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大明以仁孝治國,厚待宗室乃是太祖定下的祖製,豈可輕動?”此時茲事體大,李悠話音剛落就有人出來勸說,因為他好歹還記著此前牽涉到晉商和遼餉兩案之中那些官員的下場,所以言語之間還算婉轉,並沒有像之前的大明言官一般直接。
“我大明享國已有兩百余年,宗室從開國之初的數十人增加到二十萬,每年光是供養這些宗室所需的花銷,就佔到朝廷歲入的四成,而且這些宗室大多仗著自己的身份恣意妄為,恐怕就算是太祖的在天之靈,也對他們忍無可忍了吧?”李悠反駁道,要是現在的宗室只有朱元璋當年冊封的那二十六個藩王,李悠根本不用操心這些,可是現在的宗室數量可是二十萬人啊,養活二十萬宗室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一開銷甚至比大明每年的軍餉還要高,而且這些人還在不停的增長,就算二十萬朝廷能養活,那等到三十萬、四十萬乃至一百萬的時候又該怎麽辦?恐怕大明一年的歲入全都用到這裡都不夠吧?
二十萬這個數字的確把那些尚且弄不清楚情況的大臣嚇了一跳,那怕這二十萬人全都是最低等的鎮國中尉,每年的俸祿就要4oo石,二十萬人加起來就是八千萬石,這個數字大明那裡支撐的起?更何況鎮國中尉上面還有許多俸祿更高的親王、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奉國中尉。
“陛下,依祖製,大明宗室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不得經商、不得考取科舉、不得結交官員”李標出來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經過這兩百多年,這些宗室子弟恐怕恐怕早已是拙於謀生。”想了半天李標才用了這麽一個含糊的詞語來形容這群廢物點心,“若是陛下馬上斷了他們的俸祿,這些人何以為生?”
李標所提出的問題比這些人所說的現實多了,是啊,總不能讓這些皇室貴胄流落街頭乞討去吧,到時候他們丟的可都是大明皇帝的臉面啊。
“此事也並非一蹴而就,朕會給他們一些時間來讓他們學習謀生技能。”隨即李悠拿出了自己和徐光啟等親信擬定的解決方案,先,嚴查各支宗室的不法之事,看他們有沒有和福王一樣律下不嚴、魚肉百姓,違背太祖定下的宗室制度,如有現一律嚴加處置,革除他們宗室的身份,將其貶為庶民。
以這群宗室的節操,肯定有不少人犯下了這些罪責,只要審查的力度夠大,絕對可以將一大批的宗室貶為庶民,大大的減輕朝廷的負擔,而且還可以平息各地百姓的怨氣,返還他們搶佔的產業、田地,讓他們治下的百姓能有一條活路,大大緩解當地日益激烈的矛盾。
“陛下,這些都是我朱家子弟,還望陛下寬仁些。”執掌宗人府的宗人令顫顫巍巍的出來勸道,他本以為今天上朝又是和往常一樣沒他什麽事兒,誰料卻迎來如此晴天霹靂,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出來為這些宗室說話了。
“按照他們犯下的罪責,貶為庶民已經是很寬厚了。”李悠淡淡的說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召三法司、錦衣衛與宗人府共同查出各地宗室不法之事,既然此事是由福王引起,那麽就從洛陽開始吧!”
如此以來,福王恐怕有很大的可能被降低封爵,甚至是貶為庶民,但是和原歷史中被起義軍殺死後做成“福祿宴”卻要強得多。
接著李悠又公布了第二項規定,有道是“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每一支系的宗室後人一旦出了五服就不再享有繼承爵位的權力,統統成為庶民,當然相應的他們也自動享有經商、應考等諸多權利,不再受祖製的限制,這樣以來又可以減少一大堆宗室的數量。
當然,有鑒於這條政策乃是剛剛開始實施,所以可以給他們幾年緩衝的時間,在這幾年時間裡朝廷會減少俸祿的放,留給時間讓他們學習各種謀生的技能,從而不至於讓這些人衣食無著而死,但是一旦過了這個期限,那怕他們混的再慘朝廷也不會理會。
接著李悠又給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其中有廢除世襲罔替降低宗室襲爵等次、豐富放的數額,以及限定每名宗室襲爵的人數等等,要是這些政策都能夠嚴格執行下去,那麽大明宗室的數量將下降到一個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最後,李悠還給那些不願意被當做豬養的宗室留了一條出路,只要他們願意前往流求等地拓荒,那麽朝廷就會給他們提供支持,剝奪宗室不得掌權、不得經商等諸多禁令,讓他們可以在海外盡情的施展自己的才華;當然,在李悠看來,這二十萬頭豬哦不,是二十萬宗室之中,怕是很少有人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份旨意剛一公布,各地的宗室就好像挨了一記晴天霹靂一般,頓時都懵了;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那些在京城的宗室連忙試圖進宮哀求李悠收回旨意,但是李悠表現出來的態度十分堅決,絲毫不為所動。
再加上這些年下來宗室的名聲早已被敗壞的無以複加,而且他們沒有實際權力和官員的聯系也不多,在政治上並無多少實際權力,那些士紳也自然不肯為他們出頭說話,甚至還巴不得宗室受到懲罰,好讓他們從中謀取利益。
所以,盡管那些宗室跪在宮門口嚎哭不已,但這項政策還是堅定不移的頒天下,而憂三法司、錦衣衛、東廠和宗人府組成的聯合調查機構也立刻前往洛陽,從福王開始徹查宗室的不法之事。
很快,由於洛陽士紳百姓的積極告和調查機構高效地工作,福王一系的不法之事立刻被查了出來,他們或是被降低封爵,或是被貶為庶民,府中的財產被拿出來賠償百姓,多佔的田產也被收回,福王一系得到了應有的懲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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