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十幾位水貨元神出現的時候,彭公以為自己的救星到了,立刻一改之前苦苦哀求的態度,明知徒勞也要豪氣萬丈的與青虹真君硬拚幾招。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被自己當成救星的那些水貨元神,居然會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這才過去沒多久就被乾掉了一半。
媽的,早知道這群家夥是水貨,卻沒想到會水到這種地步!彭公心中不由得暗恨,同時也明白是指望不上別人了。
雖然,那些水貨元神,目前還沒有全部被乾掉,但是那形勢卻已經很明顯了。本來,十幾個水貨還佔點人數上的優勢,這已經被困在陣中滅掉了一半,人數上哪裡還有什麽優勢可言。就算現在玉清宗撤去大陣,剩下這幾個水貨接下來面對的,也就是重演彭公等人之前的過程罷了。
彭公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一看這形勢明顯又對自己不利了,立刻又態度一變,向著青虹真君那邊呼喊道:“青虹道友,大家皆是出身正道,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便是真將我等趕盡殺絕,對於道友又有什麽好處呢!”
然而,面對彭公的呼喊,青虹真君卻是毫不理會,隻冷眼著那十尊殘劍巨像,繼續不斷向著彭公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轟擊。
之前向葉讚誇口卻沒能實現,青虹真君現在心裡面也是憋著一口氣。盡管是事出有因,而且葉讚也表示理解,可他還是多少覺得臉面過不去。因此,他這心裡面已經是打定了主意,就算真的在這裡耗個三天三夜,也誓要將這彭公斬殺於面前。
見青虹真君一心要斬殺自己,彭公隻得又將目標轉到了葉讚那邊,緊接著高聲哀求道:“葉道友!葉師弟!你等既然一時也奈何不得我,而我也無意再與你等作對,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要知道,如今玉清宗那邊,恐怕也正等著師弟你回援呢,其中的取舍,師弟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為了自己的小命,彭公不但再次拋棄了臉面尊嚴,更是把神秘勢力的布置也給抖了出來。
原來,這攻打青嶽劍宗,並不是神秘勢力的主要目的,真正的目標還是玉清宗。如果,玉清宗不肯派人來救援青嶽劍宗,那麽滅掉青嶽劍宗這個玉清宗的鐵杆盟友,無疑也能一定程度上打壓玉清宗的氣運。
而玉清宗要是派了人來救援,那麽通過中途的埋伏,就可以剪除掉玉清宗的一股力量,並且依然能夠滅掉青嶽劍宗。同時,另一邊的玉清宗,在失去了盟友,並且被剪除了一股力量後,也就更容易被攻打下來了。
不過,這個情況,葉讚等人出來的時候,就與莫如是他們有過計較。也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一點,葉讚才一個元神大能都沒帶,隻帶了元嬰境的齊千鈞前來。當然,葉讚能有這個底氣,還是因為手中有眾多元神機械戰士,同時也對青虹真君的實力有信心。
另外還有一點,恐怕是神秘勢力沒能算計到的,那就是葉讚等人來援的速度。
本來,要是尋常元神大能趕路的速度,全力從玉清宗趕過來的話,怎麽也要耗費一到兩天的時間。而且,神秘勢力還在中途,準備了那十幾位水貨元神設下了埋伏,打的主意就是即便不能消滅掉玉清宗來的援軍,起碼也能將他們拖在原地一段時間。
可是,誰又能想到,葉讚的飛梭解除了速度限制後,居然隻用了這麽段的時間就趕了過來。以至於,中途埋伏他的那些水貨元神,都沒來得及布下大陣,更是直接被飛梭給撞死了一個。
要說那些水貨元神,為什麽不早點把埋伏的大陣布置好,其實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畢竟,那大陣布下之後,也就無法再隨意的移動了,萬一要是葉讚他們太過警惕,中途提前變了一下方向,那埋伏就等於是白白設置了。正是因為這樣,神秘勢力采用的做法,就成了在前方一定的距離上,先確定玉清宗援軍的方向。然後,後邊那十幾個水貨元神,得到前方的通知,再立刻開始布置埋伏用的大陣。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葉讚的飛梭會飛得那麽快,以至於本來計劃好的提前量根本就不夠,這才被葉讚直接闖了過去。
而葉讚來援的速度這麽快,不光是打了彭公等人一個措手不及,實際上那些準備攻打玉清宗的人,恐怕此時也還都在半路上呢。如果,葉讚這邊能夠快速解決彭公等人,再乘著飛梭趕回玉清宗,說不定還能半路下埋伏一下那些攻打玉清宗的人。
彭公說的也正是這個意思,反正你短時間內也耗不死我,那又何必在我一個人身上浪費時間呢。
彭公也不是說大話,就依青虹真君這樣的攻擊力度,恐怕至少也要兩天的時間,才會消磨掉他身上那法相級的龐大力量。而這兩天的時間,足夠那些人趕到玉清宗,甚至攻破玉清宗的大陣也不是沒有可能。那麽,葉讚就需要做一個選擇了,是選擇在這裡浪費時間,冒著玉清宗被滅的風險乾掉彭公?還是選擇放彭公一馬,趕回去救援玉清宗?
如果,葉讚沒有別的辦法,那恐怕只能是照彭公說的,采用第二個選擇了。畢竟,玉清宗是他的根本,維持玉清宗的氣運旺盛,也能夠阻礙天宇道祖煉化此界。
但是,葉讚真的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葉讚站在青虹真君的身後,同樣沒有回應彭公的哀求,而是將真知之眼的“視線”,從無量劍境轉到了彭公的身上。
剛才的那一段時間,葉讚一直在用真知之眼,解析著無量劍量,以此來完善自己意境的蛻變之路。雖然經過這一番解析和領悟,他還不足以將意境化為真正的道境,但收獲其實已經是相當大了。
在葉讚的真知之眼其實並不多,已經算是全部都解析完了。剩下的大道符文,都還是十分模糊不清的,再怎麽“看”也不可能有什麽收獲了。只有等他真正消化了剛剛的收獲,對於道境真正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可能才會看清更多的大道符文。
於是,葉讚也就不再貪心,將真知之眼向著彭公“看”了過去。
真知之眼的視界中,無量劍境是如同充斥大量數據流的世界,沒有什麽天地、殘劍、巨像、長龍之類的東西,有的就是無數快速流動的大道符文。就好像有些科幻影片,描述的那種底層網絡世界一樣,只不過一個是大道符文的數據流,一個是0和1組成的數據流。
而在這片數據流的世界裡,彭公的存在卻是十分特殊的,並沒有像那些道境產物一樣表現出數據形態,而是無比刺“眼”的一個龐大光團。
沒錯,就是刺“眼”!葉讚的真知之眼,剛剛將“視線”轉移過去,就立刻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刺痛感,就仿佛是用肉眼去看明亮的太陽時一樣。而且同樣的,除了光芒之外,他“看不到”光芒中的任何東西,包括彭公在現實中的身軀形態。
面對這樣的景象,葉讚倒是並不慌張,也並沒有絲毫的灰心喪氣。他知道,造成這種情形的原因,就是彭公身上的力量等級,高過自己太多的緣故。
就好像平常,人們經常說的,境界修為高的人,能夠輕易感受到境界低的人的法力波動,進而確定對方的境界修為是什麽等級。而反過來,一個境界修為低的人,除非是借助什麽特殊的秘術或法寶,否則是無法探查到境界比自己高的人的境界修為的。
葉讚現在,憑借著真知之眼,也無法看透彭公的底細,根本原因就是兩人之間的力量等級差距太大。畢竟,彭公在吞下那顆光球之後,一身的法力已經是達到了法相級,而葉讚卻只是剛剛晉升到元神境而已。盡管,彭公本身還不算是法相道君,但那是指對大道的領悟和掌握,並不影響法力是法相級的事實。
人用眼睛去觀察太陽的時候,如何解決光芒刺眼的問題呢?當然是戴墨鏡,過濾掉那些刺眼的光芒。葉讚的真知之眼,當然不是真正的眼睛,也不可能像真正的眼睛那樣去戴墨鏡。不過,葉讚卻可以通過選擇性屏蔽的方式,過濾掉那些對真知之眼有影響的法力輻射,這就如同是給真知之眼戴上一付墨鏡。
當然,說起來簡單,但想要做到這一點,給真知之眼戴上墨鏡,還需要葉讚對於法相級的法力輻射,先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行。只有了解到一些東西的特性,才能有針對性的進行屏蔽,否則那就是戴眼罩而不是戴墨鏡了。
外界只是一刹那的工夫,而葉讚的元神卻是根據剛才那一眼看到的信息,進行了億萬次的計算解析。於是,一些計算出的屏蔽過濾規則,被一點點的臨時添加到了真知之眼上,漸漸的完善著真知之眼的“這付墨鏡”。
而在葉讚的真知之眼的視界中,那原本如同一個恆星般散發刺眼光芒的大光球,光芒也隨之一點點的黯淡了下去。這不是因為對方力量在衰弱,而是因為葉讚不斷的過濾掉了干擾,才讓對方漸漸的顯現了光芒籠罩下的真容。
說是什麽“不斷”,什麽“漸漸的”,實際上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彭公的身影就透過光芒,呈現在了葉讚真知之眼的視界當中。一個金色的人形身軀,當光芒進一步被過濾後,變成了一個如同金色網格構成的人形,仿佛3D建模軟件中透視的模型基礎。
“道兄,他的要害,在右肋第三根肋骨後邊。”葉讚淡淡的對青虹真君說道。
聽到葉讚的話,青虹真君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在那十尊殘劍巨像未受影響,仍然在繼續不斷的攻擊著彭公。而對於葉讚的話,青虹真君本能上是不太相信的,畢竟就連自己這麽久也沒找到對方的弱點要害,修為更低的葉讚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不過,首先沒有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快速的解決掉彭公,青虹真君這臉面已經多少有些掛不住了。而且葉讚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身上的確是有些讓人看不懂的特殊本事,比如那神奇的斷肢重生之術。因此,就算心中不是十分相信,他也不介意照葉讚說的去試一下,萬一是真的自然皆大歡喜,失敗也不過是繼續消磨罷了。
想到這裡,青虹真君雖然沒有回話, 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伸手向著遠處的彭公那邊屈指一彈。頓時,一道劍芒,從他的指上飛射而去,在無量劍境的遮掩下,幾乎無人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那道劍芒,無聲無息的從一尊殘劍巨像身邊掠過,在彭公正被向著這邊轟擊而來的時候,準確的命中了葉讚所說的那個位置。
劍芒的威能不小,但也不比那些殘劍巨像,若是落在彭公身體的其它地方,頂多就是劃開一道並不多深的傷口。而這一回,劍芒命中葉讚所說的位置,同樣也沒有在彭公的身上,留下太過顯眼的傷口,更遠不及那些殘劍巨像能給彭公造成的傷害。
但是,隨著劍芒的命中,葉讚真知之眼的視界中,那構成彭公身形的金色網格,卻是突然間變得一陣紊亂。那情景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條大魚,正要拚命的從漁網中掙脫出去一樣,直攪得那些網格大小不斷變化,金色的網格脈絡也不斷的扭曲著。
終於,就像是漁網超出了承受的極限,一條扭曲到極致的金色網格脈絡從中斷開。這一下,像是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了第一塊,金色網格瞬間連鎖式的開始崩潰。
再看那彭公,猛然間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接著身上的金光就忽明忽暗的快速閃爍了起來。同時,他那如同不壞金身一樣的身軀,表面上也快速的蔓延開了大量的裂縫,更有一道道的金光從裂縫中透射出來。
“怎……怎麽……我……”彭公艱難的喊出了四個字,語氣中滿滿都是難以置信,怎麽也無法相信自己的不滅金身,居然就這樣不知不覺中被對方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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