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雖然豪富,但是和勳貴世家、且手握軍政大權的李悠比起來又算不得什麽了,鄭妍兒雖然自負,但也不然為自己有資格成為李悠的正妻,她也知曉李悠娶得乃是周學士家的千金,身份可比自己尊貴多了。
再聯想到二叔大敗而歸卻不見多少慌張,她很快就猜出或許父親已經和嘉州伯達成了歸順的協議,那麽將她嫁過去拉近彼此的關系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她那些嫁給汪家和嚴家的姐姐不都是這樣的麽?
“小姐,這位...這位嘉州伯是不是不好?”見到鄭妍兒面露難色,果兒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咬著嘴唇琢磨著如何能幫得上小姐的忙。
“我哪裡知道他好還是不好?”鄭妍兒苦笑道,她的那些姐姐好歹和汪家、嚴家的子弟自小有來往,知道一些對方的事情,自己卻僅僅知道李悠已經有了婚配,還是一名屢戰屢勝的名將,除此之外就別無所知了。
“那...那小姐可是不喜歡?”果兒大著膽子問道,鄭妍兒平日裡愛看一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倒是把這個小丫頭也帶壞了。
“你去收拾收拾,咱們連夜逃出去吧!”果兒的話似乎督促鄭妍兒下了最後的決定,說罷她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東西,打開梳妝盒亂翻一氣,這個胭脂別的地兒沒得賣必須得帶上,這本話本上次才看到一半,盈盈姑娘究竟是何下場讓人好生牽掛,還有這些衣服都是自己平日裡穿慣了的......
“小姐,你該不是要逃婚吧?”果兒嚇得長大了嘴巴,要是被老也知道我幫著小姐逃跑,怕是會把我打死吧?膽怯之余她也有些心動,鄭妍兒從小寵她,又帶著她看了無數話本,按照話本上說的,那些千金小姐逃婚總會遇到諸多好事,她每每看到此處都多有向往,現在輪到自己遇上這樣的事情了,她不禁也有些心動。
“三姐姐從小就最疼我了,如今她嫁到汀州遠離此地,只要我們逃到汀州找到三姐姐,她肯定會收留我的。”鄭妍兒竟然已經想好了去處。
“去汀州啊?好像好遠的樣子。”果兒平日和鄭妍兒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到城外踏青,連汀州在那個方向都不知道,一時有些茫然。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幫我收拾!”鄭妍兒忙了半天卻看到果兒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連聲催促道。
從小聽慣了鄭妍兒的話,果兒來不及思索就按照小姐的命令開始準備收拾東西,可是收拾什麽好呢?這個茶盞是小姐慣用的,用別的她喝不下茶水,還有這個酒杯也是小姐的心愛之物,從來舍不得讓別人碰;對了,看話本上說出逃要帶上金銀細軟,過年時太太賞賜的這幾個金錁子可得帶上,不然連住店的錢都沒有......
倆人平日裡那裡做過什麽活兒,像無頭蒼蠅一般忙了半天,倆人看著堆放在鄭妍兒閨床上哪一大堆的東西呆住了,“小姐,這麽多的東西咱們倆能背的動麽?”果兒苦著臉說道,要是把這些東西打成包裹,怕是比她們倆加起來都要大了,“要不...要不讓鄭富和我們一道走?叫他來背這些東西?”
鄭富乃是鄭飛黃配給鄭妍兒的馬車夫,是府中果兒為數不多說過話的男子,而且要是他肯一起的話肯定也會帶上馬車,到時候也能輕松一些啊。
“盡說些胡話,若是讓人知道我們和一個男子走了這麽遠的路,不知道還要穿出什麽樣的風言風語。”鄭妍兒可是記得話本中有不少男仆借著這樣的機會謀財害色的,雖然每次都被義士出手相救,可她卻不感這個險。
“那怎麽辦啊?這些東西奴婢可背不動。”果兒苦著臉看著床上的那一大堆衣服、首飾、點心、玩物......這絕對超出了她的能力。
“這些都不要了,咱們少帶些東西吧!”鄭妍兒皺著眉頭想到,依依不舍的將那個心愛的茶盞放到一邊,拿起那本沒看完的話本放在手中猶豫半天又丟了回去,盈盈姑娘的故事太過牽掛人心了,要是不帶上自己恐怕會連覺也睡不著吧?
果兒也在一邊絞盡腦汁的刪減著東西,那樣她都覺得必不可少,倆人挑了半天才將東西丟掉一半,可剩下的這些依舊是她們無力承擔的。
“對了,小姐,聽你講話本裡說逃婚...逃婚都是要女扮男裝的,我們穿這些怕是不合適吧?”舊的問題沒有解決,又冒出了新的問題。
“我這倒是有一件當初參加詩會時穿的長衫,你去翻翻衣櫃怕是還能找見。”鄭妍兒想了會兒說道,可是這下又多了一件衣服,這準備帶走的裙子怕是又要丟一件了。
果兒把衣櫃犯了個底朝天才從最下面找出了這套長衫,不過他自己的卻依舊沒有著落,只能暫且放下看看一會兒能不能偷偷摸到那些男仆的屋子裡弄兩件出來。
“不行啊, 小姐,東西還是多了。”經過精簡的行李還是超過了她倆的能力。
“那就再丟一些。”鄭妍兒握著手帕絞來絞去,這裡面的東西丟下那個她也舍不得啊,可還是得想辦法選出來。
這次的挑選比上次艱難了許多,又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將重新選號的東西堆到了一起,依舊還不是不行。
“再來,這次隻帶路上必須要用的,既然要假扮男裝,那麽這些胭脂水粉還有首飾都不要了。”看著時間越來越晚,鄭妍兒終於狠下心來。
又經過了一輪篩選,除了那本話本,其余那些平時喜愛至極的玩意兒都被她留了下來,隻拿走一些金銀細軟。
“好,這下該差不多了吧?”看著最後包好的那個包裹,鄭妍兒說道,“先等一會兒,等月亮出來的時候咱們就從後門溜出去。”
吃著點心稍微墊墊肚子,倆人提心吊膽的留意著屋外的動靜,生怕鄭飛黃突然帶人闖進來,一直到子時她們倆才背著包袱悄悄出門,向著後門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