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終於獲得了自己所要求的任命之後,李顯也沒有閑著,他現在正在忙著進行新的部署,一方面是針對武後即將出現的反撲,另一方面也是在醞釀一個龐大的計劃,這個計劃乃是他建立不朽功勳的第一步,相信只要這一步能夠實現,他定然能夠讓大唐在繼滅高句麗之後走向新的強盛。
而這個計劃的最關鍵一步,就在薛訥身上,所以他決定去拜訪薛訥,把他的計劃全盤告訴薛訥。
其實現在的薛訥很是鬱悶,雖然他被提升到了從三品的交州都督府都督。這是因為他所就職的地點乃是大唐帝國的大西南地區,不僅地理位置十分偏僻,生活條件也是十分惡劣,更重要的是自己與父親薛仁貴一個西南,一個東北,相隔數萬裡,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見上一面,而更加重要的是,自己一旦扎根在了西南,便很難被朝廷再想起來,想要再進一步獲得提升,那可是千難萬難的事情。
可是在政事堂議事的時候,同樣身為宰相的父親薛仁貴卻是沒有絲毫的反對,當他問及原因的時候,父親只是用了一句“好男兒志在四方”來打發他。
“這是什麽狗屁的借口?”薛訥不由得心中煩悶,但是他卻根本沒處說去,每天只能在家中悶坐,連大門都不想出。
↗長↗風↗文↗學,w≯ww.c△fwx.n↓et“阿郎,周王來訪。”
“不見,就說我有事……等等,你說是誰?”薛訥本來習慣性的不想見任何人,可是在聽說求見者竟然是周王李顯,頓時來了精神,似是沒有聽清楚一般,不禁又問了一句。
“周王顯,正在府門外等候……阿郎,阿郎,你還沒有穿鞋。”那名家丁在剛剛報完李顯的姓名之後,忽然見薛訥一溜煙就不見了,連鞋子都沒有穿,不由得連忙喊道。
可是薛訥不要說沒有聽到,就算是聽到了也一定會置之不理,因為他實在需要與李顯一訴衷腸,之後如果能夠再切磋一番武藝,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那才是最好。
“七郎,你可算來了,這些日子可鬱悶死我了。”薛訥就像他的名字一般,生性木訥拘謹,在見到外人的時候很少說話,就算在他的父親薛仁貴面前,也一樣寡言少語,可唯有在李顯那裡,話多的就像個話嘮,好像是要把多日積攢的話全都倒出來一般。
“哦?不知慎言因何鬱悶?且待我猜上一猜,莫不是為了被任命為交州都督府都督一事?”李顯也不多說,竟然直奔主題,笑著說道。
“這,這,你怎的知道?”薛訥見狀不由得驚詫不已,連忙開口問道。
“呵呵,這還用問?因為此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小王,換句話說,你之所以被任命為交州都督府都督,乃是出自吾之授意。”李顯看了看一臉驚詫莫名的薛訥,淡淡笑著說道。
“啊?這,這,這究竟是何故?”薛訥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李顯把他安置到那麽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可是薛訥畢竟是薛訥,他只是略一琢磨,便覺得這個安排肯定不一般,所以又補充了一句:“難道七郎另有深意?”
“不錯,我送你一份大功勞,不知慎言要不要?”李顯的眼睛裡全都是笑容,但同時又保持著一種神秘感,讓薛訥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做什麽打算。
“哦?不知是什麽功勞?我當然要了。”一聽到自己要得到一份大功,薛訥自然是滿臉的渴望,對著李顯激動地說道。
“呵呵,我送你一個吐蕃,不知這份功勞如何?”李顯自然把薛訥的激動盡收眼底,但是他知道,只要對方聽清楚了自己的意圖,將會變得比現在還要激動。
薛訥聽了果然是兩眼放光,可是過了一會卻是苦笑著說道:“雖然你給的這份功勞很大,可是我可能拿不走,你也應該知道,吐蕃雖然在五年前戰敗,然而本土的損失卻並不多,現在又經過了五年的蓄積,雖然一時還無力對防守嚴密的大唐發動進攻,然而自保之力卻是有的,依我看來,我們就算是集中三十萬大軍,也未必能夠將吐蕃給攻下來。”
沒想到李顯卻根本不以自己的憂慮為意,淡淡的說道:“呵呵,如果是以正常的渠道,自然是無法攻下吐蕃,然而若是以非常規的手段呢?比如說,我們如果乘著吐蕃兵力空虛,從他的背後捅上一刀,你說吐蕃到底會不會滅亡呢?”
“從背後捅上一刀?吐蕃的背後可並非是我大唐的國土啊。咦?你的意思是?”薛訥想到這裡不由得一怔,隨機怪異的問道:“莫非是要繞過吐蕃,先去攻打吐蕃背後的國家?若我沒記錯的話,吐蕃背後的最大國家可是天竺,可先不說這樣一定會遭受吐蕃的截擊,就算是真的能夠成功,也是西域諸軍的事情,跟我又有甚的關系?”
卻聽得李顯呵呵笑道:“此時正如你方才所言,若真是通過陸路去攻打吐蕃背後的天竺”,與取死何異?更與你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吾之計劃自然不是陸路攻打天竺,而是依靠海路。”
“海路?”薛訥聞言頓時一怔,然後驚訝地說道:“你莫不是說,從我任所之交州,可直接乘海路通往天竺?”
“呵呵,可以這麽說,慎言,你只需統率大軍攻下臨邑和真臘,然後從真臘乘船一直往西,只需數百裡便可見一片廣袤陸地,此地便是天竺,而今天竺正值四分五裂,你統率我大唐勇士,很快便能征服整個天竺,而到了這時,只需我西域大軍壓境,吐蕃必然會率傾國之軍前來防禦,屆時你便可乘著吐蕃國內空虛,一舉攻佔邏些,建蓋世奇功。”
“原來大王竟有如此奇謀,只是不知大王是如何得知我軍通往天竺之水路的?這一點我可是頭一遭聽說啊。”聽了李顯方才之言,薛訥不由得滿肚子疑問,連忙奇怪地問道。
“呵呵,我這是聽顯唐商號大掌櫃說的,他的麾下商隊可是與天竺在海上做過貿易,不過由於真臘國的封鎖,這支船隊規模並不大,而且還要課以重稅,並不適宜大隊人馬經過,正因為如此,我們需要先攻下真臘,然後再以真臘為基地,進攻天竺。”
李顯所說的自然是真的,只不過薛訥不知道的是,當初這支商隊之所以要通過海路和天竺貿易,主要是因為李顯對於這條道路的認知,而商隊除了經商之外,還有一個使命,那就是為以後出兵天竺探查道路的。
其實李顯為了攻打天竺,在此之前就已經做了十年的準備了。
薛訥沒有從商的經歷,自然也不知道李顯所說的這一切到底經歷了多少的艱辛,不過他現在所考慮的卻是另一個問題,於是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打仗自然不是問題,然而交州貧瘠,百姓又多夷狄之屬,恐難以支持。”
卻見李顯哈哈笑道:“這一節你不用擔心,其早已想到了,交州盛產珍珠、象牙等貴重物品,你只需允許商隊自由通行,並課以稅收,相信不需多長時間,就會改善當地財政狀況,至於百姓多為夷狄之屬,這也不用擔心,你只需開放集市貿易,並且規定以錢帛進行交易,不許物物交換,然後都督府再出錢雇傭當地夷狄之人出兵打仗,如此一來既可解決當地治安問題,又能盡快組織一支能征慣戰的大軍,還能借機削弱當地夷狄之人的力量,真可謂是一舉三得。至於以後都督府再有錢物欠缺,這你也無需擔心,只需持著我手中令牌,便可到當地顯唐分號支取錢帛,保證能夠滿足你之需求。換句話說,錢帛之類不許你操心,你只需按我之要求,早早攻下臨邑與真臘,之後再以真臘為基地,攻下天竺便可。”
“怪不得大王竟然如此財大氣粗,原來早已將顯唐商號收歸己用,好,這一次有了顯唐商號之助,我若是再攻不下真臘及天竺,還有何臉面再見大王?呵呵, 這一下子大王送給末將如此一分天大功勞,末將便是粉身碎骨亦無以為報。”薛訥聽了這麽一番話,臉上的陰霾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腔的豪情,因為這時候的他已經決定要大乾一場,立下一場不世的功勳,能夠和李靖、李績這等大唐軍神相媲美,甚至超過他們。
李顯見薛訥果然答應了,心中自然也是萬千之喜,連忙拍了拍薛訥的背,笑著說道:“吾得慎言,如漢武之得衛青,太宗文皇帝之得李靖,相信慎言定然能夠開疆拓土,建立蓋世功勳,成為我大唐新一代的軍神。這誠可謂天將降大任於你,只要你能夠堅持不懈,將來定然會有成功的一天,吾這裡向你保證,只要你能做到,吾將來定然不吝重賞。呵呵,對了,我麾下有一名昆侖奴,名為豹子頭,如今已幫其恢復了平民身份,並為之取名李豹,此人乃是真臘人氏,在當地頗有威望,便撥到你的麾下,將來你若進攻真臘,肯定會成為一大助力,至於忠誠問題你根本不必擔心,因為我當初與其有過約定,只要能夠輔助我攻下真臘,便會令他代為鎮守,只要沒有反意,便可世襲罔替。”
“真沒想到大王麾下竟有如此得力之人,這可真是末將一大助力,不知此人在何處?”薛訥聞言頓時大喜,急著想要見一見這個能夠服做自己成就大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