笑的,不過若是郭絡羅大人不願意,便算了。”
“哪裡能不願意呢,索大人不知,為了家裡那幾個孽障我可要愁白了頭髮,如今有這樣的好事,我恨不得當下便將幾個孽障按進去,只是這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索額圖一笑,一臉自信道:“嗨,有什麽麻煩的,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要我說,你有時候也太小心了些。”見索額圖如此說,郭絡羅鈺善臉上不由露出了喜色,忙笑著道:“那我就在這裡多謝索大人您的提攜了。”
“這到用不著,郭絡羅大人可是要回家,左右我如今沒事,不如送你回去。”
郭絡羅鈺善得了好消息,哪裡還好意思麻煩索額圖,忙推拒了起來。
索額圖見狀,便笑著道:“順便去你家裡喝杯茶,郭絡羅大人該不會這麽小氣吧,連杯茶都不給我。”
這下子郭絡羅鈺善更是喜的不行,忙連連道:“索大人說的哪裡話,您能來寒舍坐坐,那真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彼此一笑,頗有幾分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這邊索額圖一進郭絡羅家,各方勢力眨眼間便接到了消息,胤禩和慧敏兩人自然也不例外。胤禩下意識的望向慧敏,卻見慧敏一笑道:“這麽看我做什麽,你不答應幫忙,還不許人家找別人啊,只是這樣一來,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麻煩倒不至於,更何況我哪裡是擔心這個,你明明知道的,我是怕你不高興,如今看來,我倒是不需要擔心了。”
慧敏撇了胤禩一眼,沒好氣的道:“那些人問我早就看透了,不高興什麽,只希望他們能有個好結果了。”
胤禩見慧敏真不像有事的樣子,也將這事放了過去。
隻她兩人想的開,卻不代表別人會放過這個找茬的機會,要知道胤禩整治內務府得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這不還未上朝,便見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男子走了過來,幸災樂禍的道:“八阿哥吉祥,聽說昨日裡,郭絡羅大人領著索大人一起家去了,還在和你約見後,八阿哥就沒什麽要說的。”
這邊這人話音還未落下,便又有一人站出來接著道:“說起來,我也好奇的很,八阿哥可知道,昨日裡您的外家和索大人談了些什麽,該不會是怎麽拋棄你,去攀高枝吧。”要說這位還真不是個小人物,那可是正經的黃帶子,愛新覺羅家的爺,要不然也不能這麽明著諷刺胤禩。
見這人都開了口,眾人的顧及自然更少了些,陸陸續續的有人站了出來,說的話,也是刺人的很,胤禟和胤俄早已忍不下去了,剛要動作,胤禩忙用眼神示意兩人稍安勿躁。
待見到胤礽與索額圖進來,胤禩這才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絲毫不理眾人神色,鎮定的請安道:“臣弟胤禩見過塔子二哥,不知太子二哥和索大人隻不知道,今日朝中眾人都幾乎在為臣弟一個問題,只是臣弟覺得這個問題由索大人來答,更能服眾。”
胤礽不由將視線移向了索額圖,索額圖忙笑問道:“八阿哥,不知都問了些什麽。”
胤禩掃了一遍,見所有人的神情都忐忑了起來,這才涼涼的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刹那間,索額圖的臉色便不好了起來,甚至胤礽也黑了臉,狠狠的掃了眾人一眼。
索額圖這時更是直接向前一步道:“各位同僚,若是好奇的話,何不直接問我的好,只是不知是哪位大人對這事好奇。可否向前一步讓老夫看看。”
索額圖是什麽人,滿朝文武哪裡敢撩索額圖的虎須,不由個個焉了下來,胤禟,胤俄當下便將憧憬的目光投向胤禩,這兵不血刃,借刀殺人,用的可真好。
康熙上朝的時候,大殿中的氣氛還是有些阻滯,其自然覺察出了不對,在宮裡什麽事康熙想知道,自然沒不知道的,
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康熙不由神情凝重了起來,懷疑的神色掃向索額圖,眨眼間恢復了原樣。
只是康熙這一眼雖隱晦卻被一直觀察著的胤禩和胤禟收入了眼中,一時間,胤禟又對著自家八哥投去了佩服的神色,這可謂是一箭雙雕了。
下了朝,胤禟和胤俄兩人便迫不及待的隨著胤禩回了府,將事情一說,慧敏都驚訝的道:“不會吧,這事傳的這麽厲害,皇阿瑪都知道了。”
“八嫂,你這麽興奮做什麽,難不成你想看什麽好戲不成。”
慧敏眉毛一挑,不由好笑的道:“說什麽呢,我恨不得皇阿瑪一直不發作的好呢。”
聽慧敏這麽一說,胤禟忍不住奇道:“八嫂這是為什麽,該不會八嫂想護著郭絡羅家吧。”
撇了胤禟一眼,慧敏沒好氣的道:“九弟這話說的和郭絡羅家有什麽關系,我雖說和皇阿瑪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對他的脾性也算了解了些,我說說,你看看對不對。”抿了口茶,慧敏一派大師風范的接著道:“皇阿瑪是個善於隱忍的人,也是個大氣的人,這怒火若是當時發出來也就罷了,可若是積在了心裡,只怕會越積越深,到時候發作起來,夠索額圖喝一壺的。”
輕笑一聲,胤禟忍不住讚賞的拍了拍手“八嫂,你說的真是太好了,皇阿瑪可不就是這麽個脾性了,想不到八嫂你倒是了解的夠透徹的啊,是不是心裡憋著什麽壞主意呢,快說說,若有趣的話,爺我也在裡面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