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完顏宗翰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看到已經有不少女真騎兵衝到了車陣之前,可是他們手中的長刀、狼牙棒拿那些堅固的大車毫無辦法,最多砍上一刀或者砸上一狼牙棒這些人就會被車陣中的火銃手、弓箭手乃至是長槍手當場殺死,絕不會給他們留下起第二次進攻的機會,這些士兵死後的屍又增添了後軍攻擊的困難,他們想要攻擊到大車還要先躲開或者搬開這些屍,而這又讓他們的傷亡成倍增加,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雖然完顏宗翰知道如果現在撤兵,那麽下次再想起攻擊就更困難了,在對手還未完全準備好之前起攻擊都不能破陣,更別說等他們準備好之後了,可是看到一名名他甚至能交出性命的士兵死亡,完顏宗翰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鼓聲停歇,收兵的信號從後方傳出,完顏闍母捂著胳膊上的傷口生出一股慶幸之感,看來這次能活下去了,隨即這種感覺就變成了無盡的羞辱,臉上火辣辣的燒得難受,女真人中大名鼎鼎的勇士完顏闍母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貪生怕死了?
這種羞辱延緩了他後退的步伐,可是看著身後車陣之前堆積如山的金兵屍體,他方才新生出來的那一絲勇氣又隨之煙消雲散,他實在是沒有膽子再去衝擊這道死亡陣線了,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狼狽逃回。
“郭神仙!”嶽飛和韓世忠同時喊道,現在金兵銳氣已失,退兵的陣型松散,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機會啊,他們已經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今日就到這裡吧。”李悠卻不急在一時,他淡淡的說道,“完顏宗翰還有一萬余人並未出動呢,若是被他們纏住那損傷可就大了。”
“若能擊潰敵軍,斬殺完顏宗翰,這點損傷又算得了什麽呢?”張叔夜也有些著急,在他看來就算是把這六千騎兵拚光,只要能全殲這些金兵、殺死完顏宗翰也是值得的。
但嶽飛似乎有些明白李悠的意圖了,他看了一眼金軍大營,回過頭來說道,“如今金兵已經是甕中之鱉,似乎的確不用著急了。”
“嗯,現在著急的是金兵而不是我們,左右兩翼的士兵最遲今天日落之前就能趕到,到時候三面合圍,北面又是黃河,金兵能逃到那裡去?”半個月前還是金兵大舉圍困汴梁城,沒想到現在卻輪到宋軍圍困他們了。
“到時候只需防備金兵偷襲,步步為營穩扎穩打慢慢消耗金兵的實力,最終必可全勝。”嶽飛接過了李悠的話頭,“只是唯恐北邊的金兵派來船隻接應他們。”
“毋庸擔心,前次斥候不是說了麽,左近的船隻已經悉數沉入黃河之中,新打造的船隻尚未修造完畢,至於北邊想要弄到足夠的船隻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事情。”韓世忠大笑著說道,金兵此前為了渡河已經排除兵馬將上下遊附近進百裡地的船隻搜刮乾淨,現在再想找到足夠的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盡管現在北邊完顏宗望的大軍還沒有走遠,他們也只能乾看著宋軍圍攻完顏宗翰。
“哎,這下俺要上陣怕是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說完之後韓世忠難免有些遺憾,只能看著別人打仗讓他感到無比的難受。
“今日之後金兵免不了派出小股兵馬騷擾偷襲,應付這些事情的任務就交給你和鵬舉了。”李悠現在有意識的讓宋軍更多的參與到戰事之中,躲在安全的車陣中間用弓弩展開攻擊對他們的鍛煉終究有限,現在完顏宗翰手下所余不過兩萬來人,剛好可以拿來讓這些大宋的禁軍和西軍們練練手。
對於這種安排嶽飛和韓世忠當然是求之不得,他們立刻召集軍隊做好了準備,到了夜間果然有金兵試圖偷營,可是在嶽飛和韓世忠的指揮下,大宋的士兵們輕松的擊潰了那幾支偷襲的隊伍,金兵拋下數百具屍倉皇而逃。
此戰之中嶽飛和韓世忠一馬當先,手舞長槍、鐵鞭衝在了最前面,得到“戮胡”加成之後的他倆如同殺神一般所向披靡,殺得金兵為之膽寒,等弄清楚這倆人的姓氏之後,這些女真人開始敬畏的稱呼此二人為“嶽爺爺”、“韓爺爺”。
接下來數日,宋軍並沒有急著展開最終的決戰,而是穩步向前推進,大軍擺開嚴密的陣型一步一步向金兵逼過去,他們進攻的度雖然緩慢卻是毫無破綻、擋無可擋,慢慢的將金兵壓縮到黃河南岸的一塊狹小區域之中,他們幾乎沒了輾轉騰挪的空間。
這一過程之中,嶽飛和韓世忠屢放異彩,多次在數萬大軍的矚目之下擊潰金兵立下大功, 他二人高深莫測的武藝和出神入化的用兵之道讓所有大宋將士都為之佩服不已,再聯想到此前李悠對他們的頗高評價,大宋將士更加堅信了這倆人乃是天上星宿下凡的想法。
這些日子裡,金兵不但付出慘重的傷亡,完顏宗翰手下的士兵已經從將近三萬人降低到不到兩萬了,他們散布在周圍的望樓、營寨也被李悠一個個拔出,只剩下僅有的一座大營可以暫時護住他們的安全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營中現在剩下的糧草已經不多了,之前為了渡河已經將大部分糧草先行暈了過去,軍中只剩下等待渡河這幾日的消耗,船隻沉入黃河之後他們就靠著這點糧草度日,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對面的完顏宗望只能用僅剩下的幾艘小船給他們送來少許糧食,克制寫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完全沒辦法滿足完顏宗翰的消耗。
那些修造船隻的船工有不少乘機跳入黃河逃走,剩下的那些也是有意無意的延緩了造船的度,而且依照完顏宗翰的猜測,他們說不定還在造船的過程中使了手腳,即使船隻造好他也不一定敢讓士兵上去。
難道這次真要死在這裡了麽?無數金兵都如此想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