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前面再走十來裡地就到我...末將此前的山寨了,末將離開的時候聽人說周圍好像來了些生面孔,當時沒細想,現在看來大有可能就是北虜。”翟雄信指著遠處的一座大山對秦士信說道,換了一身嘉州軍製式鎧甲的他顯得格外精神。
“好,此處地勢緊要,無論南下還想向東,都要路過左近,就算暫時找不到北虜的蹤跡,咱們也不著急。”秦士信知道他的立功心切,但是北虜的動向飄忽不定,為了不讓他失望,故而提前埋下了伏筆。
“就算眼下找不到也沒關系,末將的消息還算靈通,咱們在山寨中歇息數日,總會有好消息的。”翟雄信哪能不著急?經過核實人數,李悠賞了他一個五品的武官,雖然這已經是關內道諸多義軍頭領所獲得的最高官職了,但比起昔日在綠林中和他地位相當的程俊達已經是差了不少,而且關內道義軍之中已經有人發現了北虜的蹤跡,要是他再不努力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他的面子上恐怕就不好看了。
綠林中討生活的漢子最講究的就是面子,要是將來見了自己昔日的小弟卻要稱呼上官,翟雄信恐怕會不知道自己的臉面該往那擱了!
“大當家的!您這身鎧甲可是光鮮啊!”來到寨中,看守山寨的哨兵看著他深深的鎧甲兩眼放光,“朝廷這是給了您多大的官?”
“放肆!秦將軍在此還不趕緊拜見!”若是往日,這些麾下兒郎的恭維只會引得翟雄信哈哈大笑,並好生吹噓一番,但是這一路上見慣了秦士信麾下兵馬令行禁止的樣子,現在一看到自己手下還是這般沒大沒小,翟雄信就好一陣兒臉紅,呵斥完對秦士信訕訕的笑道,“鄉野粗人不懂規矩,讓秦將軍見笑了。”
“不要緊,等將來平定關內道之後,翟將軍手下的兵馬想必也進行一番訓練,訓練之後就好了,本將軍的兵馬也是這樣過來的。”秦士信笑著應道,這才讓翟雄信松了一口氣。
回到寨中,顧不上休息,翟雄信立刻召集起所有的手下,詢問北虜的最新動靜,這些屬下終於沒有讓他失望,一名獵戶出身的小頭目送上了一個好消息,“啟稟大當...將軍,小的昨日到五裡外的北山打獵時發現山下似乎有大量兵馬駐扎,小的悄悄地靠近瞅了瞅,那些家夥雖然改了打扮,但是還是沒瞞過小的的眼睛,一眼就看出他們是漠北的北虜。”
“少囉嗦,說正經的,他們有多少人馬?打算往哪裡去?現在是不是還在北山山下?”翟雄信心中大喜,連忙催問道。
“應該有一千人左右,大多是一人雙馬,至於去哪裡小的就不清楚了,他們嘰嘰咕咕的說些鳥語,小的也不清楚。”小頭目為難的摸著頭,“不過看上去他們似乎並沒有馬上就走的打算,如今說不定還在那兒。”
“嗯?這可是要抓緊了,區區五裡之地,想必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吧?可別人他們跑了!”秦士信連忙說道,作勢就要起身率兵追擊。
“秦將軍別急,這北山距離此處雖然只有五裡,但中間隔著好幾座山,也不通大路,除了獵戶其他人想要過來就只有繞上幾十裡的遠路了,那些北虜不一定發現的了咱們。”拉著秦士信坐下,翟雄信繼續追問,等再也榨不出什麽東西的時候他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再帶幾個熟悉這條路的同伴一起去探查一番,把他們的人數、駐扎地點、周圍情況都打聽的清清楚楚的,不要有任何遺漏,一旦打聽清楚留下人繼續盯著他們然後趕緊回來匯報;若是真如你所說,本將軍賞你個官當當。”
“多謝將軍,小的這就去。”他現在對這個新的稱呼越發的熟練了,隨即一蹦出了聚義廳,招呼幾個熟悉的同伴,帶上家夥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一個時辰之後他又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這夥北虜依舊沒有挪地方,還是留在那裡不知道等什麽,小頭目唾沫四濺的將他們的營寨布置說得清清楚楚。
“既如此,咱們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動身圍住他們。”剛說完秦士信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只是以你方才所說,此地若想去北山只有繞路,我這大軍進發可是不容易啊,要是到了地方讓他們跑了怎麽辦?”
“此事秦將軍不用擔心,雖然大路要繞很遠,但是咱們可以走其他路。”翟雄信自信的一笑,身為地頭蛇誰還沒有幾條隱秘的通道來?他很快就在地圖上標出了幾條通往北山的路徑,這些道路雖然不寬, 但也足夠騎兵通過了,而且這幾條道路的出口正好卡住了北虜營寨的前後,讓他們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秦士信誇讚了翟雄信一番,然後開始了擬定作戰計劃,用過飯後再休息一晚,第二日天剛蒙蒙亮他們就帶著大軍出發了,等來到北山山腳下的時候,那些北虜對即將到來的災難還一無所知,他們正在營中準備吃午飯。
可惜他們的這頓飯是注定吃不上了,秦士信和嘉州軍和翟雄信的義軍同時從大道與叢林中殺出,殺了北路一個措手不及,他們甚至還沒來的拿起兵器,就被翟雄信帶人砍去了腦袋,不到半個時辰,這一千多甕中之鱉就被他們收拾的乾乾淨淨;義軍還有一些傷亡,但久經訓練的嘉州軍卻幾乎沒有損傷,這是一場毫無爭議的完勝。
“好,此戰翟將軍當居首功,等大軍返回龍城之後,我定要在陛下面前給翟將軍還有諸位請功。”秦士信的這一番話說得他們都快笑合不攏嘴了。
高興過後,翟雄信又開始琢磨著,這附近到底還有哪些地方可能有隱藏的北虜軍隊呢?他現在可謂是滿懷壯志,打算在回到龍城之前攢夠超越程俊達的功勞,到時候勞資的官非要當的比他還大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