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星正色道:“李叔,今天這關我是幫您過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一個鎮長,能解決多少問題?如果區裡真不管這些下崗工人,不給退休工人發工資,你就真準備把這些事情都扛在自己肩膀上嗎?”
李深對區裡會對此事做何反應也沒什麽底,他沉吟片刻之後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會盡力去做,盡量把咱們管轄范圍之內的下崗工人給安置好吧,至於其他的,我也只有這麽大能耐了。,.2≠3.o”
鵝星點了點頭,李深至少還是一名勇於任事,有擔當的官員了,這一次的事情,他也就盡力幫助李深吧。
至於區裡的官員們,鵝星是不做指望了,他前世不知道看過多少下崗工人的淒慘境地,有幾個官員能有什麽作為的,可以說,改革開放的成功是以犧牲無數下崗工人的利益為代價的,他一直對這些下崗工人充滿了同情,這一次幫到李深,也算是幫了幾十個下崗工人吧。
李深一支煙還沒抽完,便見幾輛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街口,幾位大腹便便的官員從車上下來了,他們走過來,其中一個問李深道:“李鎮長,那些鬧事的人都走了?”
李深點頭道:“白書記,他們都走了。”
一邊的金富文道:“白書記,是李鎮長把他們勸走的。”
那人正是新任金桂區委書記白啟生,他兼著桂城市委常委,目前風頭正勁,是桂城政壇新貴,他聽見工人們都走了,臉上輕松了許多,他問道:“李鎮長是怎麽把他們勸走的?”
金富文便把李深今天在那些工人們面前的表現說了一遍,他本來是個好心,李深是幫他解的圍,他希望能讓李深的出色表現被白啟生知道,所以說得十分詳細。
沒想到白啟生臉色就是一變:“李鎮長,誰給你的權力輕易給那些鬧事的工人許諾的?這些工人們該怎麽安置,區裡都還沒有定論呢,你憑什麽做出這麽多許諾?到時候這些許諾兌現不了,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你要記住,你是的幹部,要有組織性、原則性!”
白啟生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發作,把在場幾人都給驚呆了,鵝星怒氣勃發,這做事的人還做出鬼來了?他眉毛一軒,就待發作,可是孔昭強知道他的脾氣,暗暗握住了他的手,使了個暗勁,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鵝星也只能暫時忍住了怒氣,看李深怎麽說。
李深呆了片刻,他也氣得險些吐血,他心裡默念“製怒”二字,強忍著怒氣,對白啟生道:“白書記,您是不知道當時那情況,當時區裡領導一個沒到,金廠長做了很多工作,可是沒有實質性的承諾工人們都不買帳,眼看時間不早了,市裡的領導就快要來了,工人們的情緒都挺激動,我當時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承諾的話,他們不肯走啊。我給他們許諾的,也不是什麽難以辦到的事情,我估計問題也不會很大吧。”
白啟生火氣更大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和區裡其他領導沒有及時趕到現場是不是?我們是在開會討論對策!你說你這些許諾不是什麽難以辦到的事情,那些退休工人的工資你來發啊?你知道全區有多少退休工人嗎?每個月得發多少錢嗎?這些錢你來出?工人們的情緒激動,我們不是調了武警來了嗎?這麽多武警,你就不能上強製措施,把他們拖走?實在不行就全都抓起來!”
李深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倒是另外幾個區領導,以前跟他關系不錯,又知道他是徐東成的心腹,於是便打起了圓場,看到有人勸,白啟生“哼”了一聲道:“等會兒王書記來調研,你就不用參加了!”
李深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鵝星一直被孔昭強死死的拉著,實在發作不出來,這時候,他也跟著李深走了。
李深漫無目的的走在了大街上,鵝星一直跟在後面,他知道這件事情對李深的打擊一定特別大,生怕他出什麽事情。
李深走了一會兒,走進了路邊的一家餐館,鵝星也跟了進去,李深問一位服務員道:“有包廂嗎?”
服務員連忙點頭,這時候都快兩點了,早過了飯點了,能沒有包廂嗎?
李深對鵝星道:“紅星,你中午也沒吃飯吧?陪李叔吃點兒?”
鵝星點頭答應了。
李深跟著服務員進了一間包廂,鵝星也走了進去,李深點了幾個菜,又讓服務員拿瓶白酒,他問鵝星道:“你喝點兒嗎?”
鵝星搖頭道:“我下午還得上學呢,我就喝果汁吧。”
李深點頭道:“行!”
等酒菜上齊,李深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跟鵝星碰了一杯,一杯酒下肚,他對鵝星道:“紅星,今天這事,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很難受?”
鵝星沒有說話,李深也沒等他回答,接著說道:“其實我並沒有那麽難受,人在官場,什麽樣的齷齪事沒見過?你的成績全是領導的,領導的錯都是你的,這都不算什麽,不知道多少人搶著給領導背黑鍋呢。 今天這事,我沒想著在誰面前表功,我隻想做到無愧於心就可以了,可這種事情總是吃力不討好的,我知道,這件事情只要沒有過失就行了,只是沒想到金廠長嘴快,說出去了,我還是挨批評了,這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說到這裡,李深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飲而盡。
鵝星道:“李叔,別喝這麽急,會喝醉的。”
李深搖頭道:“沒事,不會的,你不也是工人家庭出身的嗎?工人子弟,有幾個不能喝酒的?我雖然平時不大喝,但是這瓶酒喝下去,還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看到鵝星還是一臉的擔心,李深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跟你說了,我沒那麽難受,我喝酒會有分寸的。”(Www.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