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虎,現在是你贖罪的時候了,若想讓本相寬恕你投敵的罪名,就去將甘麻剌斬了吧。”李悠風輕雲淡的說道,傳到范文虎耳朵裡卻像和炸雷一般。
“相國大人。”范文虎噗通一聲跪下,他被這個命令嚇得不輕,甘麻剌可是黃金家族最嫡系的子孫,自己要是殺了他必會招致蒙古人的無盡仇恨。
“嗯?莫非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心存他想不成?”李悠的語氣也冷了下來,轉過身來嚴厲的目光巡視著范文虎等投降的漢臣,他們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對視。
是啊,自己先前帶人抓住甘麻剌和真金的事情已經落在了蒙古人的眼裡,就算現在不揮這一刀那些蒙古人也不會放過自己,與其兩頭都討不得好去,還不如乾脆送甘麻剌上路,向宋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如今忽必烈、真金和甘麻剌等人都死了,蒙古人想要選出大汗肯定要好生亂上一陣兒,范文虎想起了當年蒙哥死後阿裡不哥和忽必烈的大戰,這件事才過去十多年而已,范文虎記憶猶新,若是這一次蒙古人也能亂上十多年,等他們重新決出大汗的時候說不得自己也活得差不多了,腦中飛快地衡量了一番得失,范文虎最終下了決心,他叩首道,“小人謹遵相國大人之命。”
說罷范文虎起身從劊子手手中接過大刀,後方兩名元軍中的漢人俘虜將甘麻剌推到高台之上,兩腳踹在他的腿彎,甘麻剌立刻跪倒在地,腦袋被按在了行刑台上,只等著樊文花下刀了;到了這個時候范文虎早已沒了退路,他一咬牙高高舉起鬼頭刀猛地揮下,甘麻剌的喝罵聲戛然而止,鮮血噴湧而出,就此魂歸長生天的懷抱。
“甘麻剌!”台下真金、答剌麻八剌、鐵穆耳和闊闊出、脫歡等人睚眥俱裂,將范文虎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簡直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太子殿下不用著急,很快就輪到您了,等到了下面您再和甘麻剌他們團聚吧。”此時范文虎反倒不害怕了,現在他站在台上,真金等人淪為俘虜,他們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接著李悠一揮手,又有兩名漢人俘虜將答剌麻八剌推上台去,答剌麻八剌拚命掙扎著,糧臉上充滿了恐懼,可依舊沒什麽用處,很快他的脖子也被按到了甘麻剌方才趴著的地方。
“史彬,現在輪到你了。”李悠將目光投向下一個漢人官員,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漢軍世侯史天澤的第八子,因為史天澤的功勞,他伸手元庭信任,如今已然身居高位。
漢軍世侯乃是原金國境內的漢人勢力頭目,蒙元因為統治和攻打南方的需要,設立漢軍萬戶,任命漢地勢力較大的地主武裝頭目為萬戶,使其分統諸路。這些漢軍萬戶在向蒙古統治者履行納質、貢賦、從征等義務的條件下,可自治其轄境,統領兵民錢谷,並世襲其職,一方,史稱世侯,像史天澤、張弘范就是這樣的出身,他們在日後充當了蒙元滅亡大宋的惡犬,但卻也沒有落得什麽太好的下場。
因為世侯權力過大,對蒙古的長遠統治是不利的,所以從忽必烈上位開始就有意識地消耗他們的實力,大力派遣漢人世侯南征北戰,經過征討阿裡不哥、鎮壓李璮之亂、征討海都滅亡窩闊台汗國的戰爭以及滅亡南宋的戰爭,漢人世侯兵力基本被消耗殆盡,忽必烈在位時或許還看在他們父兄的面子上稍微優待與這些漢軍世侯的後人,但在忽必烈死後,朝堂上漢人的勢力卻是越來越弱,直至消亡。
“嗯?怎麽不敢了?你父兄當年屠殺我們漢人可是絲毫不手軟啊?”李悠冷森森的說道,可史彬卻依舊是瑟瑟發抖不敢上前,既然對方不想要這個活命的機會,李悠也不勉強,揮手命人將史彬推到行刑台上,又叫過另一名漢人將領,“你先去把史彬斬了,然後再殺了答剌麻八剌,若是不敢就去趴到史彬旁邊吧!”
“在下遵命!”在史彬、答剌麻八剌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之間,這個家夥果斷選擇了自己保命,他忙不迭的爬上高台,接過鬼頭刀手起刀落接連斬殺了史彬和答剌麻八剌。
接著李悠又命人將鐵穆耳推上台去,又喚過一名漢人官員,讓他擔任劊子手,敢上台行刑的就饒過他一命,不敢動手的直接處死,就這樣由被俘虜的漢人官員擔任劊子手,處斬這些真金、脫歡、闊闊出等黃金家族的嫡系子孫,以及阿合馬等蒙古人和色目人中的高官,殺戮一直持續了一整天,知道太陽落山才算告結束,此時行刑台早已被鮮血浸紅。
“君實相公, 今日是否有些殺戮過重了?”文天祥不無擔憂的問道,自古以來都講究殺俘不祥,今日李悠起碼處死了上千人。
“今日殺死的蒙古人恐怕還不到他們殺死的漢人數量之萬一吧?此等豺狼之輩就算將其寬恕也不會心存感激,感到會以為我們軟弱可欺。”李悠心中不無感慨,如果不是自己,將來在這行刑台上被斬殺的就是文天祥了。
今日讓那些漢人俘虜充當劊子手並非只是李悠的惡趣味,另外也存了分化北方的蒙古人和漢人的想法,此前蒙古人利用漢軍世侯統一了北方,而忽必烈也注意籠絡漢人地主,們古人這才坐穩了天下,但是在忽必烈之後,那些蒙古貴族卻越發地排斥漢人起來,於是朝政日漸崩潰,蒙元持續了不到百年就被朱元璋所滅。
李悠今日的舉動正是想加速這個過程,想必經歷此事之後,蒙古人再也不敢相信漢人了,而沒了漢人的幫助,他們又如何統治這廣袤的土地?
“將留下來的那些小崽子放出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離開大都。”李悠隨即發布命令,幾名全稱目睹了行刑經過的蒙古少年被放出大都,他們帶著滿腔的仇恨分赴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