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屠夫,地地道道的屠夫。 ――題記。
這句話不光是張楊說的,也是別人給他的評價,在戰場上他還有一個稱呼――背叛者。
在混亂的非洲戰場上,張楊帶著他的雇傭兵小隊,殺掉超過五百的士兵,屠殺過超過三千的平民,張楊更是親手捏死過十六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這是凡人不敢想象的恐怖殺戮,也是凡人不敢想象的恐怖戰績。
這樣的雇傭兵小隊,按理說應該可以縱橫戰場,無人敢招惹。
但是事實上張楊帶領的雇傭兵小隊,卻依舊在戰場上苦苦掙扎,屢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掙扎。
有時候為了讓他自己和他的小隊活下去,張楊不得不在戰場上出賣他的雇傭兵盟友,甚至會帶領小隊,親自斷了盟友的後路,把他們擊殺殆盡。
這也是張楊被叫做背叛者的由來。
而如今,張楊卻要把除了他之外的背叛者小隊所有人親手埋葬。
張楊親手挖好的六個墓坑中,每個墓坑裡面都躺著一個人,他們的身上在致命的部位都有致命的傷,有的在心髒部位,有的在腦門,更有一個人的身上有十五處致命傷。
而這十五處致命傷,換來的是七個敵人的命。
看著這些以往可以把背後交給他的兄弟,而如今卻躺在自己親手挖好的墓坑裡,張楊點上了一根含有嗎啡的香煙,抽了幾口,隨手從兜裡拿出一發子彈擰開,把火藥倒在自己身體傷口上,把火紅的煙頭按在了火藥上。
火藥刺啦燃燒的聲音過後,張楊因為疼痛,臉色微微有些扭曲。
不過,此刻身體上的疼痛,遠沒有心裡的痛更痛――他的兄弟們都死了,而他卻還活著。
半分鍾過後,張楊把煙頭扔掉,重新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根香煙張楊隻是叼在嘴裡,並沒有抽,而是任由香煙自己慢慢的燃燒。
直到香煙的過濾嘴都被燒掉一半,通紅的過濾嘴燙傷了嘴唇後,張楊才吐掉過濾嘴,把墓坑填平,並且在上面撒上一層厚厚的已經有些腐爛的樹葉。
埋葬了自己的兄弟後,張楊靠在合抱粗的不知名的樹上,把影響行動的三個傷口包扎了一下,至於那些不影響行動的小小傷口則暴露在外。
隨後,張楊拿出很像鼻涕和黑土混合在一起的東西,皺著眉頭吞了下去,當滑膩的東西從喉嚨裡滑進胃裡之後,喉嚨連同食管都如同被糊了一層膠水,甚至給張楊就要脫水的乾涸感,很像沙漠裡即將乾死的魚。
不過在吞吃著這團混合粘液之後,張楊的精神真的好了很多。
這團黑色的粘液真的像被他乾掉的黑人巫師說的一樣,可以緩解瘴毒。
短暫的休息過後,張楊帶著三十六發子彈,一把微衝,兩把吹毛斷發的匕首,一隻護目鏡、一把上面有不少彈痕的水壺,一瘸一拐的前行。
每走一步,他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當張楊靠近雨林邊緣的時候,他的臉就像是死人一樣蒼白,不過他依然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壓低身體,如同狸貓一般快速奔行。
他要去殺人!
張楊身上的傷很重,而且中了瘴毒,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他必須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盡量的殺傷導致背叛者小隊幾乎全滅的敵人。
就算是死,張楊也要拖一些敵人一起下地獄。
張楊的敵人駐扎在雨林外的村莊裡,他們有個響亮的稱呼,叫獵豹軍團。
他們之所以叫獵豹軍團,
那是因為在非洲戰場上,論機動能力,從來就沒有人比他們更快,哪怕是各國在非洲的維和部隊,在這個方面和他們相比,也隻能在他們的屁股後面吃屁。 他們擁有獵豹一樣的速度。
獵豹軍團的人數有一百,死在他們手裡的人至少有三千人,他們都是地地道道的殺人狂,都是屠夫。
當然,張楊沒有資格這麽說他們,因為死在背叛者小隊手上的人,比死在獵豹軍團手裡的人更多。
和獵豹軍團的雇傭兵比起來,張楊的背叛者小隊中的人才算是屠夫,獵豹軍團的雇傭兵隻能算是純潔可愛的小綿羊。
不過就是這群小綿羊,在張楊在即將完成雇傭任務的時候,偷襲了他們這群屠夫,導致背叛者小隊所有兄弟不得不逃入滿是瘴氣的雨林,最後戰死。
在即將走出雨林的時候,張楊停下了腳步,帶上護目鏡,四處掃射,很快他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有不少可以持續工作幾天的微型攝像頭,不過這些攝像頭有死角,我可以在他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潛伏過去。”
“村莊不大,繞著村莊巡邏的巡邏隊,每三分鍾巡邏一圈,前面的巡邏隊員和後面的巡邏隊員,每十秒交流一次,根本沒有繞過他們潛入村莊的可能。”
“不過我也不需要潛入村莊,因為我還活著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只需要強攻就行了。”
做出簡單判斷後,張楊把微衝掛在最容易拿的位置,右手拔出匕首,輕輕的耍了一個刀花,在等巡邏隊巡邏到雨林邊緣的時候,整個人沒有絲毫掩飾,如同暴龍一般的暴起,他身上的肌肉在呻吟著超負荷運轉,被火藥燒焦的傷口再次崩出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張楊手中的匕首,如同精確製導的導彈,貫穿後面看到他身影的雇傭兵的脖子,而他的雙手則是拗斷了剛過去雇傭兵的脖子。
提著死掉雇傭兵的衣領,張楊摘下掛在他腰間的手雷,隨後一巴掌按在死掉雇傭兵死不瞑目的臉上,把他推到在地。
張楊因為瘴氣毒發,越來越青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如同惡鬼般的笑容,他衝著攝像頭豎起了中指,在監控的士兵拉響警報之前,狠狠的拉動了手雷拉環,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把手雷扔了出去。
兩顆冒著白煙的手雷,還沒有落在地上,就在半空轟然爆碎。
手雷彈片發出咻咻的聲音,洞穿了一塊塊木板,更洞穿了一具具身體。
張楊猜測他這一下至少乾掉了獵豹軍團一部分的高手,因為他扔手雷的房間,就是他認為是獵豹軍團高層所在的房間。
但是當他看到從不遠處另外一個房間裡走出一群強悍異常的雇傭兵後,他就知道,他失算了。
被摧毀的房間,很明顯就是一個誘餌。
張楊深深的看了在那群雇傭兵前面大肆咆哮的光頭一眼,頭也不回的朝雨林深處跑去。
他必須跑,因為如果不跑進雨林,他下一刻就會被彈雨打成篩子,而跑進雨林後,他說不定還能再拉幾個墊背的。
在張楊的身後,數十把微衝噠噠噠的聲音分外的刺耳。
而一聲聲巨大狙擊槍聲更是震耳發聵。
當拖著長長尾焰的火箭彈,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嘯聲,朝張楊轟去的時候,張楊迫不得已翻滾倒地,面部向上,雙眼死死的盯著火箭彈,手中的微衝在這千鈞一發的時間裡瘋狂的射擊。
微衝的第十三發子彈命中了火箭彈,把火箭彈在張楊十米之外的地方引爆。
火箭彈四處亂射的彈片,其中有一片射穿了張楊的胸膛,貼著張楊的心髒,從張楊的背後穿出,射進了滿是枯葉的地面裡。
雨林外獵豹軍團的首領,也就是張楊剛才看到的那個身材高大的光頭,通過布置在雨林裡的喇叭發聲:“背叛者,交出那把鑰匙,我給你全屍,否則,我不光會親手從你的腸胃中找出那把鑰匙,你的兄弟的屍體如果被我找到了,也會被我剁成肉醬喂狗!”
光頭的外號叫禿鷹,他真的和禿鷹一樣,貪婪無比,而他提起的鑰匙,就是在張楊逃進雨林後吞下的那把。
鑰匙本身樣式並不奇特,材質也很脆弱,也沒有久遠的歷史,但是這把鑰匙在地下世界之中卻異常的有名,因為據說這把鑰匙可以打開地獄之門,借用地獄的力量。
張楊本人並不相信這個傳說,他之所以保住這鑰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接了這個價值三百萬美元的委托。
張楊本以為可以輕松的完成這個委托,沒想到這個委托卻成了他們小隊最後的催命符。
“獵鷹、九點、農夫、刺刀、黑蜘蛛、細雨……”
張楊喃喃自語說的這些人都是張楊的兄弟,如今全都死了。
張楊衝著拿望遠鏡的禿鷹豎起了中指,爬起來頭也不回的踉蹌奔跑。
一發發子彈在不規則前進的張楊耳邊呼嘯,張楊恍惚的看到了一群和自己並肩在戰場上作戰的戰友,看到了他們為自己擋槍冒出的血花。
這種非常不對勁的狀態,是瀕死之前才會有的狀態,張楊在有生之年經歷過三次,前三次他都是用匕首捅在大腿最密集的神經上,用來提神振作的。
不過這次他沒有用匕首捅自己的大腿,因為他的大腿被劇毒的蜘蛛咬了幾口,已經徹底麻木了。
“就此死了也好,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把禿鷹他們一起帶下地獄。”
在張楊仿佛看見地獄的時候,帶著恐怖動能的狙擊子彈在張楊的腹部開了一個大洞,隨後數發子彈洞穿了張楊的身體。
張楊用手從腹部掏出那把據說可以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放在不斷嘔血的嘴裡狠狠的一咬,本身就普通的鑰匙徹底的被咬成了碎片,而張楊的身體在這一刻被打成了篩子。
在張楊死的瞬間,一扇幾乎腐朽並且帶有巨大鬼頭的銅門,仿佛從另外一個世界緩緩的冒出來,微微張開的銅門縫隙裡,散發出龐大的吸力。
張楊破爛的屍體連同裝備,在一瞬間被吸入了鬼首銅門。
鬼首銅門微微張開的銅縫隙在鏗鏘聲中關死,隨後就從現實的世界消失。
在鬼首銅門消失之後,追捕張楊的禿鷹狠狠的一拍腦袋:“發生了什麽?”
他周圍的人也莫名其妙:“頭,沒發生什麽啊。”
禿鷹點頭:“沒發生什麽就好,現在繼續追捕背叛者,找到他,抓住他,一定要逼迫他交出大航海時代葡萄牙人埋藏黃金的地圖!”
禿鷹手下的雇傭兵們狂熱的怒吼:“找到背叛者,奪取那張藏寶圖,那張藏寶圖的藏寶地點,埋藏的黃金據說有數十噸,找到了我們就發了!”
在這一刻,似乎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改變,沒有人再記得能夠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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