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景聽口氣，小九雖然是說話行事都成熟了不少，可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總想看個熱鬧。算了，先生現在都放得開手了，他阻攔也是沒用的。

　“那我也跟你去吧。”他修煉的也是小九的那套咒術，靈力雖然沒有小九高，但也不算低了，比得上越白容了。越人歌雖然看不上他，但對他的教育一直都還算盡心，他靈力運用的很好，絕對是能幫得上小九的。

　又逼著妖怪做了牛肉年糕鐵板燒之後，吃飽喝足的小九和花如景，還有玄素提才慢騰騰的回了學校。

　因為小九和玄素提逃課，還沒有參加集體活動，被留下來做值日，打掃衛生。小九吃著怪味豆坐在窗台上，玄素提站在門口，教室裡是一群被小九找來的小妖怪在打掃。顧一城和越白衿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想回來給小九幫忙，結果就看見清閑的小九已經逐漸乾淨起來的教室。教室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乾淨的。

　這種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小九嬌生慣養，在家就是什麽都不乾的，那也就別指望她能在學校裡勞動。所以他們才趕回來替她乾活。結果，小九又把妖怪們給叫來了。小九雖然沒有靈力，但是可以看得見妖怪，妖怪們也喜歡和她玩，為她乾活什麽的，也是常事。

　可是......無論是越白衿還是顧一城，都覺得這樣下去不好。妖怪畢竟就是妖怪，萬一有存了壞心的，接近小九，那依照小九沒有靈力。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的情況，被傷害的幾率太高了。而且，小九明明就只是看得見妖怪而已，對妖怪沒有危害更沒有幫助，那妖怪這麽親近照顧小九，就更加不是好事了。傳說中，妖怪會搶人類的孩子回去養的........

　小九等妖怪們打掃好了。就扔給它們一人一根棒棒糖。看著小妖怪們樂呵呵的走了，小九才收拾東西準備去坐校車。對於越白衿的欲言又止，小九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她一貫都是無視的。反正只要不是越白童。那就無所謂。越白童總是想趁機消滅幾個小妖怪，要不是自己暗中阻攔，小妖怪白白死了不說，越白童也會墮入邪道的。“白白~~~~明天見哦~~~~”打了招呼之後。小九拉著玄素提就跑了。

　越白童這時候剛剛跑過來。看了看滿教室的妖力，他抬腳想追上小九。卻被顧一城拉住了，“你追上又能怎麽樣?別惹小九不高興了。你就真的沒想過，這些妖怪都是來幫小九的，要是趁機被你殺死。那這筆帳，很可能會被妖怪記到小九頭上。你自己作死我不管，別害了小九！！整天擺出一副好哥哥的樣子。怎麽關鍵時候就這麽不是東西了呢?”

　顧一城雖然一向很犀利，但這麽尖銳刻薄的對著越白童這個越派嫡系弟子說話。

也還是第一次。越白童被說的愣了好一會，回神之後，瞪了顧一城一眼，“你這種看不見的家夥，怎麽會知道妖怪的可怕之處。就算什麽都不做，你以為妖怪就會善良慈悲的放過小九嗎?妖怪都是邪惡可怕的，它們想拐騙走小九！我怎麽能讓它們如願！！你有心思在這裡諷刺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做一個沒有靈力卻更有用的人！！”不然......“做廢物都輪不到你！！禦仙門派已經窮途末路了，你們有沒有靈力其實也沒區別！！”

　被刺中了心中最在意的事，顧一城伸手就揪住了越白童的襖領子，“王八蛋！！！”

　越白衿趕緊卡在中間，隔開這兩人，“都別吵了，別吵了.......”他其實也不知道給怎麽安慰他們，他們心裡都裝了太多太多在他們這個年紀所不該承受的東西.......想了想，“隻說小九，她真的是那種會被拐騙的孩子嗎?小九很聰明，又霸道，我相信，無論到什麽地方，面對誰，小九都是不會吃虧的.......”

　越白童打開顧一城的手，“小九是我們越家人，她將來的丈夫，必須是有靈力的強者。顧一城，你就別妄想了。你，還有那個玄素提，都是愛費心機！！！”顧一城一聽這句話，氣的都笑了，“先不說小九的將來會不會被你們擺布，就說我自己，也是不會娶一個有靈力的女人的！！而且，玄素提.......你真有本事，就當著玄素提的面，說出這句話！！！”

　玄素提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任由你指著鼻子信口開河！！！

　“好了！！”越白衿喊了一聲，真是越說越沒邊了，“小九的事，還是到此為止吧，別在背後這麽議論小九.......”

　那兩個沉默了，互看一眼之後，扭頭各自大步走開了。越白衿忽然覺得好心煩，小九如何，自然有她爸爸為小九考慮，小九的爸爸連越家人都不想見，小九到現在，也不叫越家人一聲，這樣的關系，越氏到底是哪來的信心可以為小九算計將來的?

　“是嘛.......他們這麽說啊......”小九摸摸小妖怪的頭，“謝謝你來告訴我哦~~~~”小妖怪長長的觸角不停的揮舞，得到了小九的誇獎，特別開心。得了一塊小九的巧克力，就消失了。

　玄素提臉色特別難看，越氏居然在打著這種主意！！！簡直不知死活！！！三戒背著小九的書包，走在前面。

　三隻下車之後，小九接到了藍夜的傳信，要去白猿爺爺那裡拿果子。一顆五百年才結果一次的果樹終於結果了，白猿留了最好的果子給小九。讓小妖怪給越人歌送了新，他們仨就往山裡走了。明明可以飛過去，可小九非要慢慢走，一路玩個不停。

　“越派的那些除妖師，就是兩個極端。有越人籌那樣的。也有越人楚那樣的。遠的，數百年前，還有更不是東西的。更別說近的，越人美被害的人不人妖不妖的.......長久以來坐在除妖師頭把交椅的位置，已經讓他們忘記了該如何自處了。越人楚那樣的，為了門派不擇手段的，其實在某種程度來說。還算是好的。最可恨的就是那種心術不正又貪婪自私的除妖師.......”三戒語氣平淡的說，但臉上的笑容，卻譏誚的很。

　小九忽然回頭。“說起來，越派還對你有誅殺命令呢，不過沒有他們誅殺顧紫衣那麽執著。你和越派也有仇嗎?”

　三戒想了想，“有仇說不上吧。六百多年前。許派被滅門。那時候，越派已經在許派的扶持下。成了三大除妖門派之一，顧紫衣在許派消失之後，墮入邪道，為禍人間。我也是在那個之後，自碎妖元，成了妖邪的。越派在當時也是損失慘重的。但是，許派真正的滅門原因。就是因為越派。說內鬥也不為過，但真相確實，越派那時的掌門帶領長老們，聯合除妖師還有禦仙師，在神獸的幫助下，害死了許派的掌門和所有主力弟子.......”

　小九第一次聽三戒說起她的過去，內容聽起來，卻是這麽驚心動魄.......

　玄素提一把抓住三戒，驚駭異常，“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這才是仙界現在自生自滅的根源嘛?自持能力，偏袒禦仙師，乾預人界的事，最後落得一個進入停滯期的現狀........那麽，“毀掉人界咒術的，真的是妖邪嗎?”

　三戒笑出來，“你既然已經猜到，為何還要問呢?當時的那些自稱神仙的你們，打著真仙的名號，聽見禦仙師的奉承孝敬之後，就常住人界，現在人界到底的古跡，還有很多密樣的地方，都是曾經你們這些神仙的住所。在知道了除妖師內訌之後，你們就趁機想挑起禦仙師的內訌，可禦仙門派對你們到底有所警覺，沒讓你們得逞。然後，那時的妖界，九尾狐一族和九頭蛇一族持續了很久的內戰都沒有消除，為的，就是一個升的仙班的機會.......”

　九尾狐一族.......對了，小九想起來了，雲琴曾經說過，當時的內戰，如果他們贏了，就可以升入仙班，成為神獸，入駐仙界了。九尾狐一族本來在人界就有仙獸瑞獸，進入仙班也是早晚的事。顧紫衣還是式妖的時候，人界的人們都是很喜歡九尾狐的。那時，九尾狐一族就差那臨門一腳了.......

　“神獸們看不起出身於妖界的九尾狐一族，排斥他們。為了破壞九尾狐一族的晉升，就不擇手段.......”三戒到底顧及著小九，沒有說的太具體，“在許派最危急的時候，把消息放給了妖邪。那些妖邪，趁機毀掉了所有的咒術典籍，而同時，越派還有另外的除妖門派也在聯合起來，屠殺許派的弟子們。越派這個主謀，最後，偷雞蝕把米，為你們做了嫁衣，為妖怪做了好事，自己卻什麽都沒得到，除妖師真正的咒術，都失傳了.......”

　“許派就這麽被滅了門，我當時是許派掌門許笙憐最小的式妖，我是被許笙憐養大的。我當時一點能力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笙憐和他的式妖，被那些除妖師屠殺致死。許笙憐拚盡最後一口氣，讓我逃離，讓我毀了永不離開他身邊的諾言，只是為了讓我活命。我自碎妖元，想自我了斷，可笑的是，卻被當時你父親給救下了。還有另外三位神君，沒有參與那些事，卻也無力阻止，心中愧疚，就不忍心我變成妖邪，給我落了仙印，讓我得以遠離邪道.......”

　玄素提第一次仔細辨認三戒體內的仙印，果然，是自家父親還有另外兩個神君的印記，其中一個，是青瑄.......“你那時見到了明東神君，青瑄?”

　三戒點頭，“見到了。他就是你未婚妻的父親吧?也是害死了她的罪魁禍首.......”

　玄素提一巴掌抽飛了三戒，怒極之下反而平靜異常，“別說的太痛快，忘了自己姓什麽！！”

　小九眨眨眼，看著玄素提，“你有未婚妻?！”這比叫讓她驚詫啊！！！

　玄素提下意識的躲避了小九的眼睛，“有的。不過，她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小九看著玄素提，深深的看著，忽然轉過身，沒再說話。腳下不停的繼續上山。

　到了地方，藍夜早早的等著了，小九笑容又回來了，爬到藍夜的大腦袋上，“果子呢果子呢?”

　白猿巨大的身軀顯露出來，用小拇指把小九卷起來，放到了自己肩膀上，“在這裡。”一邊和小九說著話，一邊瞥了三戒一眼。在長山這些山群的范圍之內，沒有白猿聽不見的聲音.........

　三戒今天說的話，太多了。人仙妖之間的種種糾纏，誰對誰錯，真的說不清楚。立場不同，道理自然就不同。非要論個是非曲直的話，標準又該是什麽呢?六百多年前的事，有著太多的真相，三戒是站在許笙憐式妖的角度來看待所有事情的，從她嘴裡說出的真相，自然就是屬於她的真相了.......

　“小九， 你看.......”白猿指著一個果子，“這個果子，是什麽樣子的?”

　小九一看，“白色~~~”說完就拿起來吃了。

　白猿又丟下去一個，問三戒，“你看是什麽顏色的?”

　剛才白猿那一眼的警告，三戒已經確確實實的收到了。她自知被越白童的話刺激的，對小九說多了。回去之後，指不定會被越人歌怎麽虐呢，但越派真是越來越不要臉，六百年前不要臉，現在還不要，居然還想擺布小九.......誰給你的自信啊！！！！

　“黑色。”三戒不是沒聽見小九說的是白色，但是在他眼裡，這個奇形怪狀的果子，就是黑色的。

　白猿點點頭，又問玄素提，“你看呢?”

　玄素提和小九三戒不一樣，對這種果子，知道的很清楚。正如剛才三戒所說，人界有很多仙人存在過的痕跡，無論是很久以前的真仙，還是後來的神獸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