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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長歌》第163章 重見裴良
楊毓揚唇而笑,刹那芳華間,瑩白細膩的肌膚如同蒙上一層瑩瑩之光。她踏著高齒木屐,向前行了幾步,站在將邊。一頭青絲傾瀉於背後,身體隨著江風吹拂的方向微微展開雙臂,感受著帶著淡淡澀味的風。

 她的表情放松又自然,便是這不落痕跡的氣息,讓人格外覺得舒心,體迅飛鳧,華容婀娜。

 桓七郎呆呆的看著楊毓的側影,隻覺得整顆心豁然疏朗,世間怎麽有如此特立獨行的女郎啊!她生於低微,卻毫不在意。她屢屢陷入死境,卻總能雲淡風輕的化解。她胸懷寬宏,敏思狡黠,勇敢果決,風神清雋。

 楊氏下仆趕出整整十車米糧,正在流民身側一一分發著。

 樊明正與眾位士人坐在一邊飲茶清談,突見流民中的人聲熱鬧,一眼便認出主持分糧的是楊固塵未過門的正妻,楊毓的貼身侍婢。

 隨著樊明側目,眾士人不自覺的也紛紛轉眸看去。樊明皺眉道:“十車米糧價值幾何?”

 一年老士人緩緩的道:“大抵三五百條人命罷。”

 樊明本就因楊毓所為而感動不已,一聽這老士之言,更覺得楊毓的行為高潔。他下意識的尋找楊毓的身影,轉眸看向江邊,正瞧見楊毓唇角微勾,雙目緩合,雙手展翅,裙裾掛角翩飛。

 樊明大笑一聲,慢條斯理的道:“此女真性情,美儀容,尚自然,愛智慧,如何能不令人傾心側目?”

 一側的眾士人一聽此言,也紛紛看去。老士人笑著,漫不經心的道:“軒軒如朝霞舉,峨峨如松下風。”

 這位士人說楊毓風神如朝霞升起,氣度如松下之風華。

 樊公眸光一閃,看向那神色淡然的士人,咧唇一笑道:“善。”

 樊明之所以這般看著這人,實在是因為這人的身份特殊。這人乃是春秋左丘明之後。提起左丘明可能過於生僻,若說起此人所作《左傳》是否就熟悉了呢?

 得此人一句這樣的評語,楊毓今後在金陵的日子該是不會如聊城那般艱難了。

 分發米糧的祺硯一邊將米袋遞給一婦人一邊同情的道:“省著些食。”

 婦人雙手接過米袋,雙目含著淚,隱忍著哽咽道:“謝貴人。”

 祺硯笑道:“我哪裡是甚貴人,將十車米糧分於你們的是我家女郎楊氏阿毓。”祺硯有意將聲音放大,使得周圍正感恩戴德的流民都聽的清清楚楚。

 楊毓緩緩收回雙臂,轉眸看向王靖之與桓七郎,笑著道:“方才一時著相,體感自然,突覺茅塞頓開。”她揚唇而笑,齒如齊貝,雙眸清亮,流光溢彩之間風流韻動。

 王靖之眸光一亮,笑道:“如何?”

 楊毓微微揚起頭,眸光熠熠生輝的道:“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字字珠璣,光彩灼人。

 楊毓這句話出自《道德經》,原意與字面之意相同,放在三人對話之中看來,意思卻又多了一層,楊毓是說,人生地,地生天,天生道,道存在於天地宇宙,亦存在於人心,人心即能包含天地宇宙,又有何不能改變?何必在意往事?

 :“原來楊氏阿毓之名取自鍾靈毓秀,透徹如卿,誰敢與卿一辯。”桓七郎看向楊毓,耳根微紅道。

 楊毓微微搖搖頭,笑著道:“道存人心,一日不讀玄,阿毓便口不能言爾。”這是一句含蓄的謙虛之言。

 王靖之笑著,慢條斯理的道:“唯心使然足矣。”

 :“是。”楊毓微微點頭。

 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眾少年用難以言喻的癡迷目光看著楊毓,偶爾竊竊私語。

 楊毓還記得,去年楊姝舉辦宴會,在洛水旁她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目光下之時,那時那些少年也是目光灼熱的瞧著自己的,那時的目光是估量和不屑,似隨時可佔為己有一般。而短短一年之間,那些人的目光轉變為敬佩間夾著濃濃的發乎於心的愛重。

 楊毓不自覺的挺直了腰線,微微揚起頭,寬袖中的雙手自然而然交握著。

 用過昏食,士族們整裝待發。

 波濤洶湧的江濤拍打著岸邊,過了午後,江上的薄霧已然散去,正值黃昏,一輪紅日散發著華彩將天際與遠處的江水染上耀眼的羞色,。

 江面上出現了幾個黑點,由遠至近。江水被木漿撥弄於舟後,發出清脆的水聲。

 :“有舟來矣!”桓秋容一手指著不遠處,一手興奮的拉著楊毓的衣袖。

 楊毓目光散發出驚喜,雙唇緩緩展開笑道:“來了。”

 一眾的士族小姑郎君圍在水邊,他們身著華衣,腰配香囊,江風吹拂間,衣袂鬢香,風流浮動。

 大舟緩緩靠近,自黑點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見,直到最後,連舟上人影來回行走也看的清楚。

 楊毓看著那個一身玄紫長袍,面容身姿如天神威嚴之人,他獨立在舟頭,雙唇抿的緊緊的,突見在眾士族之前長身而立的一襲青藍,他繃緊的唇線微微一挑。

 楊毓微微頷首,身形微蹲,施了一禮。

 舟更近了一些,眼看著就要靠近岸邊,楊毓這才發現,裴良臉上竟然多了一道傷疤,那傷疤自左眼內眼角蔓延到右側鼻翼,應是幾月前的傷,疤痕淡淡的泛著粉紅,卻讓人不難看出,這傷疤當時是何等的可怖。

 究竟何人,竟能傷鐵焰軍驃騎大將軍?

 楊毓眉心不自覺的蹙了蹙,楊毓這一蹙眉,裴良眸光閃了閃。

 “砰”的一聲,大舟靠岸。

 裴良利落的自舟上跳了下來,徑直朝著楊毓走了過來。

 緊接著後面的七八條舟全部靠岸。

 :“阿毓可好?”裴良微笑著,他的皮膚本就比尋常士族郎君黑一些,經過這數月的奔波,膚色又暗了幾分,隻那雙寶石般的雙目熠熠生輝,恁的神采飛揚。

 楊毓笑著又是俯身行禮,回道:“小傷小痛,現已大好,更盛從前康健。”她微微頓了頓,看向裴良臉上的疤痕,低低的道:“將軍何以受傷?”

 裴良那雙英挺的劍眉微微一皺, 接著,滿不在意的道:“路遇氐人,此間事多,一語不能概括。”

 氐人,能傷裴良之人,怕只有一個苻洪。

 楊毓揚唇笑道:“將軍得此功勳於容,風神更勁。”

 楊毓說,裴良臉上的傷疤是功勳,受了這傷後,看起來風采更加英武不凡。

 裴良粲然一笑道:“這世間恐唯阿毓一人如此看待。”說完,他唇角的笑容凝滯住了。

 晉人喜以容貌判斷一人,如今裴良卻毀了容,楊毓眉間不自覺的一蹙。他雖然為人略顯木訥,不善言辭,實際上卻心細如發。

 楊毓聽聞本該豪情萬丈的裴良這一句話,總有些英雄氣短的錯覺。

 生於亂世,是裴良的幸運,若非如此,他怎有出頭之日?生於大晉是悲哀,若非如此,堂堂七尺男兒,何必為容貌損毀而自艾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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