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哈哈笑，“閑來無事，隨著那些蠢貨找點樂子。那個東西可是越派的弟子呢.....他們都是被越派逼成妖邪的，對越派是恨得牙癢癢。就算是一個被趕出越派的小臭蟲，那也可以拿來開心開心嘛.......”

　無淨在聽見越明飛的名字之後，就知道他多一半和越派有關系了。瓊山之戰後，越派衰落，主動離開被動離開的人很多，像越明飛這種靈力低微，砸越派不受重視難有發展的人，來到普通社會混日子的，很多。但到底是越派出啦的，還都挺安分守己的，除了手上站上妖怪血的，就沒有被妖怪們找上門報復的。

　越明飛肯定就是殺了普通妖怪，人品也不好，才會被妖邪報復的。問題是，無垢攙和進來，就太不值得了吧.......

　“你是因為花茂和我的關系，才攙和進來的嗎?”到不是無淨自作多情，他們兩個同生同長，相伴萬年，分道揚鑣之後，彼此也是兄弟。主要是，無淨覺得就算是因為花茂，也不值得無垢親自過來。

　“部分原因吧。”無垢歪頭看著無淨身上，那似有似無的屬於人類的靈氣，“你送走了老的，還要繼續管這個小的啊?你難道當初看見花茂那個寶器的時候，就沒發現，那寶器上有仙人印記?”

　無淨一愣，下意識的反駁，“這不可能。”他一直跟在花茂身邊幾十年，看著他用那個金鎖，除邪鎮宅，上面只有靈氣，那裡有什麽仙氣......但是。無淨楞完之後就陷入了沉思之中，是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寶器，是怎麽到了花茂手裡的，好像是花茂很小的時候，撿到的.....

　“那個前代明南神君的東西，不知為何落到了花茂手裡。越派的人曾經想出錢和花茂買下來。但花茂沒答應。那個小臭蟲就是從門派裡知道了這件事。被趕出來之後，念念不忘的，就找上門來了......”

　可惜。寶器已經被無淨毀了。越明飛千方百計的在花家挖地三尺的尋找，都是找不到的。

　“他為了找到這個寶器，和一個妖邪做了交易，那妖邪出手。害死了花家那個女人。”無垢為無淨解答了。

　是的，一碗看似凶險的活血藥。能要了花蓬的命，但絕對會留下痕跡。後來怎麽查看藥方和藥渣都是沒問題的緣故，原來在這裡。那是越明飛故布疑陣而已。把花蓬還得還剩一口氣，卻不會害死她。然後再讓妖邪出手......人類會懷疑藥有問題，總比懷疑上邪門歪道要好得多.....

　“他做了什麽交易?”無淨問。

　無垢是個有眼沒有嘴的男人樣子，

和無淨一樣白淨長手長腳。眼睛微彎可以看出他在笑，“你已經猜到了吧?”

　“而且......”無垢接著說。“他一物許兩家，答應把寶器獻給妖邪，又答應把寶器獻給越派。其實，他誰都沒打算給.......”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寶器沒有了，他拿什麽配給妖邪?”無淨看著無垢，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用了一點力氣收攏了起來......

　“我說了，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他最大的底牌，就是他這個有著不弱靈力的兒子。無論是妖邪還是越派，寶器雖然難得，但一個有個強大靈力的小孩子，才是更好的東西。他被逼的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會犧牲這個孩子的.......”

　果然，如無垢所說，在被妖邪打的渾身是血之後，死亡的恐懼讓越明飛拿出了底牌，一把從被嚇暈過去的妻子懷裡，扯過呆愣愣的兒子，“我有一個靈力很強大的孩子！！你們看！你們都感覺到了吧?你們放過我，我就把他送給你們！！！”只要能活下去，他才不在乎自己這個所謂的兒子，會不會被生吞活剝.......反正只要他能活著，多少兒子生不得......

　這句話如一道驚雷，劈進了花如景的腦海裡，但卻讓他變得更加呆傻了......媽媽......爸.....爸.........

　無淨沒有自己出面。無垢一手穿過了越明飛的心胸，生生扯出了他的心臟之後，啪的扔在地上。然後用血淋淋的手，抓起花如景，從窗戶扔給了無淨。

　花家這一天，被滅門。無一生還，好像是被野獸啃噬過的慘象，無法破解。後來花如景被越人歌收養，花家成了空宅，禁地一般的空宅。

　無淨細細的說完，看著越人歌，“這些你知道，我為何把花如景送來給你吧?他的身世之中，有越派造的孽，雖然和你無關，但卻和越派有關。越派驅趕弟子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真的在普通人類之間，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光花家一家就這樣，這世上，指不定還有多少和花家一樣悲慘的家庭是被越派的弟子給毀掉的.......”

　“關我屁事。”越人歌毫不客氣。

　“我說了，確實不關你的事，也不關我的事。但是，我想，這件事，該畫上一個休止符了。越派必須為這種事負責並付出代價。”無淨說到這，“我知道你發誓和越氏一刀兩斷，不當自己是越氏的人。我現在，想要你一句準話，現在越派要是被妖邪圍攻，你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觀嗎?”

　越人歌氣的笑了，“你先別著急逼我說廢話。我就告訴你一句靠譜的，就算是無垢，在越派都是討不到好處的。越派隱居起來，死了越人籌和那麽多弟子，你們就真的以為越派軟弱可欺了?真是異想天開。在所有的除妖門派都落沒的年代，越派還能傳承到現在，並依舊站在除妖門派甚至所有靈力門派的第一位，依靠的可不是一張嘴！！”連他想對越派動手，都要籌劃再籌劃。小心再小心，一群烏合之眾，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無淨被越人歌損了，到也不生氣，當著小九的面，他也不想和越人歌掐架，沒見他今天說話格外的誠懇啊。“現在問題不在你。而在花如景。他現在應該已經成了問題兒童了吧?如果他變得偏執，和越派為敵，你怎麽辦?”

　越人歌一聽無淨說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孫子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當初非要把他扔給我，我現在何必這麽操心啊！！他要是能一個人端了越派，那我算他有本事。也不枉我養活他一場，他要是沒本事。還被越派打死了，那我連收屍都不會去的！！”

　無淨微微斜眼，看向了一直認真聽他們說話的小九，越人歌也偷眼看著閨女。

　小九表現的也很反常。很鎮定。依照她的脾氣，聽完了花如景的身世，早就該暴走了。可現在居然這麽鎮定......無淨不知道小九脾氣怎麽樣，但聽妖怪傳言。那是不怎麽好的.......

　他主要擔心的是，小九以後是人君，她把花如景當成哥哥，花如景以後要是和越派為敵了，小九作為人君，該怎麽處理和越派的關系呢?更別說，越派是知道人君這件事的.......

　“越派和其他門派不同，他們知道你，也就是人君的存在。放著越人籌那樣的人做人君，他們都不答應，更別說放著一個跟他們有仇的人做人君了。”無淨直說了，“花如景要是真的對越派下手了，那對你和小九的影響是巨大的。我不想看見人界又亂起來......讓我帶走他，才是最好的結果。”

　“不行！！”小九又喊了一遍。

　無淨問，“為什麽不行?”他都說的這麽明白了。

　琉璃老彪甚至玄素提，還在無淨的那句越派知道人君的話裡，回不來神呢。人君這件事，對人類對靈力門派來說，就是一個絕對不能吐露的大秘密啊！！！為什麽會被靈力門派知道，還居然是越派！！！！

　這個消息比朱典居然和花如景的家人有牽扯，還讓玄素提震驚。越人籌的死因，他是知道一些真相的。仙界也有很多傳言，但人君之事被泄露，仙界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的。難道，這不是秘密?

　“這是小景自己的事，你不能幫他做決定！！”小九斬釘截鐵的說。

　無淨繼續問小九，“你是人類，小九。越派的人，不單是你的同胞，還和你血脈關系。你父親有他的理由，可以不理越派的死活，但是你不行。你難道真的想徹底背棄人類世界，生活在妖怪和仙獸之中嗎?人界的熱鬧繁華，還有美食美景，還有那些善良可愛的人類，你都可以舍棄嗎?”

　小九被問的皺了眉頭，“我為什麽要舍棄?他們討厭我，那是他們在舍棄我。我為什麽要因為他們討厭我就舍棄我喜歡的東西?明明是他們該舍棄！！我為什麽不行?爸爸可以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越派什麽的，早晚有點，我會讓它回歸正道！！！”

　越人歌都被小九這句話給說楞了。什麽正道?“小九，什麽是正道?”

　小九站起來，“越派的一切，都是竊取得來的。偷來的東西，總有該被歸還的時候，不能因為歸還的人不在了，就不還了。越派以後，應該更名為，許派！！”

　“！！！！”

　鐵爺爺和秦奶奶都被小九這句話給鎮住了。許派?！小九居然會有這樣的念頭.......

　越人歌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小九，許派?“哈哈哈哈哈........”一把抱起小九，狠狠的親了一口，真不愧是我閨女！！“好！！！好！！！！”讓越派歸還它搶來的一切，這才是最越派最大的報復！！！越無夢那個混蛋，一心就想著保全自己的掌門之位，讓越派在他手裡發揚光大，無所不用其極。如果讓他在有生之年，看著越派更名易主，就算氣死了他也會又氣的活過來的！！！

　許派?琉璃幾個互相看了一眼，許派被滅門，果然不是顧紫衣下的手嗎?是啊，人類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自相殘殺了.......

　話題都被小九給帶跑了。無淨也忘了自己的初衷了。他對人類有著特殊的感情，所以才會這麽在意人界的安危和平。但他也對破壞人類和平的人類，深惡痛絕。越派雖然有威懾妖邪妖怪的強大實力，但數百年來的傳承之下，已經讓越派有了數不清的弊端和陰暗面，不破不立，越派想繼續保存下去，就必須來一次大換血........

　小九的念頭，索然異想天開，但也是最好的辦法和結果了。

　玄素提走到無淨身邊，“那個寶器，真的是朱典的?”

　無淨歪頭看著玄素提，“你還在找他嗎?他不想被你找到吧?”玄素提臉色變得奇差，“你知道什麽?”

　知道什麽......無淨站起來，準備走了，“我知道很多很多.......青龍一族的那位得了自己女兒仙根的夫人，已經醒了.......玄素提，現在想找到朱典的，可不止你一個.......你如果真的堅信那條白玉小龍沒死的話，就早點找到朱典吧.......”

　無淨說完就走了。 玄素提腦門炸裂，青瑄醒了?！！

　晚上。玄素提和越人歌談完之後，來到小九房間，“我要走了。”他順應著自己的心意，陪在小九身邊，時間不長，卻讓他仿佛有了另外的一次命運一般.......可再如何的舍不得，他都要離開了。用報恩的名義陪了小九這麽多年，本以為還可以再堅持一下，可是，已經不行了......

　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完了這句話，玄素提忍不住，還是伸手撫上了小九的側臉.......希望在小九的有生之年，還會有重逢的一天......

　彎下腰，任由心神的趨勢，玄素提在小九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清淡的好像微風吹過一般，絲毫痕跡都未曾留下......

　但到底留下沒留下，只有玄素提自己知道了。

　小九第二天醒過來，吃完早飯就準備去山上玩，叫上三戒跟著。越人歌忐忑了一早上，卻發現閨女似乎對玄素提和慶尋不見了的事，完全沒發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