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朝身邊的近侍使了一個眼色。那近侍立刻會意,朝大殿外大聲宣旨:“來人,上歌舞。”
已經另有宮人和女官分別給迪卡多和林聽雨上了座,讓他們在大殿的一邊落座。
迪卡多滿心疑惑,皇帝陛下這是唱的哪一出?宣琪娜這個已經被廢的芬德家女弟子進宮就已經夠讓人奇怪的了,準備歌舞又是怎麽個意思?
皇帝陛下普羅米多爾向來令行禁止,所以,一經傳呼,立刻就有一隊身著五顏六色、似乎是舞衣的男男女女走上了大殿。
林聽雨打眼一瞧,謔,這些人哪裡什麽歌者舞者啊,分明都是魔法師或鬥氣士,而且還無一例外都是七級以上的高級魔法師或鬥氣士。
這些人一上來就給皇帝行了一個禮,然後就煞有其事或拿出一件樂器,或展開身姿。音樂聲隨之響起,而那些展開身姿的人則開始跳舞。
不過,這音樂頗為嘈雜,舞者的舞步也比較混亂。可是,林聽雨卻細心地發現了關竅。
嘈雜的音樂聲中,卻有一曲非常美妙動聽的音樂夾雜在其中。凌亂的舞步中也依稀可見一種規律性極強的步法。
“這皇帝在搞什麽?是在試探我嗎?”林聽雨心道,當下隻對眼前的發現假裝不覺,聽著凌亂的聲音和混亂的混亂的舞步,不時地皺皺眉頭,好象對眼前的這歌舞不太喜歡的模樣。
不一會兒,這所謂的歌舞竟嘎然而止,原本在跳舞的鬥氣士突地將甩來甩去的水袖朝林聽雨甩來。而奏樂的魔法師也紛紛朝她施展魔法。
林聽雨嚇了一跳,臉上色變。
而坐在她身邊的迪卡多卻是適時地揮手支起一道防護罩,將她和自己都安全地罩在裡面,擋下了那幾個魔法師和鬥氣士的攻擊。
“陛下,您這是何意?”迪卡多心中動怒,卻不好發作,隻得冷聲詢問。
普羅米多爾見“琪娜”看到只有七八級的攻擊,臉上就變了神色,不免有些興趣索然。
原本他見“琪娜”觀賞歌舞,並未象阿裡亞所說的那樣,她只是聽力驚人地發現歌舞中的關竅,所以,懷疑“琪娜”一直隱而不露,這才暗中授意歌舞的魔法師和鬥氣士試探性地攻擊她。
若是深藏不露,那,“琪娜”看到這個水平的突襲,應該會從容應對的。可是,這個“琪娜”的臉色都變了。
普羅米多爾朝下面的魔法師和鬥氣士怒聲質問道:“你們是怎麽回事?讓你們排練歌舞,結果搞得歌不象歌,舞不象舞,現在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功力險些傷到芬德家的小姐,你說說你們,練功練功不行,歌舞歌舞不行,我要你們還有什麽用?趕緊給我滾下去。”
“是!”這些人呼啦一下就退個乾淨,明顯是早就做好了退出去的準備。
迪卡多一腦門的黑線,這個皇帝,你就算扯蛋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吧,就這麽一句“控制不住的功力”就完了?這算理由嗎?
普羅米多爾會在乎他什麽想法才怪,只是笑呵呵地說了一句:“迪卡多,別跟那些小家夥們一般見識。”就把這事揭過去了,轉而問林聽雨道:“琪娜小姐,我以前聽說你對聲音極為敏感,可聽出剛才的樂曲有什麽特別?”
林聽雨起初雖然沒琢磨出普羅米多爾到底為什麽召見她,又到底為什麽搞那麽一出古怪的歌舞,不過,現在已經猜到八九分了。
這個皇帝八成是在懷疑琪娜所表現出來的修為真實性,所以利用突襲的方式在試探她。
那她就沒必要再對剛才的歌舞裝糊塗了,當下便道:“陛下,剛才的樂曲雖然乍一聽混亂不堪,實際上在眾多凌亂的樂曲中,卻有一支曲子悠悠揚揚,比較能入得耳。”
比較能入得耳?呵呵。皇帝心中冷笑起來,這個小丫頭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支曲子可是皇宮中最為出色的樂師達比爾加最引以為傲的作品,你居然覺得它只是“比較能入得耳”?
普羅米多爾道:“看來琪娜小姐對樂曲確實很有一番見地,但不知你可能演奏出更為動聽的樂曲出來?”
既然說我們宮中最優秀的作曲家拿出的最優秀的作品只能算“比較能入得耳”,那你就拿出一首更好的曲子來吧。他心中想道,看著林聽雨的目光帶了幾分戲謔與嘲諷。
他以前一直懷疑阿裡亞的話,現在他也開始覺得,這個琪娜確實如阿裡亞所說,除了聽力好一點,根本就一無適處,什麽都不會。
不想,林聽雨落落大方地道:“陛下,臣女倒是也會一兩首曲子,只是怕演奏出來的曲子不好聽,汙了陛下的耳朵。”
既然皇帝都遞出“橄欖枝”了,那她何不就此給自己創造一個機會,好離開芬德家呢。琪娜一直覺得,以她在音樂方面的造詣,早就可以進入宮廷,成為宮廷音樂師了。
雖然單純的音樂師在該隱王朝, 在地位上並不怎麽出挑,但是,能夠成為宮廷音樂師,卻可以保證琪娜日后豐衣足食,而且也很有可能得到皇帝賞賜下相對較好的修煉資源。
可惜琪娜一直猶豫著沒有離開芬德家,又因為她這樣的優柔寡斷,導致她最後命喪於自己的胞妹阿裡亞之手。她的想法最終沒能實現。
林聽雨穿越來了,不妨就將她的想法變成現實嘛。
聽她這麽一說,不管是皇帝還是迪卡多,都有幾分驚訝。皇帝是驚訝,這個琪娜敢於演奏,難不成真的能夠演奏出比剛才那一曲更好的樂曲來?
而迪卡多驚訝,是因為以琪娜過去那膽小怯懦的性子,讓她在人多的地方說幾句話都有點困難,更何況是在皇帝和眾多的女官、宮人面前公然演奏樂曲了。
普羅米多爾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麽,敢問琪娜小姐,打算用什麽樂曲來為我們演奏呢?”
林聽雨的回答,卻著實有些讓人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