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您’看起來有些不開心啊?”
查拉通策馬到烏爾丁面前,開著玩笑說道。
烏爾丁看著劫掠中的士兵,沉默著,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和他毫無關系,他只是一個路人罷了。
查拉通:“這些農民正是士兵們的肥料和養分。之前躲躲藏藏,饑餐露宿,就算明明羔羊在眼前,卻只能看著的感覺真是太不好受了。”
烏爾丁:“…”
烏爾丁:“我在意的不是這個…你看這些農夫,和幾年前有什麽不同?”
烏爾丁指著那些像兔子一樣逃竄的農夫。
查拉通:“他們看起來更加瘦弱了…沒什麽不同…這些牲口和幾百年前一樣,無論是身體還是大腦,能有什麽不同?”
烏爾丁:“…”
烏爾丁沉默了一會。
他說:“他們看起來更加貧困了,而且…”
查拉通插嘴道:“這些牲口們,就像他們種的莊稼一樣,因為天氣和農夫辛苦程度的不同,每年的產出也完全不同。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烏爾丁得意的說:“你沒有發現他們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嗎?青壯年除了戰爭之外,可不會這樣大幅減少!
這幾個村鎮都是這樣,即使我們這樣膽大包天,那些腐爛的羅馬野狗卻沒有追捕我們!我們只有61個而已!”
查拉通猛的一拍腦袋,突然想到了些什麽,他狂喜的說道:
“‘蠻族’!羅馬!”
烏爾丁會意的點點頭,心中想到,局勢已經這麽緊張了嗎?
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將東羅馬邊境的幾個村鎮的黃金洗劫一空後,這股“強盜”流竄向北方。
風吹日曬許久,士兵們都十分疲憊,烏爾丁安排士兵安營扎寨後,休息了,他們準備休整幾日
而烏爾丁他趁著夜色,一個人離開了營地。
由於他們特殊的身份,官道沒辦法走,加上他們膚色樣貌和西方人的不同,太過顯眼,不方便打探消息,一路躲躲藏藏。
烏爾丁他們也不清楚如今的方位,只有烏爾丁懂一些羅馬境內的通用語,所以他親自來打探情報,順便也看看最近的局勢。
他準備先去村莊裡找幾個向導,然後再到本地的城市裡去。
在他面前的是延伸的羅馬大道,因為要找村莊,所以他選了一個有牛糞痕跡的小路。
沒有騎多久,小路變的狹小和曲折,路兩旁是山坡,坡度平緩,重騎兵也可以輕松衝殺下來。
但是坡下的人,想要上到山上,不廢一些力氣是不可能的。要是埋伏在這裡,軍隊從這裡經過,狹窄的地形會讓軍隊不能首尾相顧。
如果是商隊,更是插翅難飛。
烏爾丁想到,這是殺人越貨的多發地,他要小心點。
他想著的同時,將全身的肌肉繃緊,把彎刀和弓擺到了自己觸手可及的位置,騎行的更急了。
他雖然覺得被打劫的幾率很小,因為他只有一個人,身上破破爛爛,不像有錢人,而自己還有馬,追自己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且如果是老練的山賊,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名老兵了,不管是騎行的姿態,還是皮甲上的刀痕。
但是總會有些餓瘋的蠢貨會不按常理出牌,他覺得要做好準備。
在平緩的山坡上,一隊山賊正“埋伏”在樹林裡,他們並沒有緊張忐忑樣子,而是一個個三三兩兩的閑聊著,時不時瞥一眼小路。
現在正是“生意”的旺季,這幾天他們可弄了不少財貨,所以興致也沒有挨餓時那麽高。
這貨山賊大概三四十人,都是青壯年,一開始只有八個人,他們互相是兄弟,他們家開始並不窮,就算九個孩子也能溫飽。
但是隨著日耳曼人越來越頻繁的入侵,不斷增長的賦稅,讓他們家變得貧困,但是還不至於餓死。
因為他們家都是兒子,所以他家八個兒子都被拉上前線,隻留下老大。但是同行的隊伍出現嘩變,連累著其他人都成了叛軍。
八個孩子逃回家後,便逃亡到山中,後來一些流民也加入其中,規模也越來越大。
一名叫達克斯的山賊對著他的小頭目說:“科威納!瞧後面那匹馬,多好啊!能值不少錢呢!”
科威納眉頭一皺,沒好氣的罵道:“達克斯你這個蠢貨!那得你能把它賣掉才行!城鎮衛兵幾乎都是從我們莫辛納村裡招的,那些壞家夥可認識我們!
到時候別說可愛的小金幣了,那些豺狗會狠狠敲詐我們一筆的!”
達克斯疑惑的搖搖腦袋。
他不解的說道:“不會吧!?前幾個星期我們庫奇老大還給城鎮衛兵隊長送了一個女奴啊!
他們還一起狠狠的幹了這個騷貨呢!
我當時就在門口守著,這個騷貨一直在求饒!
科威納譏諷的笑道:“那群食腐肉的豺狗, 你以為他們會真的看的起我們?
他們這群跑兩步都腿軟的慫貨,連乾女人都陽痿的蛀蟲,會到這個蚊蟲叮咬的破地方來?”
…
一隊商隊不知道從哪條岔路鑽了出來,烏爾丁識趣的讓出了小路,同時加快了速度。
現在他有點鬱悶,一般商隊都不會走這種小路,除了那種又窮又小的商隊,他們交不起關卡的路費。
他現在隻想趕快離開,不想招惹麻煩,他可不想被這個商隊連累。
但是事與願違,正當他快馬加鞭的準備離開時。
一匹躁動的馬向烏爾丁衝了過了,還有後面大喊的聲音,那個人喊了幾種主流語言,最後聽懂他意思的烏爾丁停了下來。
烏爾丁本來想自己打探消息的,其實他並不怕被商隊連累,之前想趕快離開,只是他不認為商隊會和自己同行,提供給自己一些消息。
畢竟互相都不熟悉,難免會提防和敵視,所以他不準備找不痛快。
烏爾丁對面的羅馬人個子中等,甩給了烏爾丁一個酒囊,見烏爾丁發愣的看著他,羅馬人便開口說:
“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尤文,一個羅馬貴族!
喂!你這是什麽眼神!”
尤文看烏爾丁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不滿的說:
“高貴的血統從來不是以外表來判斷的!我的家族可是能追溯到凱撒時代的!”
一路上尤文和烏爾丁交流著信息,雖然尤文大半的內容都是自我吹噓以及一些花邊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